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決裂

走到門口的貓貓冷冷的回身掃了冥月一眼,心裏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就是呼吸都覺得困難起來,鼻子也是酸酸的,她什麽話都不準備再聽冥月說了。

冷笑一聲轉身外房門外竄去,人到了屋外一塊衣角卻被她從外麵用真氣送了進來。

到冥月身邊的時候自然往下垂落,在冥月不自覺的伸手抓住那塊衣角的同時,貓貓的笑聲從外麵傳了進來:“你們那個破功夫我不學了也不稀罕學!決鬥那日我自然會到,這一點你們師徒不用擔心!古有割袍斷義,我今天就效仿古人,各自好自為之永不相見!”

冥月拄著拐杖往前走了兩步,又頹然的停下來,低頭看著手裏抓著的那塊衣角。

看到冥月呆呆的看著手裏的衣角,梅著急的走到他的身邊,用力用手臂撞了一下他:“你還發什麽愣,快追啊!”

冥月隻是古怪的看一眼梅,.臉上的笑容比哭還要難受:“你確定?我就是追了又怎麽樣?有些人來得早一點就是早一點,晚到了的人就是差一步,就是一輩子用盡全力也追不上的。”

梅摸了一下鼻子,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了,貓貓和小郭的事情他是心知肚明的,在這個時候,他還有什麽話好說?

紅天掌門勉強支起笑容,對製.空掌門做了一個輯:“看來我們今天是如寶山空跑一趟了。”

“嗯,紅天掌門所言不錯,”製空掌門笑眯眯的還了一.個禮說道:“我們本來是想看看一個人身上為什麽會有幾道不同的真氣同時存在,順便再看看怎麽幫她把這幾道真氣融合,看來也隻能是失望而歸了。”

“既如此......”他們兩個人同時說出這句話,看到對方眼.裏的笑意,兩個人同時搖了一下頭,紅天率先開口:“製空掌門的意下如何?”

製空合掌做了一個佛號:“阿彌陀佛,既然是空,我.們何不放手,就此靜觀其變。”

紅天掌門也合.掌回禮:“既然如此,我們還在這裏做什麽?”

製空掌門笑道:“那就走!”

“走就走!”紅天掌門挑了一下眉毛:“難道我還舍不得不成?”

“阿彌陀佛!”製空又喚了一聲佛號:“該留的人不留,該走的不走,不就是一個舍不得!”

紅天掌門微微的點了點頭:“請!”

看著兩個說走就走的人,梅苦笑了一下,用手搓搓鼻沿:“有時候我還真的很羨慕他們這樣的修真人士,走就走留就留,瀟灑自如,毫不拖泥帶水。”

梅發現走的確是一個好主意了,因為他的話根本就沒有人相應。

冥月一隻手緊緊的攥著貓貓還給他的玉佩,一隻手拿著貓貓的衣角,他兩樣東西都不看,眼睛也是直直的,仿佛這個世上也沒有什麽好看的東西。

虛月看的則是冥月的眼睛,她的眼裏有著梅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東西。

虛月眼裏的是梅在她身上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那就是--後悔。

虛月這一生都沒有後悔過,就算是和梅到了那樣的結果,她也沒有後悔過。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隻要做過的事情她都不會後悔,所以,她的率領的虛月宮成為武林三大聖地之一,也是名至實歸。

一個平生不會後悔的人,她才會是凡事都往前看。

但現在她的眼裏卻有著後悔。

她後悔的事情是什麽?

“冥月?”虛月有些心虛的看著她的徒弟,低聲說道:“你為什麽不追?”

冥月低著頭,咬著牙說道:“其實你們都知道我為什麽不追,又何必還要明知故問。”

“你去追她,對她說,剛才是我錯了!”虛月的小聲的聲音讓冥月和梅猛地抬起頭,他們怎麽都想不到心高氣傲的虛月會說出句話。

冥月咬著牙,手指甲狠狠的嵌進他的手掌心,抬起頭看著虛月:“我不會去,因為我的師父沒有錯,就算是錯了,在我心裏她也不會錯。”

梅摸了一下鼻子,嬉皮笑臉的開始打圓場:“算了,沒有必要說誰錯不錯的,要說錯,貓貓也有錯,誰叫她沒有事依仗武力欺負長輩,要說到錯,都錯了,隻不過你錯在前她在後,都扯平了。”

虛月冷哼了一聲,嬌嗔的橫了梅一眼:“我隻錯了一半,別人我是說錯了,至於你,我根本就沒有錯。”

“嗯嗯!”梅點了一下頭:“我沒有說你罵錯了我。”

說著往冥月的方向努努嘴,悠悠的說道:“其實誰也沒有錯,今天唯一錯的人就是他。”

在冥月詫異的眼神裏,虛月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沒錯,也不知道這個小子從哪裏學壞了,居然沒事打女人,要不是我隻有這個徒弟,立馬的我就把他趕出師門。”

梅點了一下頭:“所以你這個師父一定要把他教好,做錯事情沒有關係,最主要的就是要知錯能改,老老實實去和貓貓認錯。”

虛月挑著眉毛看著冥月:“怎麽你還愣在這裏,去和貓貓道歉去。”看到冥月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虛月臉色一沉,怒喝說道:“快去,這個是師命。”

冥月轉頭看著梅,看到梅朝門外努了一下嘴,他才往外走去,開始的動作很慢,走了幾步之後,他拄著拐杖往外走的速度愈來愈快了。

其實他又何嚐不想去追貓貓,但是又怕他去追了貓貓,卻把自己師父的心給傷了。

在他的心裏,貓貓的確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但他不能不管虛月的想法。

冥月可以為了貓貓死,但不能為了貓貓把欺師滅祖,特別是一個對他像是親身母親的師父。

心愛的人和師父,這個本來沒有衝突的兩條平行線,在他們正麵爭執之後,冥月就不知道怎麽辦了。

原來是貓貓已經生氣了,他總不能把師父又弄到生氣吧。

等確定虛月沒事之後,冥月恨不得立馬找到貓貓,就算是她在他臉上還一百巴掌能不再生氣的話,冥月也是願意的。

等他走到門口看到空無一人的院子,他突然發現,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裏找貓貓,貓貓的親人朋友都在這裏,要是她真的出去了的話,冥月還真的不知道去哪裏找她。

房間裏傳來梅的歎息聲;“怎麽這麽多年了,你的脾氣還是一樣的。”

虛月怒哼了一聲,雙手極度不文雅的交叉盤在胸前:“你也別給我裝蒜,要不是貓貓和小郭發生了那樣的事,我能氣得成這樣嗎?”

說著上下打量了梅幾眼,一邊怒怒的碎碎念,一邊往外走去:“現在我知道貓貓是跟誰學來的了,有你這樣寡情薄義花心腸子的師父,徒弟這樣也正常。”

梅終於知道虛月為什麽會突然發那麽大的脾氣了,摸了一下鼻子,呐呐的問道:“你都知道了?是冥月告訴你的?”

“冥月告訴我?”梅的話讓虛月猛地停下腳步,回身怒視著梅:“冥月會告訴我?要不是我這個師父自己發現,你覺得他會和我說這件事?”

梅摸了一下鼻子,在盛怒的女人麵前,他一向就是聰明的選擇沉默。

虛月對梅這一招了解得清清楚楚,冷哼了一聲:“別以為你不說話就行了,也不知道那隻貓貓給冥月吃了什麽藥,就是這樣,還求我教貓貓心經的運用方法,還要幫著那隻貓,簡直就是傻到底了,我這個師父就是幫他出頭有什麽不對的?”

這個時候,她的手指已經點到梅的鼻子上麵了,怒怒的說道:“你說,我錯了嗎?”

梅搖了一下頭,歎息著說道:“作為師父,你沒有錯,但是你也要想到,你本來是為了冥月好,但是這樣一來,卻也讓他真的傷了心,也難做人了。”

接著深深的歎息了一聲之後才往下說:“其實你也不能說是貓貓怎麽樣,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誰對誰錯,誰對不起誰的。”

虛月猛地睜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按你的說法,就是當年你也沒有對不起我了?”

梅愣了一下,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了去,怎麽就說到當年的事情上麵了,隻能是陪著笑臉嘻笑道:“都過了那麽久的事情,何必還要提起。”

虛月冷哼一聲:“你是不是覺得當年很心安理得?”

梅又摸了一下鼻子,心裏明白要是不說清楚這件事,今天是過不去了,隻能沉聲說道:“要是我覺得心安理得,又怎麽會心甘情願的讓你殺死?有怎麽會什麽事情都按照你喜歡的去做,就是想彌補以前的事情。”

虛月用力咬了一下下唇,走上前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梅的臉上,怒視著梅:“誰要你現在還補償了?誰告訴你我現在還在意了!”

說著往後退了兩步:“我這一巴掌就是想打醒你,不要再一廂情願的以為我還在意,我早就忘記了當年的事情了。”

梅捂著臉看著虛月的背影,呐呐的碎碎念:“怎麽我說什麽都不對,就是連不說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