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疼痛有這般,那顧莎的疼痛他簡直無法想象。

原來她之前受過的疼痛是這樣劇烈,邵景彥第一次覺得自己和顧莎離得那麽近,好像她就在自己體內一般。

之後邵景彥一個字也沒有再和薩婭說過,對她的視線更加冷若冰霜,可是薩婭卻完全沒有被凍傷,繼續黏著膩著邵景彥,一點也不覺得邵景彥木頭一般一動不動,不說話又沒有表情無趣。

顧莎再醒來的時候,嘴唇已經蒼白,出了很多汗的她,口幹舌燥得難耐。

她狼狽地坐起身子,手無力地抓著鐵欄,“水……”嘶啞地說著。

成逍遙從籠子裏蹦起來,看到顧莎這般憔悴,像一夜調零的花朵,忍不住心疼,“我去給你端水,你等等!”說完他一個閃身就穿過了鐵欄,打開了門出去尋水了。

“小海,我好冷……”顧莎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我去給你找棉被。”蘇海也毫不費力地穿過了鐵籠,出了房間去尋被子。

等兩人回來的時候,顧莎又再一次暈了過去,這一次不是毒性的作用。

成逍遙摸了摸顧莎的額頭,燙得嚇人,“好燙!”

“這要怎麽辦?”蘇海犯難了,人類的病他還真是一點兒也不懂。

“給她裹上棉被。”成逍遙說著,從自己身上撕了塊布下來,打濕了放在顧莎的額頭上降溫。

兩人把鐵籠子打開,把顧莎抱到鐵籠子上麵,三個鐵籠子正好可以拚成一張大床,用棉被鋪在上麵,躺著比籠子裏麵舒服多了。

“爸……”顧莎看到成逍遙的臉,迷迷糊糊地喊著。

“罷是什麽?”成逍遙問蘇海。

“她說就是父親,還說你和她父親長得很像,簡直一模一樣。”蘇海解釋道,把被子掖得嚴嚴實實的。

“噢……”成逍遙了然地點頭表示明白。

顧莎睡了一整天,中午來送飯的人被蘇海弄了點小把戲糊弄過去了,要是被薩婭知道他們都從籠子裏出來了可就不好了。

晚飯直接就沒人來送了,蘇海去廚房偷了點稀飯端回來給顧莎,他看到顧莎這樣也挺心疼的,想起她堅定的眼神,為了邵景彥甘願自己喝下毒水,他就覺得越來越喜歡顧莎,單純地喜歡。

一想就停不下來,想起顧莎看到犬型的自己的歡欣,想起顧莎因為自己被柳下惠虐得鼻青臉腫而大罵柳下惠……

雖然他們會鬥嘴,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他們都挺喜歡對方,至少沒有嘴巴上說得那麽討厭。

“要是小莎一直病著,在這段時間裏景彥和薩婭拜堂成親了怎麽辦?”成逍遙問蘇海。

蘇海被難住了,他低著頭使勁地思考,許久終於讓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我們把她搬到我們的馬車裏,我剛剛去廚房的時候看到我們的馬車一直停在山寨外麵,然後我聲東你擊西,把邵王帶到馬車上,你駕車離開,我脫身後去青國找你們。”

“我擔心小莎七日後毒發……”成逍遙皺著眉頭。

“我去偷解藥!”蘇海說。

“萬一被發現怎麽辦?”成逍遙還是有顧慮,他認為絕對不能冒險把顧莎的生命當賭注。

“你不是仙人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蘇海覺得頭都快炸了,“還不如讓我直接吃了那女人清靜!”

“對啊,我是仙人啊!”成逍遙一副現在才反應過來的樣子,“我去偷解藥,你在這兒喂小莎喝粥。”

蘇海腦後勺一片黑線,這人連自己是仙人都反應不過來嗎?新手啊?

端起碗,蘇海搖醒了顧莎,扶她坐起來,“喝點粥。”說著就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吹涼喂顧莎吃。

“感到榮幸吧,爺從來沒喂過誰喝粥!你是第一個!”蘇海自吹自擂。

“謝謝。”顧莎彎了彎蒼白的嘴唇,笑著對蘇海說了聲謝謝。

蘇海的手頓在空中,心裏一陣翻滾,為什麽聽到這兩個字感覺開心得像坐在雲端上?

肯定是因為從來沒有人這麽跟他說過,嗯,一定是這樣,他想。

“咳咳,說

起來你也是我嫂子,應該的。”蘇海繼續喂粥。

“什麽時候變這麽懂事了?”

“別說得我跟小孩似的,我可大你幾百歲。”

“人都是視覺動物,你看上去比我小,我很自然就會把你當弟弟看待。”

“第一句什麽意思?”蘇海不明白地問。

“後麵兩句你懂就好。”顧莎擦了擦嘴巴,“我吃飽了。”

“那躺下休息吧。”蘇海覺得自己和顧莎和平共處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甚至讓他覺得心裏像被什麽東西填滿,有點暖。

成逍遙回來的時候顧莎已經睡著了,蘇海問他解藥拿到了嗎,他搖了搖頭,“解藥都放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哪一瓶是。”

兩人正犯難,顧莎蜷縮著身子身體抖得厲害,七星散的毒性上來了。

“小莎你怎麽了?”成逍遙被顧莎的樣子嚇到了,緊張地問她。

顧莎哪裏還有力氣張嘴回答,死咬著下唇,強忍痛楚,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蒼白,看得人心疼。

“怎麽辦啊?”蘇海方寸打亂,左右踱步,“這一定是那個毒發作了!”

其實今天顧莎好多了,昨天第一次毒發的時候痛苦多了。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毒性最強,加上她痛了那麽久已經有一些麻木了,所以對這第二輪的疼痛雖然難耐但是還是可以挺過去的。

換做普通人現在估計已經吐血暈厥了。

而顧莎手腕上也沒有出現七星的標誌,說明毒素對她有危害,但是並不足以對她造成生命危險。

“我去找邵王!”蘇海化作了犬型,跑出了房間。

成逍遙為顧莎輸真氣,讓她的經脈順暢,減輕她的痛苦,目前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顧莎感覺有暖流通過自己的身體,呼吸變得順暢了,體內的痛苦也減輕了許多。

另外一邊的邵景彥靠著桌子,雖然今天他已經差不多感覺不到那麽劇烈的疼痛了,但是體內還是讓他覺得不適,整個人都有些無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