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耶律成一怒之下竟將手中的佩刀生生震成了粉末,如流沙般自指間不斷漏出,旋即大步踏出正欲追上秦勇那離去的身影,卻被祁侖兒一把拉住,後者無聲的搖了搖頭。
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楚軍營地,耶律成知道他是在顧忌些什麽,頓時氣的一拂袖,恨欲發狂道:“鬥天來,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骨,方解我心頭之恨!!”
話雖如此,終究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他很清楚,自己一旦忍不住出手,鬥天來亦不會袖手旁觀,想當年自己派出百萬大軍傾巢而動都未能留住他,以他的恐怖實力,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到的,自己現在若是追上去,那秦勇必死無疑,但鬥天來若是殺過來,沒了大軍的掩護,自己也必將性命難保,說不準那鬥老兒正是打著這麽個主意來引誘自己,想到這,耶律成縱是再不甘心,也隻能怒哼一聲,眼睜睜地看著秦勇提著拓寒的人頭漸漸遠去。
“大帥何須動怒,若我們的計劃成功,那鬥老兒他又豈還有命在?”祁侖兒負著兩手,笑的陰險:“鬥老兒一死,孤魂軍團亦不在此地,到時候,這些楚軍還不是任由我們宰割!”
鬥天來的瞳孔頓時一陣收縮,想到他口中的那個計劃,鬥天來的怒火逐漸平息,深深地歎了口氣道:“軍師的那個計劃好是好,隻是……隻是未免有些……有些太不人道了吧?”
能讓他堂堂的蠻軍統帥說起話來都變得吞吞吐吐的,可以想象祁侖兒的這個計劃是多麽的慘絕人寰。
“有何不人道的?”祁侖兒笑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既然都是死,那為何不讓自己死的更有價值一些呢?”
“可是……”耶律成歎道:“那畢竟是我手下的一條條人命,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我……唉!”
這位素來殺伐果斷的蠻軍統帥,在這一刻竟然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優柔寡斷。
“大帥!”祁侖兒見狀,當即義正言辭的規勸道:“我知道您一向愛兵如子,可是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次若是能一舉殺了鬥天來,對我族會有什麽好處,您應當比誰都清楚,相比之下,區區的一些人命又算得了什麽?”
耶律成頓時攥緊了拳頭,沒有說話,這就表示他對祁侖兒的計劃,已經默認了。
祁侖兒見他徹底堅定了心意,不由暗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自己精心布置的絕殺計劃被耶律成一時的婦人之仁給毀了,自己雖然貴為國師,但畢竟兵權是由他掌握,若是在關鍵時刻出了幺蛾子,繼而錯過了此等良機,那麽再想找機會重創大楚,可就真的是難如登天了。
有道是夜長夢多,望了一眼即將破曉的天色,祁侖兒突然間有些神情恍惚,旋即微不可聞的說了一句:“天快亮了,大帥,下令吧。”
耶律成這才轉過身去,此刻在他的後方還站著最後一支隊伍,顯然是已經知曉了自己的使命,隊伍中有幾位老兵一臉悲憤的站了出來,言辭激動道:“大帥,下令吧!為了我族的複興大任,我等無怨無悔!”
看著自己手下這些視死如歸的將士們,耶律成的聲音有些哽咽道:“對於你們的大義舉措,本大帥無以為報,唯一能向你們保證的就是,我族子民定不會忘記你們今日的無私奉獻,在你們上路之後,你們的家眷本大帥會善待他們,絕不會讓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受到欺負!!”
“謝大帥厚恩!”
站在前列的幾位老兵頓時含著熱淚拱了拱手,旋即他們的身後也發出一聲數萬人的整齊呐喊:“謝大帥厚恩!”
耶律成毅然的轉過身去,向著前方的大楚營地大手一揮,雄厚的聲音如同滾滾驚雷般平空炸開道:“第五軍團,衝鋒!”
“殺~”
頓時間,喊殺震天,蠻軍第五軍團長虎徹一馬當先的衝在隊伍的最前列,率領著最後的十萬蠻族大軍如同
猛虎下山一般的衝進峽穀,隻是怎麽看這一支隊伍的人數都要遠遠超過其他三支隊伍,而且沒有人發現的是,方才那批視死如歸的老兵並沒有位列前鋒,恰恰與其相反,他們的步伐在一步步減緩,落到了隊伍的最後方。
“殺~”
與此同時,楚軍一方也迅速作出了反應,隻聽元奎一聲令下,十萬楚軍頓時也在晨雲的帶領下殺氣騰騰的衝入峽穀,同無數蠻軍廝殺到一處,值得一提的是,錢雲此刻也已經出關,正混在隊伍之中神情亢奮,當聽到峽穀外正有蠻軍來襲的時候,這位熱血的漢子二話不說的便加入了抗戰的隊伍,執意要衝上前線,照他的話說,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的最高理想,包宏拗不過他,便隻好由他去了,閉關之後,錢雲的修為已經攀升到了靈冶中期,算得上是一方高手了,包宏對此倒也不是太過擔心。
此時雙方的指揮處就各自隻剩下了數千守衛,元奎與耶律成遙遙的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忌憚,生恐對方會突然間狠下殺手。
楚軍帥營內,包宏正眉頭緊鎖的聽著手下人匯報戰況,待聽到己方四十萬大軍已經傷亡了將近二十五萬,而蠻軍更是傷亡了近三十萬的時候,他突然間驚呼出聲道:“這不應該啊,以祁侖兒的精明能算,怎麽可能會做出與我軍發生正麵衝撞這種沒腦的事情來,他又豈是那種肯吃虧的人?”
包宏百思不得其解,其實早在雙方各自投入了二十萬兵力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詭異了,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原想靜觀其變,看看祁侖兒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卻不曾想祁侖兒居然如此決絕,竟將四十萬蠻族大軍徹底投入戰場,他到底想做什麽!
“是有些不太對勁,這的確不是祁侖兒的作戰風格。”鬥天來也一臉嚴肅的站起身來,義憤填膺道:“這哪裏是在打仗,根本就是讓士兵們白白送死!這祁侖兒和耶律成究竟是在搞什麽鬼,腦子都被驢踢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