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醫 第三卷 第一九五 火醫掌門

九點以後,化名為“破曉道長”的張越洗刷完畢,將一件半舊的道袍披在身上,然後胃口很好的對著半隻烤鴨和一盤水餃開動起來。

吃著飯,他會時不時地抬頭向外看去。這裏是平安小區四號樓一單元的二樓,從窗戶裏能輕易看到樓下的情形,而他剛買的一輛沃爾沃就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

自從去年抗癌操麵世,“神醫”卻一直沒有露麵,他忽然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賺錢的機會。但他是一個謹慎的人,一直等到過完年之後看到“神醫”仍然沒有任何動靜才開始行動起來:花了幾千塊錢顧了五個“托”,到得益於抗癌操的巨大名聲,很快就有人找上門來,而“效果”好得讓他發瘋——才幹了兩個月,他就賺到了這輩子都沒賺到的財富!

他治病的方法也很簡單,先是一通忽悠,不管什麽病,接著就是讓患者練習抗癌操,然後服用他“特製”的靈藥:上元補天丸。

該“靈藥”一共分為苦、甜、酸三種口味,澱粉和蜂蜜是一樣的,但又根據裏麵揉合的一些對應症狀的西藥的價錢分為七個等級,收的錢自然也是不同的。

吃著飯,張越忽然看到上個月接手的一個病人的家屬,好像叫葛成虎的帶著五六個人衝了上來!

想必這些人看到了昨天劉娟發表的博客,來找他對質了!

張越一笑,卻一點也不慌。有條不紊地把沒吃完的鴨子和水餃放進廚房裏。劉娟的博客他也看了,而且他也是上麵的一員。剛看到時,他對著電腦罵了半個多小時,又氣又恨又怕。但經過一夜的思考,現在卻一點也不害怕了。

雖然剛從事騙子行業才兩三個月的時間,但他發現自己已經掌握了病人及其家屬的心理,隻要他表現得自信滿滿的,他們就會對他言聽計從。

而且他自知自己是什麽貨色,於是就耍了點“小聰明”,為人治病時總會一副開放的胸懷,說到西醫某些長處。然後囑咐病人在接受醫院正規治療的同時再服用他的“靈藥”,進行“除根”、“延命”。這樣,就算出了事,他也有托辭:我都說了。你不遵醫囑總不能怨我吧?

再加上他接手的病人也是有選擇的,真正的重危病人,他就一通忽悠,推銷出幾顆自己的“靈藥”就不管了。

至於說劉娟博客的事,他也想好了托詞:劉娟之所以發那個微博。是“師父”覺得他的醫術還不過關,想讓他再潛心修煉雲雲,反正就是一通忽悠。

實在不行,找個借口下樓。他新買的沃爾沃就派上用場了!這個住所也是租的,丟下也就丟下了!

但現實往往會出乎預想。他剛一開門,葛成虎的拳頭就落到了他的臉上!

接下來。在整棟樓居民基本都去上班的上午,“破曉道長”的第一個字形象而生動的詮釋了他的遭遇!

而在葛成虎打累了,他也被打得快不成人形的時候,又被拎到了公安局。

所以說,騙子也是一“高危行業”,他們既要麵對受騙者的報複,也要麵對法律的製裁。

但是,騙子不值得同情,尤其是藥騙子、醫騙子。

家人患病已是不幸,再遇到騙子,心理上的傷害還在其次,後果往往還會是延誤、加重病人的病情,甚至是失去生命,這種人財兩失的境地才是這些醫藥騙子們最讓人痛恨的地方!

以前的這些醫藥騙子,在一個地方騙完,又跑到另一個地方,等到人們發現上當受騙時,人早就沒影了。

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神醫巨大的名頭,撞到權貴手裏的,像杜神醫之類的,自不必說,肯定不會有好下場。又因為劉娟博客的影響力,一波數十個李鬼神醫放出來,自然引起了媒體的關注,像“破曉道長”這類的,也就無所遁形,或者說來不及跑路,對於上當受騙的病人及其家屬來說,“撞到手裏”,也不會落他們的好!

其實,除了這些醫藥騙子,真正揚名的中醫,絕大多數是有真本事的,比如周天一的父親周尚炎,當代火醫派的掌門人,在川湘地區就已經很有名頭,隻是,對很多普通人來說是隻聞其名,難見其人。

陳青龍,作為一名封疆大吏的兒子,自然不是普通人。他現在正在周尚炎的指導下,將一碗深褐色的藥汁一口氣喝了下去,有些蒼白的臉就增添了幾分紅潤之色,眼睛裏也有了幾分神采。

周尚炎又捏著長須為陳青龍認真把了把脈,過了足有一刻鍾,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站在一旁的劉元琴頓時鬆了一口氣,滿是笑意地道:“老周,大龍今天看起來又有了起色。”又看了一邊站著的周天一道:“小周神醫不愧為家傳醫術,用藥也是正確的,前麵作用不太明顯,看來是服藥時間還不夠的緣故。”

周天一沒有說話,周尚炎卻微微搖頭,道:“不同的。”

杜神醫有一句話說得不錯:方雖一樣,而妙用不同。同樣是火神湯,在周尚炎手裏,卻發揮出了與周天一幾乎完全不一樣的效果!

在周天一手裏,陳青龍服用炎神湯後,雖然火元增加,但眼下、顴骨處都燒得紅了,雖用針灸幫著疏通經脈,不至於損傷經脈,但是,卻也讓他精氣躁動。

對陳青龍來說,本就因為身上抽氣式的“外太極氣旋”而會帶來散氣的效果,現在精氣躁動,情緒不穩,感應式的“外太極氣旋”也會發力,散氣的效果自然更加明顯,這也就造成了陳青龍雖然一直在補,卻是越補越弱。

退一步說。就算沒有那兩個“外太極氣旋”,精元被火力推動,而又不能發泄,後果也好不到哪去:所謂的走火入魔。並不是隻有修煉內家拳的人士才會遇到。

周尚炎使用的火神湯,隻是讓陳青龍陽氣上升,卻沒有引起他的精氣躁動,自然隻是補益。調養了近一個周的時間,基本上就與兩個“外太極氣旋”散掉的“氣”相平了。

按照周尚炎的要求,陳青龍服完藥後,需要靜養,劉元琴就把父子倆請到了外麵的客廳裏。笑著問道:“同樣的藥,有什麽不同呢?”

周尚炎姿態舒適氣度從容地坐下,邊是回答邊是教育周天一道:“意動神搖,神搖精動。治病。一是藥,二是心,二者結合,方可稱為合格的醫者。”

與陳慶澤相比,周尚炎自然沒有那種如淵似山的氣勢。但那種不溫不火、姿態從容的出塵氣質,卻給人另外一種感受。

劉元琴捂嘴一笑,歎氣道:“要是慶澤能像老周這樣,把一半的心思用在大龍身上。他也不至於遭這種罪!”

周尚炎忙擺了擺手,笑道:“陳省長日理萬機。心裏裝著一個省的黎民百姓,顧得了國。就顧不了家,對青龍的關心少點,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想,東嶽省的百姓會感激他的!”

劉元琴瞟了他一眼,嗔道:“你們這些男人,真是沒辦法理解你們!整天就是事業、工作,自己的兒子都不上心,難道將來陪著他的是一個省裏的百姓?”

又覺得用這個語氣說話不太合適,就又笑了笑,道:“老周,我就是發些牢騷,你不要見怪。大龍沒生病前,我對他的工作也是全力支持的,畢竟坐在那個位置上,就要做好那個位置上的事!”

周尚炎微笑著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麽恭維的話。

劉元琴眼睛一亮,卻感到很受用,端起茶壺給他倒上茶,笑道:“老周,喝茶!”

她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周天一身上看了一眼,又收斂笑容,問道:“老周,依您看,大龍的身體需要多久才能恢複?”

周尙炎挼了挼胡須,寧神靜氣地道:“有句俗語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雲如抽絲。青龍的病既然不是一天得來的,就不要想著一天就能治好。飯,要一口一口的吃,病,也要一天一天的治。希望你能理解!”

劉元琴默然。

周尚炎來到後,並沒有急著為陳青龍把脈開方,而是詳細問了諸如陳青龍從什麽時候開始**、每月、每天次數等問題。

劉元琴作為陳青龍的母親,其中有數次在惹出大麻煩後出麵處理,自然知道他從小學六年級時就和一個女孩兒發生了關係,雖然具體的次數不能確定,但也知道肯定少不了。

這時再聽到周尚炎的話,她忽然就有種欠債要還錢的感覺。再想想小學時撞死在他家門口的父親、中學時逼走的女老師以及跳樓、發瘋還有最近被縱火燒成重傷的女孩兒,她忽然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耳中聽到周尚炎溫和卻不失陽剛的聲音:“劉太太!”

劉元琴清醒過來,掩飾地一笑,道:“想事情,有些走神了!”

周尚炎微笑道:“可能是操心太重的緣故,一會兒我給你開個養神固元的方子,調養一下就會好的!”

劉元琴心中一暖,笑道:“老周多謝你了!”到底惦記陳青龍的病,又問道:“老周,像陳青龍這種情況,一般多長時間能治好呢?”

周尚炎端起茶壺給劉元琴續上水,自己也端起來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隨意地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再有半個月,應該能恢複部分功能,但要治愈……”

劉元琴頓時一喜,驚訝道:“這麽快嗎?”

周尚炎笑而不語。

雖然說是“病去如抽絲”,但也不能是多長時間得病,再花多長時間治病。以周尚炎的經驗看來,陳青龍的病並不是太難治,治療得當的話,一般在半年到一年之內就能完全好轉,而想看到效果的話,以他現在青春年少的年紀,有著強大的恢複力,卻用不到多長時間,半個月已經是足夠了。而且,讓病人看到好轉的跡象,也對他們後續的治療有好處。

ps:破曉道長是書友破曉的龍套。

這是補昨天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