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三 聰明

見趙陽推脫,曹佳不滿地道:“你題都沒看,就說忘了——這是閱讀分析,你有點誠意好不好?”

趙陽一笑,想了想,道:“那些東西全靠個人的理解……這樣吧,我有個讓你變得聰明的辦法,想不想試試?”

曹佳明顯不信地道:“還有這種辦法?”

趙陽指了指對麵的沙發,道:“你去那邊坐好,我就讓你變聰明。”

曹佳仍然不信地道:“真的嗎?你是不是又轉移話題?有點誠意好不好!”

對於別人的置疑,當然是用事實說話才有說服力。

趙陽豎起一根手指,道:“你聽。”說著他氣沉丹田,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牟!”

他的聲音並沒有多大,但曹佳卻感覺全身細胞都跟著共振了一下,似乎那些處於休眠的細胞被重新激活了似的!

“你怎麽做到的?”

她一把抓住趙陽的胳膊,趙陽則向對麵沙發指了指,這次她停了一下就跑到對麵坐好了。

趙陽笑了笑,整個人進入一種如平湖般的狀態,道:“認真聽。”

曹佳眨了眨眼睛,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她就聽到一段祥和而古樸的音節從趙陽嘴裏飄了出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旋律,她明明聽不懂其中任何的一個詞,卻像是知道裏麵所表達的意思似的,整個人處於會心而笑的狀態,同時有安寧的感覺像是柔和的春風從心底升發起來。

這種感覺從心底慢慢遍布全身,讓她感覺整個人像是被包裹在溫暖的春風裏,周身無處不輕鬆自在,似乎有一些畫麵從腦海裏浮現,像是回憶。又像是夢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像是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就感到有股新生的力量在身體裏綻放,她聽到了心髒有力的跳動,呼吸平穩而悠長,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目光凝定而開闊,就像是王坐在自己的寶座上一樣,自信而強大!

那股新生的力量繼續上升。清新而甜美,引得口中津液中泉源般湧出,瞬間甘甜滿口,她自然地作了個吞咽的動作,咕冬一聲。像是水桶落進了井裏,她猛然間清醒,不對,怎麽突然沒有聲音了?

曹佳猛地睜開眼,同樣的房間,同樣的燈光,但所有的一切在她眼裏卻變得明亮了!

趙陽還坐在那裏。但端著茶杯慢慢喝著茶,像是什麽也沒做似的!

“你……現在幾點了?”

趙陽看看表,道:“差二十分就十一點,你有作業沒做的話就趕緊的吧。”

曹佳摸了摸自己的臉。總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麽事似的,但確實也有作業要做,她就答應一聲拿著書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還是原來的那篇文章,但此時看來。她卻感到頭腦說不出的清晰,而文中包含的內容、問題與文章的聯係。就像是麵對麵那樣的簡單!

筆走龍蛇,她刷刷地做完了語文的試題,接著換上英語,每一道題掃過,是出自課本,還是老師重點講過的,也一一浮現在她有腦海裏!

數學,將題目看過去,應該用的公式,以前做過的類似的題目,或者老師曾經在課堂上講過的類型,都迅速地對應起來,而計算時一個個數字也從筆端像是水一樣流了下來!

……

刷刷刷!

曹佳埋頭書寫,那種靈感噴發的感覺,比夏天在龍窩村喝的甘涼的泉水還讓人心情舒爽!

等所有的作業寫完,她抬頭一看鬧鍾,所用時間竟然還不到半個小時!

她忽然記起剛才趙陽說過要讓她變聰明的話,頓時激動地出了門,嬌聲叫道;“趙陽哥哥,你是怎麽做到的?”

但出門一看,此時坐在客廳裏的卻換成了曹為豐,趙陽卻是不在。

“趙陽哥哥呢?”

曹為豐舒服地動了動泡在水裏的腳,呼出一口氣,道:“睡覺去了……你老爸在你麵前,你招呼都不打,也不問你老爸身體好了沒,就知道你趙陽哥哥!”

曹佳見曹為豐原本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也沒有了前幾天焦慮,就知道他的病已經讓趙陽治好了!

她跑到曹為豐身後,給他揉著肩,笑道:“看老爸這氣色,還用問嗎?當然是恢複了龍馬精神了!對了,趙陽哥哥怎麽給你治的?”

曹為豐又動了動腳,道:“他就是在我後背上拍打了兩下。”

曹佳問道:“哪裏?”

曹為豐用手指了指肩胛骨下麵的地方,道:“就是那裏。”

曹佳也用手拍了拍,道:“沒什麽不同嘛。”

曹為豐一笑,道:“你要是看出不同來,也成了大國手了!對了,你剛才找趙陽幹嗎?”

曹佳扭頭看向樓梯口,道:“趙陽哥哥把我變聰明了,我想問他是怎麽做到的!”

曹為豐笑了笑,道:“我家小佳本來就聰明,還用得著別人做什麽嗎?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麽補藥?”

曹佳搖了搖頭,又道:“算了,不跟你說了,老曹同誌,你既然病好了,就趕緊回去休息吧,全黃海的人民還等著你管呢!我現在去問問趙陽哥哥……”

曹為豐拉住了他,道:“哎,這麽晚了,你就不要去打擾趙陽休息,有事明天再問,好不好?”

曹佳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感到有些害羞,麵上卻是不顯,一本正經地答道:“好,那老曹同誌,我也回去休息了啊!”

等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感到自己不會那麽容易入睡的,但實際上,她往**一躺,沒多會兒就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在六點一刻準時醒來。此時天剛亮,她記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怕隻是做了個夢,趕緊拿出課本找了一篇文章,迅速默讀了一遍。然後合上課本,又在心裏默誦,竟然也記了個九成多!

看來這是真的了!一會兒一定要問問是怎麽回事!

可是,她念頭剛落,就聽到一個人從樓上下來,推門走了出去,她馬上意識到是趙陽,做出這個判斷,並不僅僅是趙陽住在二樓。也是因為她分辨出了他的腳步聲,好像她的聽覺也變敏銳了!

這麽早他要幹什麽去?

她披衣跑到窗口,掀開窗簾向外看去,隻見趙陽向大門走去。

此時大門外停了一輛車,旁邊站的應該是孟學輝。一見趙陽就迎了上去,隱隱聽到趙陽說道:“她是不是那個病?”

孟學輝道:“是啊,沒想到你都沒當麵看就知道她手上有什麽病!”

趙陽道:“既然是這個病,你還來找我幹什麽?不是都已經告訴你怎麽做了嗎?”

孟學輝則叫苦道:“我不敢啊!大哥,還是你親自來吧!”

趙陽又說什麽沒有什麽難的之類的話,但還是上車跟著孟學輝走了。

曹佳見趙陽好像是去治病,心情就平靜下來。從桌上拿起昨天做過的習題,一種成就中帶著甜蜜的感覺就從心底升了上來。

……

在去望海花園的路上,孟學輝說了昨天晚上的活動:昨天演唱會對許柔來說非常成功,去海上開party孟學輝興致就很高。然後他借機跟許柔接觸。剛開始她對他還防備著,有些抵觸,但他不經意提起她的白手套,又說起她好像一直戴手套。是不是手上有什麽毛病,終於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對病人來說。尤其是有病卻一直治不好的病人,對於治好病的渴望是非常強烈的!

許柔之所以一直戴著手套,是因為她手上有個毛病,是種皮膚病,開始時手心經常大量出汗,掌心瘙癢,有的時候嚴重了還會疼痛,然後就會出現手心脫皮的症狀,到了這時,一遇到風就會爆裂而痛,灼熱奇癢,所以她才一直戴著手套。

這雖然不是什麽太大的病,但確實非常折磨人,尤其她這種吃娛樂飯的人,還要保護好自己的形象,算是雙重的麻煩了。

這種病在西醫裏一般稱為手癬,在中醫裏則稱為“鵝掌風。”

“鵝掌風”這種病,多因陽明經血熱甚至是血躁,然後又受風寒之邪刺激,兩邪相搏,結於手掌,遂成斯症。所以,對於能直觀地看到對方地氣血運行情況的趙陽來說,看出許柔手上的病其實並不是什麽難事。

而這種病,西醫的一些外敷的藥往往含有激素,可能起效較快,但因為陽明經的血熱不除、外侵風寒未散,想要治愈是很難的,所以,這種類型的病,往往治好了很快就會複發。

許柔自然也深受其苦,所以,聽孟學輝一提,她忍不住就要問孟學輝是怎麽知道的,因為這件事除了她自己、親近的人和身邊的助手,她還沒有告訴過別人。當然,這裏麵應該還有她對這件事是不是已經有很多人知道的擔心。

不管怎麽說,孟學輝終於找到了機會,將趙陽告訴她的知識發揮出來,並且告訴這種病他有辦法治——方法當然也是趙陽告訴他的。

不管怎麽說,有辦法治好一直折磨自己的病,許柔自是渴求的,就要請孟學輝給她治病。

可是,趙陽告訴孟學輝的治法雖然是最簡單的一種,不過是外敷加針灸,針灸也是最平常的平補平泄法,但讓他施在心愛的女人身上,他卻擔心起來——萬一紮的不對,出了意外怎麽辦?

於是,他不再裝了,直接將事情經過合盤講了出來,又說還是請趙陽親自來給她治,這樣才保險。

他越是這樣,許柔反而感動起來。他就借機與她進行了一次真誠而懇切的深談,終於讓她的心防有所降低,對他的印象也有所改觀。

不過,事後趙陽卻是聽說,當晚孟學輝是跪著進行了懺悔,這一點,一直沒能從他那裏得到印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