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總,你有何吩咐?”以為她想當他的助理嗎?還不是他無恥下作的威脅!
視線落在了他搭在修長大腿上麵的雙手,這雙手,真是怎麽看都不會厭。看到他的手,她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一點。
“對於這次的事情,你的看法。”意外的,言律矅卻是說起了工作上的事。
談起工作上的事,左心言也認真了起來。她仔細想了想,才緩緩開口:
“PMC把生產安排排了下去,材料應該在生產部。可是沒有出那麽多的貨物,那生產部肯定沒有生產那麽多,那些材料,要不,還在生產部,要不,就是退回了倉庫。”
左心言心跳加快,如果那些材料,還在那裏,他也不會如此興師動眾。恐怕,那些材料早已經不翼而飛,這才是他要徹查的原因。
言律矅冷冷看著她,這是明擺著的事,她難道,就隻看出了這點東西?
左心言眉頭一挑,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覺錯誤,她竟然感覺,他那抹冰冷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失望。他對她失望什麽?她不解。
“然後呢。”半晌沒有聽到她的下文,言律矅不耐的擰眉。
“……”左心言懵了,什麽然後?然後不就是她坐上了去郊區的車,準備跟著他去徹查這件事嗎?
“對於劉風浩,你怎麽看?”看到她一副茫然的模樣,言律矅的眉頭,皺得更緊。
“劉風浩是誰?”左心言還是不解,她又不認識劉風浩,怎麽能評價他。看到言律矅越發危險的神色,她睜大瞳孔,劉風浩……姓劉,難道是劉經理?
就在他要啟動他的毒舌風暴的時候,她事先開了口:“是個人才。”
聽到她的話,他才緩了緩神色,然後開口:“怎麽說?”
左心言心髒跌回原位,看來,她猜對了。
“這很明顯,銷售部和財務部,就是在做套,把責任都推給PMC。但是在這種四麵都被夾擊的情況下,他居然可以全身而退,沒有推責任,卻又把責任撇得一幹二淨,可以看出,他平時對自己的工作,都非常上心。在別人連環做套下,他能全身而退,跟他的工作習慣,也脫不了幹係。”
左心言想說的是,有著如此嚴謹的工作習慣,這個人,能力肯定差不到哪裏去。最讓她欣賞的是,他竟然複印了那張單據,當真是幹得漂亮。他拿出單據時,想想財務部和銷售部經理的那張臉,她就覺得心裏舒暢不已。
言律矅聞言,沒有說話。她說得對,一般部門的文檔資料,都是極多的,都是由相應的文員保管。可是身為部們經理的劉風浩,並沒有著急忙慌的去找各個文員要資料,反而有條有理,把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這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劉風浩長相屬於那種掉到人群裏,找都找不到。略胖的身體,不到一米七的身高,頭發軟趴趴的,沒有絲毫活力。而且容易緊張,易冒虛汗,性格也小心翼翼。
可是這樣的平凡的表象下,一個月前的貨,從進料,出料,入庫,排單,所能的數據,他都能記得一清二楚。讓他刮目相看的,是他在別的部門,做套的情況下,居然能全身而退。而且他的資料,保持得非常完整。
言律矅閉上了眼睛,這次的事件,給他警了一個醒。下麵的管理,的確應該整理一下了。三百萬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談指揮間,可是管理上的失誤,卻是對一個集團致命的打擊。這樣的事,他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左心言看到他閉上眼睛,悄悄鬆了口氣。言律矅冷著一張臉發怒的樣子,真是有夠可怕的。不過想想也是,三百萬,就那樣不見了,任誰都會生氣。
去效區的話,要坐二個小時的車。左心言看了一下腕表,時間已經指向下午四點。去二個小時,回來二個小時,不算中間開會耽誤的,都要到八點。看來,今天要很晚才能到家了。
看著閉上眼睛休息的言律矅,那冷擰的眉頭裏,透著絲絲疲憊。管理這麽大一個集團,他一定很累吧。
聽說他沒有接任集團前,是一個珠寶設計師。那才是他真正的興趣吧,想象他這雙修長的手指,拿起鉛筆,在紙上勾勒作品,她就覺得心間癢癢。
其實撤去他平時的鋒利,他就象一個大男孩。微卷的睫毛微顫,淺薄的唇瓣透著淡粉色,挺拔的鼻梁,硬朗的臉部線條。他這張臉,倒是配得起他那雙好看的手。
“愛上我了?”正當左心言看得入迷,一個冰冷的聲音,突兀的冒了出來。
左心言瞬間臉色爆紅,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神色,卻又不甘示弱:“對於那方麵有問題的人,我沒有興趣。”
左心言嘴裏不甘示弱的譏諷,心裏卻十分的難堪。人生最尷尬的是什麽,在偷看別人時被當事人發現。更尷尬的呢?是二次都被發現。
聞言,言律矅瞬間張開他那狹長的眸子。清亮的眸子裏透著危險的光,哪裏有絲毫睡意。
“這麽懷疑,要不要試試?”說著,他便赴身過去,他的臉,離她不到一分分。
他們的距離,近到可以聞到,對方的鼻息。言律矅的眼神,也隨著他的動作,驟然深邃起來。
“啊!你幹嗎!”左心言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驚叫一聲,連連往後縮。
“你不是懷疑嗎?現在,你就可以證實一下,是不是我那方麵,真的有問題。”每一個男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不能容忍別人說他不行。就算是隱晦暗指,也不可以。
“言律矅,你讓開!”左心言臉色緋紅,連粉嫩的耳尖,都沾染了紅色。看到前排還坐著司機,她更覺得難堪不已。
看著她小鹿般的眼眸,透著淡淡的濕意。臉上緋紅如血,那小巧的耳尖,也帶著好看的緋紅。他眼神驟然深邃,全身隱隱發燙。他微眯起雙眼,回到自己的位置,平複自己心情。話裏,卻一如既往的毒舌:
“對於沒料的女人,我也沒有興趣。”
左心言剛剛因為他的離去,才鬆了口氣。聽到他的話,立馬火從小腹處冒了上來。她也有三十四好嗎!什麽叫沒料!她還嫌料多占衣服呢!
暗暗在心底誹謗,隻是此時,也不敢去招惹他。拉緊衣服,看向窗外,車子剛好從一個豐胸的廣告牌前過去,她眼裏那抹憤憤之色,就更加的濃厚了。
一時間,車裏的氣氛冷凝到了冰點。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漸漸的,困意襲來,左心言閉上眼睛,靠著車窗,隻希望快點到目的地,可以不用和他在一個空間裏。
隱約中,一種窒息的感覺傳來。她緊皺眉頭,激烈的掙紮。可是她越是掙紮,那股窒息的感覺,就越發的強烈。就好像……讓人捏住鼻子一般。
捏住鼻子?左心言瞬間清醒過來。一睜眼,就是言律矅冷凝的臉。嚇!理智迅速回籠,瞳孔擴大,伸手就把他那捏住她鼻子的手打掉。
“睡夠了嗎?”言律矅低頭,看著臉上連接著一串表情左心言,深邃的眼神,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左心言這時,才算真正發現她現在的處境。她覺得,如果車裏有條縫,她一定會直接鑽出去,不帶任何猶豫的。
她竟然躺在了他的腿上!左心言覺得,自從她認識言律矅以後,她二十幾年的好運,算是到了頭。悲劇沒有盡頭,一個接著一個,這就是因果,她種下了因,就得吞下這枚苦果。
她臉色緋紅,裝作若無其事的坐直身子。緊崩身體,坐得筆直,假咳一聲,才裝作隨意的開口。
“抱歉。”
言律矅側頭掃了她一眼,不自然的動了動他有些麻木的大腿。剛剛她睡著,慢慢便朝他偏了過來。估計不太舒服,竟然順著他的手臂,滑了下去,直接把頭枕在了他的腿上。他本要推開她,卻在那抹淡雅的香氣,充斥鼻腔時,鬼使神差改變了主意。
左心言睡著的時候,褪去了身上的淩厲,整個人,就象是初生的嬰兒。如剛剔去殼的水煮雞蛋,她的皮膚白皙細嫩,長而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精致小巧的鼻梁,不點自紅的朱唇,看到那樣毫無防備的她,他平靜的心湖,也起了一絲漣漪。
“既然覺得抱歉,就要有誠意。”聽著她那微微尷尬的抱歉,言律矅勾起嘴角,意有所指的道。
左心言立馬心頭一跳,想到他小心眼的性格,他不會因此,又提出什麽莫名的要求吧。
“言總,我已經道歉,而且,你也沒有把我推開。”左心言慢慢冷靜下來,一個巴掌啪不響,如果不是他放任,她怎麽可能睡到他腿上去。
所以說,這件事,他也要占一部分責任。他不能就地起價,用此來威脅她。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聞言,左心言有些驚訝的看向他。這話,當真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言律矅也看著她,眼神定定,一副認真的模樣。
左心言微歎一聲,果然不能把他跟在會議室裏的那個人聯係起來。愣了愣,她還是有些無奈的開口:
“那言總想怎麽樣?”
“陪我去一個宴會。”言律矅坐正身體,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