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八 同學的電話(上)
商年俊一邊說著下午的鬧劇,一邊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隻天鵝絨袋子,從裏麵拿出兩隻水晶手鏈給晨曦戴上,然後喜愛異常地道:“真漂亮,曦曦喜歡嗎?”
商年俊對趙陽幾乎比親哥還親,兩家的關係在村裏也一直是最好的,所以,他也就時不時地給晨曦買東西,晨曦也已經習慣了,伸出手讓他給戴上手鏈後,看著好看的手鏈說了一聲:“謝謝叔叔!”
商年俊把臉往她跟前一伸,露齒一笑,道:“那親親叔叔吧?叔叔洗完臉來的,還刮了胡子,不信你摸!”
晨曦果真伸手摸了摸,才湊過去在他臉上像是花兒落在水麵般地一碰。
商年俊卻是樂開了花,喜不自勝地道:“有女兒真好!將來我和敏敏一定也要生一個這麽可愛的閨女!”
晨梅一邊看著晨曦伸著手在趙陽麵前顯擺,一邊問道:“光說要要的,咱們兩家一起蓋的房子,還說著一起結婚的,怎麽現在還沒動靜?”
商年俊一聽這話,臉上就浮現出了苦色,歎氣道:“還不是她媽,嫌我學曆低……”
對商年俊和柳敏這一對,作為過來人,趙陽和晨梅都很看好的:兩人,商年俊人品好,腦子活,肯吃苦,做事也有章法,柳敏則是學曆高點,眼界開闊點,能出出主意,像縣裏的魚龍館,就是聽她的話開起來的。
這樣的話,一個肯幹,一個會想,而且,兩人又相愛,實在是很合適的一對。
而商年俊雖然初中都沒上完,說實話,主要是家庭的原因,畢竟商百安的身體不好。家裏總得有個勞力,卻是不能怪他。
趙陽這時開口道:“怎麽,現在還沒搞定你丈母娘?”
商年俊一臉糾結地道:“難啊……”
晨梅將晨曦抱在腿上,也看著她的手鏈。又警告道:“這個一定要盡快解決,時間長了,敏敏那邊就有可能改主意!”
商年俊忙道:“不能,敏敏的心堅著呢!”
說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陽哥,要不到時候你幫我去說說吧?”
孫振香笑罵道:“你趙陽哥去有什麽用?”
商年俊忙正色道:“絕對有用!以我哥的名聲,隻要跟我去一趟。我估計她就不會有什麽說道了!是吧,哥?”
趙陽把手放在小板栗頭的上方,逗著他轉頭玩著,道:“去倒行,不管用你別賴我!”
商年俊馬上歡喜地道:“好,陽哥你隻要去,這事就成了九成了!”
劉娟就打趣道:“你啊,連找個老婆都要趙陽幫忙。他可真是萬金油了!”
商年俊羞赧地一笑,低聲道:“這不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嗎?”
葉乾則比較關心“醫院設靈堂”的事,見說完了個人問題。就問道:“你說的是縣醫院?因為什麽原因把病人治死的?”
現在的華夏,醫患事故層出不窮,各種醫鬧也經常見諸報端,但還沒聽說患者逼著在醫院裏設靈堂的——還是公立醫院,尤其還讓院長和醫生都去祭奠。雖然對方是富商,但也得多大的醫療事故才會有這樣大的反應啊!
商年俊伸手捏了捏小板栗的小屁股,道:“我也是給齊水酒店送魚的時候聽的,說是醫生給病人紮針,結果一針下去,就把人家給紮死了!”
葉亁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又都看向了趙陽,意思很明確,問這件事是不是真的——紮針不是治病嗎?一針就紮死,就算殺人也沒有這麽利索吧!
趙陽卻想到了昨天傍晚見到的那個格子衫,如果他真是某些人招商引資的對象,那麽,在他這裏吃了癟。或許會認為中醫的紮針都是一個樣的,然後再跟小鬼子打聽一下,再讓縣醫院的中醫“照著葫蘆畫瓢”,也照至陽穴來上一針,出現這樣的後果也並不是多麽不可思議!
隻是,作為一名中醫,應該很清楚,針灸作為治療的手段,雖然有效,但卻有很多禁忌:一般來說,四肢上的穴位都可灸可針,但有的穴位卻隻能針而不能灸,比如眼上的穴位,有的穴位則隻能灸而不能針,比如心腹處的一些穴位,像神闕穴。通常來說,頭腦和脊椎上的穴位,使用針灸,尤其是針的時候,則更需要特別的慎重!
如果不是經驗特別豐富的中醫,或者掌握了某種特殊的針法,對至陽穴這種在脊椎上的穴位使用針的時候,是有可能一針就紮死的!
說起來,中醫雖然也講究精確,比如,藥方的每一種藥都有明確的重量,使用艾灸時也會要求時間和數量,至於紮針,對紮入的深度、提拔的次數以及撚轉的方向和轉數也都會有個比較明確的要求。
隻是,作為華夏文明的組成部分,中醫更講究“因人而異”,比如,人的胖瘦不同、體質不同,中醫在治療時都會將這些考慮進去,有的需要調整,有的則不需要改變,這個,卻是很考驗大夫的經驗和醫術的。
當然,有的機械地運用也並不會造成多大的後果,大不了就是治療效果要慢一點,或者出現一些小的副作用。但有的卻不可以。
至陽穴作為脊椎上的穴位,趙陽在紮針時,實際上是在血氣之鏡的配合下再加上敏銳的感知,利用針尖的微太極氣旋接觸到裏麵的精元之氣,進而抽取調動起來,以彌補病人身體精元的不足。
如果不明白裏麵的道理,而隻是往裏紮的話——自古就有“庸醫草菅人命”一說!
趙陽當然不會全都講,隻是揀其中的道理大體上說了一番。他講的時候,不僅大人都認真地聽著,就連小板栗和晨曦都不再玩鬧,雖然聽不懂,也都眨著眼睛傾聽著。
聽完後,劉娟感歎道:“怪不得好的華夏中醫少呢,這麽多講究!”然後看到兩小的表現,又笑道:“趙陽,你還真是天生當老師的材料呢!”
趙陽就撥弄著小板栗的耳朵。笑道:“是嗎?說不定你家小板栗以後也能成為一名有名的大夫呢!”
劉娟頓時笑得合不攏嘴,道:“那敢情好!說好了啊,就讓我家小板栗跟著你學中醫了!”
朱守緣伸腳踢了踢她的屁股,道:“哎哎。不是讓他學藝術的嗎?”
劉娟啪的照他的腿打了一巴掌,瞪眼道:“滾一邊兒去,你老朱家就沒那個細胞!你腦子一看就是當時學藝術學壞了的,你說,學什麽能跟趙陽學中醫比?”
大家就都笑了起來。
朱守緣表情很受傷。
大家笑得更歡樂了起來。
……
大家一起聊著天,笑鬧著,時間很快就過去。而一天的紛繁嘈雜也都在這一段時間內消除掉了,在山坡那邊機械的響聲和果園後麵瀑布落下的衝擊聲中,看著遠處公路上時不時地亮著燈駛過的汽車,聞著果木的清香,一行人又慢悠悠地往村裏走去。
趙陽一家也就收起席子,洗刷準備休息了。
今天晨曦被孫振香好言好語地哄著跟她們去睡了,趙陽和晨梅也就終於擁有了一個“兩人的世界”——有種平時上班碰到周末的感覺。
肌膚相親,四麵相對。不說話,都感到特別的甜蜜和幸福。
其實,越是這樣的時刻。越是什麽都不想做——尤其是在想做而不能做的時候。
好像一眨眼間,天就明了,因為兩人力場相和的緣故,睜眼的動作幾乎是同時進行的。
眨開眼後,兩人習慣性地想轉頭,卻發現今天是麵對麵相擁著睡著。
而這樣的時刻,一個甜蜜的早安吻也就自然是不可缺少的。
隻是,吻了一半,趙陽就又下意識地分開往兩人中間看了一眼,回頭就看到晨梅嘴角翹了起來。
不過。沒有關係,這種晨梅靜謐的時刻,沒有打擾,中斷了的早安吻仍然可以繼續,也仍然不會讓甜蜜的享受稍減一分。
電話了想了起來。
趙陽反手從桌上拿過來就想關掉,但看到上麵顯示的名字是馬海軍後。頓時一激靈就坐了起來!
馬海軍是他的大學同學,這個時候給他打來電話,想來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
時代在發展,現如今,手機已經成了很普通的工具,隻要不是在太過偏遠的地區,幾乎到了人手一部的程度。
以華夏的龐大的人口基數,及使是這個點,同樣是同學之間的電話,都難以數清。
而在這數不清的同學之間的電話中,有的是帶來喜訊,有的則帶來不好的消息。
安欣的母親張曉菊也是被電話驚醒的,打開一看是安欣的同學王靜打來的。
迷迷糊糊接了起來,因為昨夜安欣疼得很晚才睡著,張曉菊睡得隻能更晚,所以,說話的聲音還帶著疲憊:“靜靜啊,怎麽這麽早打電話過來?”
“阿姨!”
王靜的聲音帶著說不出來的激動以至於聲音都帶著顫抖:“欣欣在愛心中轉站的申請通過了!”
說完,她就再也忍不住高興地哭了出來。
安欣現階段的病情還需要昂貴的藥物維持,所以,從陳家得來的賠償早就花光了。家裏把房子賣了,找人把養老保險、公基金什麽的全提出來了,親戚朋友同事都借遍了,還有安欣的同學捐的款,卻也不夠做手術的,況且,還要預備著藥錢。
於是,她的同學也就試著向愛心中轉站發出了申請。
聽到這個消息,張曉菊感到頭一陣陣炫暈,看了一眼病**戴著麵罩的女兒,那些悲憤哀傷的過往,那些絕望無助的夜晚,還有那發自內心深處的最深切的母愛,在這一刻,全都湧上心頭,讓她無法言語,眼淚卻嘩嘩地落了下來。
這是喜悅的淚水。
唉,今天一張月票也沒啊,求——月票啊,和尚把光頭都抓出戒疤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