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風無浪,顧莎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赤國。
皇帝邵景康大擺宴席為顧莎和邵景彥接風洗塵,並且喜迎柳下惠。
但是殿上主人公也就這麽幾位,因為邵景柯的病情被封了口,並沒有鬧得滿朝皆知。
柳下惠麵對邵景康時,態度不卑不亢,一副泰然自若,顧莎看傻了眼,與他之前輕浮頑固我行我素的形象太不符合了。
“你也知道分場合嘛,不錯不錯。”顧莎故意埋汰柳下惠道。
“嘖。”柳下惠懶得理會顧莎,嫌棄地對著她砸了下嘴巴,隨即臉上又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邵景康心情大好,最近國泰民安,除了擔心邵景柯的病情以外,也沒其他特別鬧心的事情,這回看到柳下惠,便安下心來。
“柳仙醫果然儀表堂堂,此次願屈尊下山,寡人感激不盡啊。”邵景康一套客氣話說得真誠。
可是柳下惠卻意料之外地沒有回應,隻是淡笑著,執起酒杯輕啄。
顧莎心裏暗罵,小樣兒,真會裝模作樣。
邵景彥麵無表情地正襟危坐,隻是時不時邵景康和他說話,他應了幾聲。
聽著一串又一串文縐縐的客套話,顧莎百無聊賴地用筷子戳起盤裏那塊裝飾用的白蘿卜,又用蘿卜去調戲趴在她旁邊的蘇海。
蘇海從嚇跑一整條街的人之後,精神好像更加萎靡了,安靜得出奇,顧莎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不過這什麽接風宴的真的好無聊啊。
怎麽還沒說完?她迫不及待想要去看邵景柯了!
剛這樣想著,就看到邵景康站起了身子,柳下惠和邵景彥也跟著站起身來,顧莎也連忙站了起來,在宮女的帶領下幾個人去了邵景柯住的寢宮。
他們到的時候,邵景柯在軟塌上睡著,顧莎興衝衝地跑到床前,一看到邵景柯的小臉瘦得都快沒有人樣了,心一下子被揪得生疼。
“柯兒……”顧莎忍不住喚道,無法抑製地用手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直接哭出聲來。
這才五日,小家夥竟然成了皮包骨,呼吸也那麽薄弱,閉著眼睛都能看到眼睛下方淡淡的青色,眼蓋水腫。
邵景彥看著邵景柯的樣子心裏也疼得緊,微微皺起了眉頭,呼吸都不自覺緩慢下來,怕顧莎受不了這個衝擊,將她摟在自己懷裏。
顧莎原本搖搖欲墜的身子有了邵景彥做依靠,才勉強站穩。
“唉,自從你們走後,柯兒的狀況一日不如一日,兩天幾乎才睡一小會兒,也沒有好好用膳,宮女怎麽勸怎麽哄他都沒聽到似的,一直坐在桌邊玩茶具,拉也拉不走。”邵景康無奈地歎息,憂心忡忡地說。
柳下惠見的疑難雜症多了,對此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聽到邵景康說明了這幾日的情況,上前探了探邵景柯的鼻息,查看瞳孔,把了把脈。
“小王爺多久未出恭?”柳下惠簡明駭要地問站在一旁的一個宮女。
宮女被那張桃花臉閃得一愣一愣地,聽到出恭這個詞,臉上閃過可疑的紅雲,“小的自九王爺進宮之後便一直服侍,應該五日未出恭。”
顧莎在心裏想了想,出恭?哦!大便!邵景柯居然五天沒有大便,這不是便秘了嗎!
柳下惠了然,要了筆墨寫下藥方,讓宮女去禦藥房抓藥。
“沒好好吃飯,又沒好好休息,還便秘了五天,不瘦成這樣才怪!這臉都黃成**了!”顧莎忍不住抱怨,一時半會兒也沒閑情理會一國之君在場。
不過邵景康此刻滿臉擔憂,聽到顧莎這麽說隻是心裏更加擔心邵景柯的情況,一個大男人都未必受得了如此。
“小王爺醒後,用膳後一個時辰喝藥,等排解過體內毒素,再做下一步治療。”柳下惠難得正兒八經地說話。
果然還是個醫生,對待病人完全不馬虎,而且三兩下就診出問題,顧莎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放心了不少。
之後邵景康就命人安排三人就寢的地方,他自己則去了禦書房批閱奏折。
顧莎沒敢再和
柳下惠抬杠,萬一他不高興了,寫個藥方治了邵景柯的便秘就說要回山裏去,她就真成罪人了。
今天她才算是見識到柳下惠變臉功的深厚,徹底在心裏把他當成了精神分裂,居然有這麽獨立的兩麵性,一麵輕浮一麵沉穩。
才剛這麽想,顧莎就看到不遠處柳下惠和那兩三個給他帶路去寢宮休息的宮女們邊走邊聊得火熱,這丫一臉風流痞子,笑得那般****!惹得花般宮女嬌笑連連。
果然還是個流氓!
“我沒看到,我什麽都沒看到。”顧莎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自我催眠道,拉起邵景彥的手就跟著另外幾個宮女去寢宮。
但是這幾個帶路的宮女好像時不時看向柳下惠的方向?要是顧莎沒看錯的話,她們都一臉“怎麽不是我們帶那位仙醫啊!”的表情?
夠了,真是夠了,顧莎真是要受夠柳下惠這種輕浮的言行了,還是眼不見為淨。
而事實上,顧莎根本沒有去在意的必要,因為有她更需要在意的事情,正在發生。
隔天,顧莎起了個大早,本來想拉著邵景彥一起去看邵景柯的,但是皇帝好像找邵景柯有事,他被邀請一起上早朝,早朝結束後,邵景康要邵景柯到他書房。
顧莎覺得這是他們皇室男人之間的事,也沒有多想,洗漱後,換了身幹淨衣服就趕去邵景柯的寢宮。
到了寢宮後顧莎才從宮女口中得知,在更早之前,柳下惠就來帶走了邵景柯。
而邵景柯昨晚醒來,被勉強喂下去一些飯菜,喝了藥之後蹲了半個時辰的茅房,然後就又睡下了。
“他們去哪裏了?”
“在北林裏的一個小山洞裏,柳仙醫說,如果六王妃來找,就讓你在這裏等他們回來。”宮女如實交代。
“那我在這裏呆著,你們都出去吧。”
“是。”
待宮女都出去後,顧莎在邵景柯的寢宮裏來回不停走,擺弄一下架上的花瓶,撥弄一下牆上的字畫,等得心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