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荒山野嶺的,你是誰有什麽關係?你問問那小娘子喊了多少聲救命?現在還不是乖乖躺在這!”另外三人聞言哈哈大笑,“還是那句話,你願意換咱就痛痛快快換,老子也不來為難你,若是不肯,那就怪不得哥幾個了!”被稱作大哥的瘦高個自然也瞧得出眼前這個少年人必定是個有身份的人,貿然動手可能會惹上麻煩,一邊拖延著時間一邊示意手下去上邊看看是否有隨從跟在後麵。
一名手下會意的跑上山崗,四處張望了一番,衝著下麵搖搖頭。
“看樣子你是不肯換了,那就老老實實給我下來吧!”得到信號的瘦高個話未說完突然便衝了上來,一手去抓馬的韁繩一手去扯孫雲的胳膊。獅子驄受了驚,頓時長嘶一聲人立起來,瘦高個嚇了一大跳,他自認為動作已經夠快了,沒想到此馬的反應絲毫不慢於他,趕緊閃到一邊躲過眼前兩隻碗大的馬前蹄。
另外兩人也一上一下朝著林若錚包抄了過去。
“大王!快跑!”林若錚控製著鐵花豹一邊後退一邊大聲叫道。
“大王?”先前那個矮胖子沒想到眼前這個華服寶馬的少年人竟然是個大王,驚叫了出來,“大哥?咱們好像捅婁子了!”
“怕個屁!一不做二不休,大王油水才多,難怪這麽好的馬!”瘦高個一邊叫從懷中掏出一根長鞭淩空“啪”的一甩。
“幹了!”矮胖子叫道,掄起一把斧子當先衝上,瑾王孫雲已經安撫好了獅子驄,邁開蹄子朝山崗上跑去。
“快!他要跑!”矮胖子叫道,忽聽刷的一聲,一根烏油油的長鞭自身後甩了前來,剛好纏住了獅子驄的右後腿,獅子驄奮力前奔,握著鞭子的瘦高個順著一扯之勢人已經竄到了孫雲身後,眼見就要落在馬背上。
孫雲想回頭張弓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身後的瘦高個像隻鷹一樣撲了上來。忽然耳邊傳來一縷破空之聲,一支羽箭電閃而至,瘦高個半空之中不及躲閃,羽箭正中其左肩,頓時痛哼一聲重重摔倒在地。
“大哥!大哥!”矮胖子趕緊衝上來扶起瘦高個,“媽的給老子宰了他們!宰了他們!”吃了大虧的瘦高個痛得亂罵。乘這空檔,孫雲已經騎著獅子驄衝上了山崗。矮胖子拎了斧頭回頭來包抄林若錚,鐵花豹是匹年輕的姑娘,在危險麵前顯得有些緊張局促,三人輕功都還不弱,林若錚連催了幾次馬都被攔了回來。
“大王!你先走!別管我!”林若錚扭頭衝著山崗上叫道,喊話間突然手一揮,一隻小鐵箭自袖中飛出朝著矮胖子射了過去。
“老二,當心!”吃過虧的瘦高個看得分明,尖聲提醒。
那矮胖子嚇了一大跳,幸好他還算敏捷及時偏了腦袋,冰冷的鐵箭頭擦著麵頰飛過,在臉上帶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敢偷襲你爺爺!我要你的命!”矮胖子厲聲吼道,突然一躥而起,掄起斧頭朝著林若錚當頭砍了下來,受驚的鐵花豹不安的挪動著步子,林若錚無法掌握住平衡,倉促中胡亂甩出第二支小鐵箭,矮胖子低頭閃過去勢不減,閃亮的斧頭離林若錚已不到兩尺。
伴隨銳器洞穿肉體的沉悶之聲,鮮血四濺,一隻閃亮的箭頭洞穿了矮胖子粗厚的脖頸,肥大的身體和斧頭一起重重砸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之後像一團爛肉再也不動了。
山崗之上,瑾王孫雲又搭上了第二支箭。
片刻之間已經一死一傷,另外兩人見狀哪裏還敢再上,轉身拔腿就跑。孫雲氣定神閑的瞄準,第二箭射出,跑在前麵的家夥背上中箭,向前踉蹌著竄出幾步栽倒了。
“還一個,留給你!”瑾王放下弓,言語中帶著驕傲和命令的味道。
林若錚揚起手,然後又放下了,“我先去救那位姑娘!”說罷催馬朝地上的姑娘跑去。
瑾王搖搖頭,催馬跑出幾步,然後張弓搭箭,將第三人精準的射翻在地。
“你用鞭子纏了我的馬腿,我也要射你一條腿!”孫雲從箭袋裏扯出一支箭,慢悠悠的準備扣上弓弦,傲慢的看著草叢裏躺著的瘦高個。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小人有眼無珠有眼無珠!”瘦高個魂飛天外,拚命叩頭。
“連本王的主意都敢打,真是活膩歪了!”孫雲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渾身篩糠的樣子,似乎在欣賞一頭已經失去抵抗能力的獵物。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王,請大王饒了小人一條狗命吧……”瘦高個不斷哀告求饒,“吧”字尚未完全出口忽然他右手一甩,長鞭刷的飛起像蛇一樣朝孫雲手上的弓卷來。
瑾王吃了一驚,萬萬沒有料到這廝竟然會趁自己放鬆警惕的時候突起發難,待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長鞭穩穩纏住了他的弓臂,一股大力傳來,瑾王拿捏不穩,已扣上箭的寶弓頓時被扯飛了出去。
瘦高個一招得手,刷的又是一鞭飛出,這兩招準狠連貫,頗具火候。瑾王在馬上不便躲閃,右手手腕再度被鞭稍緊緊纏住,幸好他及時抱住了馬脖子才沒被拉下馬來。
“若錚!快來幫忙!”瑾王伏在馬背上狼狽的大叫。
林若錚已經將那名姑娘繩子解開扶上了馬背,聽到瑾王呼救急忙翻身上馬奔了過來,從箭袋中飛速扯出一隻箭矢抬手便射,瘦高個聽到馬蹄聲響早已有了防備,辨明風聲側身躲過,林若錚見狀扯出三支箭連珠甩出,瘦高個不得已隻好棄了長鞭左閃右避,連接躲過兩支,第三支卻再避無可避,左腿上傳來一陣劇烈疼痛。沒了兵器又受了重創,瘦高個再無反抗餘力,隻得強忍住痛拚命逃走,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林若錚正欲追趕,身前的姑娘突然溜下馬來,順手從他箭袋裏扯出一支箭,又從地上拾起瑾王的弓瞄準瘦高個的後心奮力開弓射去,瘦高個聞得風聲正欲閃避,忽然腳下一軟身子失去平衡,脖頸正好撞在箭頭之上,一聲沒哼便栽倒在地,顯然是沒命了。
“喔!好箭法!”林若錚在馬上嚇了一跳,“想不到你還會射箭!”瑾王見狀也是大吃一驚。
那姑娘忽然將弓掉過頭瞄準林若錚,隨即又轉向瑾王。
孫雲嚇得一縮脖子,大叫:“你要幹嘛?”
“你姓孫?”那姑娘瞅瞅空空的弓弦,又瞅瞅瑾王。
“你怎麽知道?”孫雲也發現並沒有箭,慢慢的從馬上直起身子。
“這裏的大王不就姓孫麽?”那姑娘氣惱的將寶弓砸了過來,“還你!”
“哎!你這人怎麽這樣?”孫雲接過砸過來的弓,“我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反倒恩將仇報!”
“你救我?哼!明明是他救的我!”那姑娘叫道,“你們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就知道自己逃命!”
“我不先逃掉,怎麽來救你?”孫雲氣呼呼的說道,“難不成跟你一樣被他們抓起來?”
“花言巧語,你根本就沒想過救我!你眼裏隻有你的馬!”姑娘冷冰冰的說道。
“好啦好啦!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住哪?大王會派人送你回去的。”林若錚打著圓場。
“哼!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那麽大個活人躺在地上看不見! 不過,總算比他好一點點。”姑娘橫眉冷目,衝著林若錚叫道,“我沒家,沒地方回!”
“你不是牧民,”不曾想這姑娘如此刁蠻,說話也不是草原口音,孫雲慢慢生出了警惕,“你什麽人?”
“要你管!”姑娘一扭頭,快步走過去爬上了林若錚的馬背。
“這……我們去哪?”林若錚望著身前的姑娘,一時不知所措。
“你去哪我去哪。”回答倒是幹脆。
“啊……”林若錚望望瑾王。
“那就先帶回去吧!”孫雲皺著眉說道。經過這麽一場岔子,他已經毫無獵豹子的興致,撥轉馬頭往回跑去。
“你叫什麽名字?”林若錚問道。
“你先說!”姑娘語氣很衝。
“我……我叫林若錚。”
“若真?還若假呢!什麽稀奇古怪的名字!”
“若錚,不是若真。”林若錚在她後麵,話音都被風吹散了,得大聲才能讓她聽清。
“你別叫,我聽得見。”姑娘說道,一陣淡淡的幽香隨風鑽入林若錚的鼻孔,“我叫眉朵。”
“眉朵?眉朵……眉朵……”自從被抓走,林若錚就再也沒有和任何女孩子接觸過,何況還是這麽近的距離,心頭不由有些異樣,嘴裏念著名字有些出神。
“眉毛的眉,花朵的朵。你念夠了沒有?”姑娘嗔怒到。
林若錚臉上飛紅,好在他在後麵,姑娘也看不見。
“你怎麽被他們抓了?你家裏沒人了嗎?”林若錚關切的問道。
“以後再告訴你!”眉朵拒絕回答,“前麵那個家夥,年紀輕輕的真的是大王?”
“嗯,他就是瑾王。”
“那你是他的什麽人?侍衛?”眉朵偏了頭問道。
“不是。”
“看樣子也不像,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怎能當侍衛?”姑娘說話毫不客氣,“那你是他什麽人?”
“算是朋友吧……”
“什麽叫算是?”姑娘冷冰冰的說道,“你這人無趣的很。快!跟上去,落下好遠了!”
“哦!”林若錚一夾馬腹,鐵花豹腳下發力,朝著瑾王遠遠的背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