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坤氣急,身子一動便欲上去動手,柏楠一把拉住了她,“十妹,你別衝動!正主兒可不是他!”
柏坤強忍住怒氣嘶聲叫道,“好個牙尖嘴利!我不跟你做口舌之爭!孰是孰非,你把柏嶽叫來一問便知!”
柏鶴步步緊逼,冷冷說道,“大敵當前,掌門人哪有功夫見你們這些敗類!怎麽,還賴著不走,是要逼本監觀動手嗎?”
“柏鶴!看來你是鐵了心要為虎作倀了!”柏坤氣的渾身發抖,“也對,這麽些年倒賣糧食藥材的黑心事你沒少幹!還一口一個什麽出家修行,你也配嗎?我呸!”
“你既然一再口無遮攔胡言亂語,本監觀也隻好先殺了你們兩個,再去對付那些狗鷹犬!” 柏鶴喝道,“亮劍吧!”
事已至此,同門之間這一戰已無可避免,柏坤正欲挺劍上前,柏楠輕聲道,“我來。”
“很好,都說你功夫不在掌門人之下,本監觀倒是要領教領教!”柏鶴表麵上輕鬆如意,緩緩拔出長劍,心中實則絲毫不敢大意,四哥的武癡之名,在觀中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柏楠提了劍上前兩步隨意的一戰,冷冷的望著柏鶴,一言不發。
兩人對峙了片刻,柏鶴道聲“得罪了!”身形一晃率先出招。
柏鶴以年逾四十,劍法與內力上三十多年的浸**確實非同小可,一動起手來立見真章。隻見長劍飄飛無形,劍花八方連閃,攻勢如行雲流水瀟灑飄逸,卻又暗藏淩厲步步殺機。柏楠從容應對,瞬時間兩人已相交了十餘招。柏坤在身後凝神觀戰,隻見柏鶴繞著柏楠團團轉圈,長劍越抖越快,幾乎在柏楠身周圈出一道光幕。柏楠雙腳卻紋絲未動,隻是手腕手臂急如翼振,盡管柏鶴招招迅捷無比,但卻絲毫遞不進柏楠周身兩尺以內。
又鬥了數十招,盡管殿下一眾弟子看的心曠神怡,隻覺得自己的監觀盡占上風,柏鶴自己卻是暗自焦急,自己已經全力強攻,但四哥的防禦似乎滴水不漏,而且看起來顯然遊刃有餘。盡管場麵上看起來漂亮,實則已經黔驢技窮了。
再鬥了一陣,柏楠手中劍光陡然暴漲,劍影忽然蓬勃而起,連串的細微磕碰聲中柏鶴連連倒退,忽然柏楠手中劍光驟斂為一條銀線一閃而逝,眾人隻覺眼前一花,目力似乎已有不及,再定睛看清楚時兩人隔了兩丈有餘,柏楠提了長劍氣定神閑的站著,柏鶴卻捂了左肩,指尖已有血跡慢慢滲出。
“師父!”
“師伯!”
“監觀!”
……
殿下群弟子反應過來,一片驚呼。
柏鶴咬牙叫道,“還愣著幹什麽!對付這種師門敗類不用講什麽江湖道義!大家夥一起上!”
眾弟子輕功好些的頓時紛紛飛身上頂,舉著長劍朝柏楠柏坤圍了過去。
柏楠和柏坤不願多傷人命,隻是以精巧的劍術震掉對方手中長劍或者刺傷手腕,將他們一一踢下房去,這些弟子們見對方不下狠手,倒是更加肆無忌憚,嚎叫著揮著利刃往上衝。柏楠和柏坤擔心毀壞殿宇,飛身落入場中。圍攻的弟子越來越多,柏楠和柏坤盡管武藝精湛,但麵對如此重圍也不免有些應對不暇,柏坤一個不留神,後背上已然被劃了一劍,血跡頓時斑駁了衣衫。
柏楠瞧得真切,飛身而起接連跨過一堆人頭落在師妹身側與她並肩對敵。柏楠將落花繽紛連使三遍將周身眾人逼退數步,厲聲喝道,“再要不退,休怪本道劍下無情!”
眾弟子一時心下惴惴,不敢再度向前。
“你們還等什麽?放走了他兩個,一會將那些狗官兵放上峰來咱們都死無葬身之地!還不快殺了他們!”柏鶴在屋頂上放聲大呼。
一些膽大的弟子便又重新衝了上去揮劍亂砍亂斫,柏楠柏坤無奈,隻得出手將幾名最囂張的弟子刺翻,盼能震懾住眾人。卻不料噴濺的鮮血愈發激起了眾弟子的仇恨,鬆年鬆風等人紅了眼厲聲叫道,“大夥並肩子上!看他們能殺幾個!”眾弟子嗷嗷叫著奮勇上前,柏楠柏坤再也顧不得情麵,不得不全力廝殺自保。
眼見就是一場持久混戰。
柏橡也已經趕到,飛身落在柏鶴身邊問道,“師兄,真的要殺了他們嗎?”
柏鶴怒道,“你不去守著一線閣,來這裏作甚!還不快回去!”
柏橡道,“有八弟在,他們攻不上來。”
“你去!趕緊解決了這倆個!隻要他倆不去添亂,我們定然能守到掌門師兄回來!”
“可是師兄……”
“可是什麽?你那點惻隱之心和整個青陽觀的安危,孰輕孰重你分不清嗎?”柏鶴怒罵道。
柏橡不敢再言語,遲疑了片刻提劍躍下房頂加入了戰團。
這樣一來形勢更加危急,柏橡一人便將柏坤拖住了,柏楠身上的壓力陡增。柏坤力戰已久,此刻突然又對上柏橡已經頗感吃力,周遭還有這許多弟子伺機進招,不多時頭巾也被削掉,一頭長發披散了開來。柏楠暗自心焦,心神不寧之時腿上也被劃了一記,雖然傷口甚淺,但足以說明兩人目前的情勢依然越來越危急。觀中弟子足有兩千人之多,區區兩柄長劍就算再厲害,內力也無法支持太久,層層重圍之下必然是死路一條。
柏鶴在殿頂上冷冷而笑。
另一人也一直嚴密注視著場中局勢,正是夜白。
四師叔和十師叔的突然現身令他驚喜不已,本以為大敵當前,又有兩名高手回觀救援,防守的希望又增大了一分,卻萬萬沒想到他二人竟然是與觀眾為敵而來。而且聽他們的對話,似乎這大軍正是他們二人引領而來,一時令遠離洛朝數年之久的夜白有些瞠目結舌。夜白隨師父下山之後,觀中發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因而幾位師叔爭吵相鬥,他都一直混在人群中靜靜旁觀,並未貿然出現相幫任何一方。
“四師叔想來剛直不阿,定然不會說謊,十師叔也是對自己極好,向來溫柔可親,今天這幅模樣定然是受了極大的打擊,如此說來他二人所言造反之事該是真的了。這麽說來,我到底該出手相幫與誰?五師叔他們雖和自己沒有過多交情,卻也並不曾虧待過自己,他們所說的話也一時難辨真假,這該如何是好?”眼見他們從殿頂上一直打到現在,夜白心中十分焦急。當年在觀中之時年紀畢竟尚小,對許多事情都隻看了個表象,並不清楚這其中的利益糾葛,所有師叔伯在他看來都是好的,除了趕走他們的大師伯柏嶽以外。
“對了!四師叔出手一直處處忍讓,五師叔卻絲毫不留情,和後輩相鬥的時候兩位師叔也一直盡量不傷人,而五師叔卻根本不講道義,讓大家一擁而上,顯然四師叔和十師叔應該更占道理才是!”夜白打定了主意想要救人,可是眼下這麽多人圍攻,自己縱然武功和當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但到底一人一劍,貿然加入戰團顯然於事無補,搞不好三個人都要陷進去,這可如何是好?
躊躇片刻之後,夜白終於下定決心,飛身朝峰下而去。場中一片混戰,無人注意到他的動向。夜白很快奔至一線閣處,一邊跑一邊大喊,“掌門人早就卷著錢財跑了,你們還在這巴巴的送死,趕緊跑啊!”
那將官倒也不笨,聽到叫聲立即扯起嗓子跟著喊了起來,並催促手下們一起叫喊。觀眾弟子們頓時便愣了神,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柏竹見情形不妙,一邊大喊“不要上當!”一邊奔出來攔截夜白。怎奈眾官兵呼聲震天,柏竹一人如何壓得住,不少弟子開始尤其是黒衫舊部開始棄劍而走。柏竹又急又怒,劍法不免失了水準,被夜白輕易衝到一線閣之前。那將官正愁僵在此處無計可施,突然來了個大救兵,立馬催促著屬下再度衝鋒。有了夜白在前麵坐鎮,一線閣出口處便仿佛有了安全罩一般,陸續有官兵衝了出來與守禦弟子們戰在一起。
一番混戰之後,衝出來的官兵越來越多,弓箭手也有了發揮的機會,守禦弟子們漸漸不敵節節退縮。柏竹奮戰之中背部中了一箭,幾名弟子搶下師父趕緊撤退,眾守禦弟子一見之下也各自紛紛逃命,一線閣就此失守。
憋了半日的官兵們嚎叫著蜂擁而上,很快便殺進了觀內。一旦到開闊之地,觀中弟子們便再無優勢,亂戰之中那些精巧的招式麵對官兵的甲胄起不了多少作用,如雨而至的箭矢確讓毫無護甲的弟子們吃盡了苦頭。
官兵源源不斷的湧上峰來,弟子們的守禦從前殿不斷後退,一直撤到主殿廣場之上。
柏楠已經鬥出一身大汗,柏坤更是接近精疲力竭,圍攻的弟子們卻突然一哄而散。
“十妹,你怎麽樣?”柏楠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柏坤,焦急的問道。
“沒事,我還行。”柏坤喘著粗氣,慢慢回道。
“走,我們暫且避一避!”柏楠一把提起柏坤的胳膊,托著她朝穿過人群、後殿,朝著後山飛奔而去。
“四哥,後山是死路,去……去庫房。”柏坤提議道。
“庫房?”柏楠一怔,腳下卻絲毫沒有停。
“五哥!怎麽辦?怎麽辦?官兵全殺上來了!”柏橡望著下麵刀槍如林的場景,驚慌失措。
“完了!完了!全完了!”柏鶴麵如死灰,忽然一巴掌狠狠扇在柏橡臉上,“你個廢物!叫你守個一線閣你都守不住!你是頭豬嗎?”
“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麽上來的!不可能啊!”望著暴跳如雷的柏鶴,柏橡捂著臉無奈的辯解道。
“全完了全完了!掌門師兄怎麽還不回來!”柏鶴望著不斷被砍倒的弟子們,絕望的喃喃自語。
“五哥,你說掌門師兄會不會丟下我們自己跑了?”
見監觀跟沒聽見似的呆呆的望著下麵,柏橡哭喪著道,“五哥,我們趕緊找個地方躲躲吧?不然都要死在這裏!”
柏鶴楞了一下,似乎回過神來,猛然間起身便奔,柏橡見狀緊緊跟在後麵。
夜白也重新奔到觀中,見四師叔和十師叔已然脫險,陡然瞥見五師叔和八師叔先後奔離,也悄然跟上想去一探究竟。
柏楠和柏坤一路奔到庫房門口,門竟然沒有上鎖,輕輕一推便開了。兩人進了庫房,柏坤徑直往深處走去。柏楠是第一次進來這裏,不免好奇的四下張望,見這裏空空****,除了一些存糧和囤積的常見藥草,並沒有太多東西。打量之間卻聽深處的石壁上傳來“哢哢”輕響,一道石門緩緩而開,柏坤閃身而進,柏楠也立即跟了上去,石門重又緩緩關上。
進到裏麵,柏楠緩緩張大了嘴巴。
“原來這裏麵還有洞天!”望著琳琅滿目的各式物件,柏楠驚得目瞪口呆,“他們竟然藏了這麽多東西!”
“恐怕已經搬走不少了。”柏坤輕聲說道,“四哥你看,這裏空了好多,這裏也淩亂不堪,想必就是這兩天倉促運走的吧?”
“要不是親眼見到,我實在想不到咱們青陽觀竟然還有這麽一座寶庫。”柏楠不可置信的緩緩搖了搖頭,萬萬想不到自己修行生活了數十載的地方竟然還有如此陌生的所在。“他們這些年背地裏幹了多少雞鳴狗盜之事?難怪要如此不餘遺力的趕走三師兄!”
“十妹,你是如何知道這個地方的?”
“七哥。”柏坤緩緩道,“七哥帶我進來過。”
“七哥,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想到七哥的慘狀,柏坤沉沉歎息了一聲。
“還好,恢複的差不多了,雖然武功是不能複原了,但起碼行動沒有問題。”柏楠道,“上山之前我去看過他。”
“哦。”柏坤應道,這才明白為何四哥反在自己之後才趕到戰場。
“五哥,你還記得那年小白和弦兒發現有人偷運糧食一事麽?”
柏楠想了想道,“記得。後來好像不了了之了。”
“你知道他倆是在哪發現糧食的麽?”
“哪裏?”柏楠一臉懵然。
柏坤帶著柏楠摸到壁上的通道,貓腰走了一段,前麵陡然有亮光射來。兩人走到洞口,柏坤指著下麵道,“就是在這下麵。”
柏楠探出頭去四下裏看了看,恍然大悟,“他們就是從這裏把糧食偷運下山的?”
柏坤緩緩點頭。
柏楠沒有再出聲,想是內心的震驚讓他一時難以平複。
這個地方正好可以望見觀中的西南角,黑壓壓的大片人群混雜在一起,震天的廝殺聲隱隱傳入耳朵。
“好好一座青陽觀,就這麽毀了。我們真是愧對祖師爺!”柏楠狠狠一拳砸在石壁上。
“若不是出了柏嶽這麽個敗類,怎麽會有今天?對不起祖師爺的是他!”柏坤恨恨說道。
“若不是你倆個叛徒去告官,我青陽觀怎會有今天的禍事!”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忽然響起,飄忽不定,柏楠猛然吃了一驚,柏坤臉上更是瞬間沒了血色。
“是他!”兩人齊齊叫道。
“青陽觀在那個蠢貨手裏日趨式微,弟子們連肚子都快填不飽了,還在那打腫臉充胖子,拿兄弟們的口糧去換他的名聲!”那聲音又道,“你們看看青陽觀在我手裏才幾年,便有這等光景!到底是誰對不起祖師爺?”
柏楠凝神辯音,卻摸不清聲音來路,“三師兄光明磊落,恪守祖訓,若不是你們幾個蝗蟲從中作梗,青陽觀怎會淪落至此?你們不過是嫌三師兄擋了財路,這才處心積慮將他趕走!以前的青陽觀是沒這等聲勢,可是我們活的清清白白坦坦****!柏嶽!你折騰了這幾年,弄了大批烏合之眾上山,搞得青陽觀烏煙瘴氣,更是勾結黒衫餘孽意欲造反,盡然還敢在這裏大言不慚,你知道羞恥二字怎麽寫嗎?”
“唉,四弟,你果真是迂腐之人!滄海桑田時移物換,天下豈有長久不變之事?祖訓是個什麽東西,識時務者方為俊傑,這都不明白麽?”
“就算是陵遷穀變樵柯爛盡,天下的公道卻是不變!做人的本分卻是不變!似你這等陰詭之徒又豈能明白!”柏楠怒斥道。
“想不到你個武呆子還有這等伶俐口舌!實在讓本座刮目相看!”柏嶽讚道,“不錯,就算是本座意欲謀反,那又如何?除了我們幾人,無人得知。可今日之禍卻實實在在便是你倆勾結官兵所致,觀中數千弟子哪個不知哪個不曉?這個鍋你們可是背定了!”
“公道自在人心!能將你們這些敗類一舉鏟除,祖師爺在天有靈,也一定能看得清分的明!”柏坤怒道。
“人心?哈哈哈哈!你倆在大殿頂上當眾揭露本座,有人信你們嗎?真是愚蠢的可笑,捉賊捉贓拿奸拿雙,你倆憑著老七一麵之詞便引兵上山,鬼才會信你們!”
兩人聞言一驚,原來他至始至終都在觀中潛伏,發生的一切他竟然都了若指掌。
“信與不信那又如何!結果都是一樣!你機關算盡,卻想不到會有今天吧!”柏坤怒道。
“是啊——”柏嶽長歎口氣,“人算不如天算,我萬萬沒想到老七居然沒摔死!還能將消息傳遞給你們兩個,更沒想到夜白那小子居然突然出現,壞了我的一線閣!果真是天意!”
“夜白?”兩人又是齊齊一震,自打他跟隨三師兄下山,這麽多年便再也沒了音訊,怎的會突然出現在觀裏?這麽看來剛才是他破了一線閣這才解了自己和四哥的重圍。
“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早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柏坤無暇細想,忽然伸指指了指上麵。
“他在頂上。”柏坤悄聲道。
柏楠一愣,忽然發現盡管他的聲音飄忽不定,卻隱隱是從上方傳來,讚許的朝十妹遞了個眼色,他卻不知柏坤曾經在這峰頂遭遇過柏嶽。
柏楠突然竄出洞中,抓住岩壁上的藤條稍一借力,兩足連蹬幾下輕飄飄的上了頂。
柏坤深吸了口氣,這才跟著竄了出去——畢竟當年自己和九哥還是手腳並用爬上去的。
“十妹,我們又見麵了。”柏嶽輕佻的笑道,“那一晚雲霞旖旎,可真是風光無限啊!”
“狗賊!我今日要替九哥和徒弟們報仇!”柏坤乍見仇人,又聽他如此輕薄侮辱,氣的渾身發抖,眼中含淚。
“那要看這些年你長進如何了。”柏嶽輕笑道,“也罷,今日料理了你們幾個,本座才好安安穩穩的找個地方享享福去,否則總歸是心有掛礙。”柏嶽從樹上跳了下來,輕輕抽出長劍,伸指彈了彈劍尖,“好久不用了,不知道還順不順手。”
柏坤急怒攻心,提了劍便想衝上去,柏楠輕輕拉住了她,“我來。”
數年不見,不知對方進境如何,柏楠不敢大意,提了劍穩穩向前踏了兩步,靜靜凝視著柏嶽。
峰頂上突然又出現了兩道人影,先後落在邊緣巨石之上,卻是柏鶴和柏橡。
“掌門師兄,他們說的——原來都是真的?”柏橡率先發問。
原來柏鶴陡然之間也想到隻有從庫房的山洞可以下到山腰,或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下山去,就算下不了山,庫房的密室也能躲過災禍,便徑直奔了過來。柏橡跟著也一路追到此地,兩人抵達庫房之時正好聽到了柏嶽與柏楠柏坤三人之間的對話,因而也先後躍上峰來。
“世道紛亂,本座不過是想賭一把,為大夥兒謀個更好的出路而已。”看到二人先後上頂,柏嶽顯然有些意外。不過在他看來這倒是一樁好事,本來是以一敵二的局麵,雖然早已清楚對麵二人剛剛經曆一場亂戰,消耗頗大,尤其是柏坤以幾近強弩之末,但畢竟柏楠的功夫與自己不相上下,自己以逸待勞還是不敢大意。但現在這兩人突然到來,至少會是二對三甚至三對二的局麵,那就是穩操勝券了
“這麽說,掌門師兄根本就沒有去談判?”柏橡感覺自己被耍了,語氣不自覺的就提高了不少。
“你是在質問本座嗎?”柏嶽掃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
這輕飄的一眼似乎淬過毒的刺,柏橡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沒敢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