眾人覺得宋芹虛張聲勢,故作鎮定,想去撕她,但她一副成竹在胸模樣,未免太過冷靜了,突發的亂子都沒讓眉頭皺半分,心裏又打起鼓來。
這丫頭不好惹。
商家太子也不好惹啊!
一時間麵麵相覷,隻等著出頭鳥,都沒再說話。
宋芹將眾人反應收入眼中,輕笑一聲:“今天到場的諸位都是明白人,知道話不能亂說,做事講證據。”
她目光如電,若有若無掃向台子,“世事哪能說風就是雨,我男朋友是隻鴨子虧他說得出來。”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就更虛了,有人不服氣想說話,被身邊的長輩悄悄摁下去。
開玩笑,龍城商家,那是寧可認錯也不能得罪的好嗎!
別人不能問,宋家腦殘的小輩當然可以出頭:“既然不是酒吧裏的那種人,為什麽他會在台上跳那種舞?根本就是不入流的行為!”
宋芹隨意掃他一眼:“一看你就是沒對象的人,情侶夫妻間的情趣,更過火的都有,不懂回去問你長輩。”
那小輩:“……”
眾人:“……”
別問了,各人各愛好,穿上衣服都是紳士名媛,關上房門有幾個是單純的小白兔?
情侶間的情趣不能外道的,不能排除人家有特殊癖好?
宋芹還沒完:“我跟我男友打賭輸了,他要去跳個熱舞,又不是為了便宜你們,不要過了眼癮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可還沒跟你們收門票費。”
頓了頓,“實在疑惑,去藍魅問問不就行了,看裏頭有沒有這號人。”
當初定了身邊這人陪她演戲,又得知秘密被遲征發現,她怎可能什麽都沒做。
藍魅那邊她早就打好招呼,遲征能挖到點實質的證據,她把腦袋摘下來送他!
“誤會,誤會。”
“方才隻是太驚訝了,商少一表人才,龍章鳳姿,天生貴氣,一看就是本尊,怎可能是冒牌貨。”
“宋小姐跟商少天生一對,我們就算懷疑別人,也不可能懷疑宋小姐的人品啊。”
空氣了繃了一瞬,很快就有圓滑的出來打和場。
宋芹也陪他們客套了兩句,而後對宋誌安和洛曲道:“我和阿雋本是來送祝福的,沒想到父親和洛姨根本不歡迎,那我們就先走了吧。”
這話直接打了新婚夫婦老臉,洛曲暗咬後槽牙,麵上擠出得體的笑:“怎麽會,小芹你和商少能來,我和誌安都很高興……”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臉憋得土色的宋誌安拖了過去。
“讓他們走!老子還不樂見這不孝女,晦氣!”
今天過來,直接把他喜慶的婚禮鬧成什麽樣了,要不是那麽多人看著,他能讓保安把她直接丟出去!
“老公,你怎麽跟孩子計較?”眼睜睜看著宋芹和商祁雋走了一小段距離,洛曲差點氣個半死,扭了扭胳膊,試圖從他手下掙脫,“好歹喝了喜酒再走。”
這蠢貨!知不知道今天是他們婚禮?宋芹和商祁雋這麽一走,她這後媽的臉麵往哪裏擱!
傳出去,何止是後媽跟前妻的女兒不和,簡直是後媽沒有容人之量,平時苛待前妻女兒,婚禮上還刻意讓女兒難堪!
她特意給宋芹送請柬,可不是為了讓自己難受的。
何況那個商祁雋的事情還沒落實,哪能就這麽讓人走了。
偏宋誌安不但是個反應慢的,還是頭倔驢:“這死丫頭不想見我高興,滾蛋了正好!今天是我們的大好日子,沒了她,也就沒人氣你了,你才是這宴會上最美的焦點!”
平時她樂意這般,現在這美麗焦點她一點也不想要。
洛曲看著一意孤行的男人,一口老血梗在喉頭。
宋芹牽著商祁雋的手,逐漸離開宴會中心,她麵帶笑容,步伐沉穩,驕傲又鎮定,實在看不出任何反常。
商祁雋卻明顯感覺到手心裏的細汗增多,快要滑的抓不住了。
他意味不明看她一眼,用兩人聽見的聲音道:“商家太子爺的名頭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
宋芹不答,他便繼續說,“魚目混珠終究被發現,你倒是可以借機順著台階下。”
哪有那麽簡單?
宋芹苦笑,怪她當初沒想清楚,直接冒用了商家太子名號。
很多時候,一步錯,步步錯,一個謊言,需要更多謊言來彌補。
不是她想結束就行的。
“還不是時候。”宋芹歎道。
商祁雋眼眸微閃:“商家的人已經來到B市,這層紙要戳破不過早晚的事。”
宋芹心緒微亂,思忖著他這話也不錯,可惜她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走了一段距離,就要出宴會這層樓,身後有人喚了聲:“小芹,商先生,等等!”
宋芹眉頭倏爾跳了一下,停下步子,帶著商祁雋轉身。
喊住他們的是宋老三後來進入家門的私生子宋諾,她這位名義上堂哥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豹紋花衣服的年輕男人,二十出頭,一張略有些油膩的臉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嘲弄,眼底下濃重的黑眼圈說明這人慣於遊戲花叢,作風並不正經。
宋芹手心的汗多了兩分。
她跟老宅裏的那幫人除了老爺子關係都不太好,親爸親叔尚且這樣,跟宋老三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關係更不好,這會兒她人都快要離開這婚宴了,這人忽然開口,顯然不是衝著好事來。
她壓下心裏的不安,淡淡招呼:“諾哥,還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隻是最近忙碌,一直沒怎麽跟堂妹見麵,有點生疏了,過來打個招呼而已。”宋諾對身側的男人討好笑了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龍城白家的表少爺,榮飛。”
龍城臥虎藏龍,多數人聽到來自帝都那邊的世家,都無形中有種敬畏,白家是龍城的豪門,在場的人聽得這層關係,看向榮飛的神色都帶了點微妙的情緒。
宋芹眼波微動,禮貌道聲:“久仰大名。”
那榮飛眼睛在她臉上膠了一會兒,滑入她白皙天鵝頸下的領子,眼底讓人不舒服的澀意翻湧,道:“宋大小姐果然如傳言中說的那般花容月貌,可惜了。”
他目光落在商祁雋身上,“好好一朵鮮花被豬給拱了。”
他頓了頓,冷笑,“商家的那位小太子我見過,可不長他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