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希到嗓子裏的話卡住，目光狐疑在宋芹和幾個箱子間轉圈，嘴巴張了張。

看來老板和商祁雋的隱秘都說開了。

不管fred什麽身份，能過了老板那一關，都值得肯定。

她還是不要多嘴了，一個合格的助理和秘書，是不應該越過界限對老板的事情指手畫腳的。

宋芹情緒不高，把手頭事情都交給喬希後，回到臥室。

百平方米的臥室寬敞而冷清，她站在落地窗前，感受外頭吹來的陣陣清風，睫毛輕顫，萬種思緒齊湧心頭。

“真是……意外呢。”

風聲呼呼，吹得她低喃的聲音有些破碎。

小區裏人造的風景雖美，看多了也膩，她站了一會兒，坐到電腦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

【龍城商家】

才敲出幾個字，萬能的度娘就彈跳出了幾條信息。

她一一打開看，卻詭異發現能查到的信息寥寥無幾。

她總結了一下度娘能告訴她的消息——

商家是龍城一個家族，之前重心一直在國外，這兩年國內扶持經濟，才陸續搬回國內發展。商家掌舵人名叫商遠，是一個嚴厲的花甲老人。

甚至度娘裏，連商遠的照片都沒有一張。

商家處事低調，掌舵人尚且這般，家族裏的子女一輩更是鮮有風聲。

“是個硬渣子。”宋芹再查了幾個論壇，熬夜到淩晨總結道。

不僅度娘，其他消息最靈通的幾個平台都沒有商家的消息，這些無一不在說明商家有權有錢，一般人惹不起，度娘的老板都不敢得罪。

宋芹想起之前托龍城那邊人調查回來的消息——

“商家早些年是道上混的，主勢力在國外，但國內也頗有勢力，算是半退隱的豪門，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聽說連龍城四大家族都要給幾分薄麵。”

那人給她匯報時候，還友善提醒她：“宋總，如果可以的話千萬別去得罪這家族，得罪別人或許還能撈出來，得罪這家，恐怕會招來很大禍根。”

他的話沒說得特別清楚，宋芹卻明白裏頭潛藏的危險信號。

可惜她早就爬上了老虎的背。

嘴快一時爽，料理後邊事宜火葬場。

她隱約有種預感，如果沒能將這些爛攤子收拾好，後果將會很嚴重。

不由捂臉：“當初怎麽就想不開呢。”

早知道麻煩，還不如直接找個B市的家族合作，就算結果強差人意，也比現在好收場不是？

……

商場風雲，往往變幻莫測，藍氏在四麵夾擊之下，果然瀕臨破產。

宋氏股市大動**，很多股東直接變賣手中股票，公司人人自危，醞釀著跳槽。

兩天時間，仿佛經過一場洗禮。

集團再次召開董事會，卻是通知宋芹一起過來。

“宋總，宋氏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博雅企業的劉總打算收購，你看直接簽字了吧？”

宋芹沉著臉聽完一幹人的請求，差點笑樂。

“當初一個個說和宋氏榮辱與共，結果回頭就翻臉了？”

“你們要變賣手中股票，我不幹預，可我憑什麽簽字？”

眾董事歎息：“宋氏是宋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你也不好眼睜睜看著倒閉吧？現在集團最大股份在你手中，你懂事的話，大家日子都好過不是？”

宋芹嘴角輕扯，露出一抹嘲諷笑容。

“現在就知道我是最高董事了。”

嘲諷的是，作為集團裏手中股票最多的人，之前她居然被董事會給罷黜職位。

但不論如何，宋氏的股份還是她最多。

她不點頭，宋氏想被收購，門都沒有。

眾董事噎了一下，勸道：“宋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現在集團已經是生死之際，由不得你任性。我們這麽多人還有家庭，集團上下幾千員工，如果宋氏破產，我們都會失去飯碗。”

“你忍心嗎？”

道德綁架？

宋芹嘴角輕扯，笑意卻達不到眼底，語氣歡快的，帶著冷漠的氣勢。

“忍心啊。”

她食指輕扣桌麵，“犧牲我一個，換回你們的利益，怎麽想的那麽好。”

“我是聖人嗎？”

眾人一頓，聽得她理直氣壯開口，“哦，忘了提醒，整個B市的上層幾乎都知道，我宋芹從來都是摳門吝嗇，睚眥必報的！”

眾人麵色扭曲，被她氣得不行。

陳董道：“但要讓集團上下給你陪葬，你怎那麽狠心？”

“我從不會替別人 大度。”宋芹似笑非笑瞥他一眼，“你那麽偉大，不如來頂這個局？我手頭的股份也不是不能讓出去，給我一個好價格就行。”

這話裏帶刺，但話裏夾雜的信息，足以讓人興奮。

陳董下意識問道：“你要多少？”

肯開口就好。

能用錢砸的，都不是問題。

“不多，就三十個億吧。”

眾人：“……”

現在的宋氏集團整個市值都不值這個價的一半！

她這麽獅子大開口，誰頂得住？

宋芹哂然：“窮就算了，偏還鬧騰，也不害臊。”

陳董幾人憋得麵色通紅。

“咚咚咚。”有助理敲門進來，“宋總，博雅企業的劉總過來了。”

會議室裏倒吸口氣，陳董慌了一瞬，對助理說：“讓劉總先在會客室等待。”

這邊事情還沒解決呢！

話音落，便見助理臉上帶著幾分尷尬，陳董心頭一鼓，有不妙的預感，僵硬轉頭，果不其然見博雅企業的劉總帶著秘書，從助理身後露麵，大大方方走進會議室。

陳董：？？？

來得這麽快？要遭！

宋芹那小蹄子還沒鬆口呢！

才想著，不請自入的劉總已經走到宋芹身側，視線環顧一周，在她對麵坐下，神色帶著幾分輕嘲。

“人都到齊了，看來你們都商量出結果了。”

他眼神睥睨，打了個響指，秘書將擬好的文件放到宋芹麵前，施舍一般的語氣。

“沒意見的話，就簽了吧，我趕時間！”

宋芹安然坐在位置上，眼尾微不可察跳了一下。

真是……好久沒見到這麽高傲的姿態了。

B市地方不大，她也算頗有名頭，有點能耐的人多少給幾分薄麵，沒能耐的不能坐到她麵前，現在居然阿貓阿狗都給她甩臉子了？

她果然越混越回去了。

見她沒動，劉總視線從她臉上滑下，下巴高高昂起。

“沒聽到嗎？我時間寶貴，不簽我就去下一家了！”

“去吧。”宋芹嗓音淡淡，在他錯愕視線下，很有骨氣開口，一字一頓，“不！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