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侵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雨煙、清顏和累他們三個人早已等在了那裏。

阿侵剛走近他們,清顏就第一個率先開口了,“阿侵,你沒事吧。”擔心的神情詮釋了她這兩天的提心掉膽和不安,但是她還是倔強的想表現一副淡然的模樣。

可是然後呢,其實並沒有什麽然後,因為在他們三個麵前,她無論怎麽偽裝都無濟於事,因為從小到大,他們都完全看懂她。

累一拳揮向阿侵的胸膛,並沒有說話,但流露的神情他們都不言便已經懂得了,阿侵笑笑,“讓你們擔心了。”

“隻要你沒事就好。”清顏立馬接話說道,“小字你是怎麽處理的?”這是清顏有點關心的問題,畢竟是她讓她將阿侵帶走的。

阿侵眉毛一揚,一抹冷漠的情緒閃過他的眼睛,“她死不了,但是是在夜沒事的前提下。”說著將手中裝有冰.毒的袋子扔在地上,擺出一副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地意思。

累見狀用眼神示意清顏別再問,清顏隻能閉嘴。

“阿侵,夏夜會沒事的,”累拍了一下阿侵的肩膀,“嘿!回神了,我們先討論下我們的計劃吧。”於是他們的討論開始了。

從頭到尾,雨煙幾乎都不怎麽說話,她的表態都很冷淡,至始至終的就隻是坐在那裏自顧的抽煙,對於他們的談話她不會插嘴,而對於他們的計劃她也隻是象征性的提點意見,卻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計劃討論完了,也分配妥當了,累和清顏忽然走出了房子不知道幹嘛去了,房間裏就隻留下無言的雨煙和沉默的阿侵。

“夜有打電給你嗎?”

阿侵邊在角落裏不知道弄著什麽東西邊問著坐在那裏抽煙的雨煙。他不明白雨煙怎麽忽然間變得比以前更沉默了,從剛才見到她開始她幾乎都不說話,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了,他很想關心她,很想她告訴他她的困難,就像以前一樣她有什麽煩心事都會和他說,雖然那是以前,可是他們好像不能回到以前,應該說是她不想他回到以前,想到這裏阿侵還是和往常一樣很生氣,但是想要關心他卻是無改變的,因為是她給了他一個美好的童年,雖然這童年是多麽的短暫。

不是說想關心她的嗎,可是他一開口居然變成了問夜的事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可能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了,讓他真的無法一下子調整過來。

聽到阿侵的問話,本來夾著煙的手準備往嘴裏送煙的,卻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而在途中頓了一下,雨煙將煙霧緩緩的從口中吐出來,聲音聽起來很微妙,讓人覺得不是真實的,而是從地獄裏空靈的傳上來的,“再答你第三次:沒有。”

“哦。”

阿侵眉毛都沒皺一下的應道,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鎮靜的神情既能利於自己也能讓外人無從猜測他的心思從而擾亂他,所以,他開始學會了更加的隱藏自我,就算此刻再怎麽擔心夜再怎麽想關心雨煙,他也不可以表露出來。

雨煙看著阿侵的神情,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他不知道是值得慶幸還是該憂愁,阿侵終於不會一遇到夏夜的事情就會情緒失控得無法自拔了,可又有誰知道他的神情和內心是不是成反比呢,隻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將煙頭扔在地上,雨煙忽然輕咳了一下,可能是被煙霧嗆到了,“其實,柒晨對夏夜也不壞,我覺得。”雨煙輕微的說道。

阿侵冷哼,“你最終想說什麽,說夜是他的女人,我這麽去攪和簡直是不道德且無恥的行為嗎?難道在你的眼裏我就隻能永遠是這樣依靠別人的施舍才能活的嗎,靠你們家施舍的關愛,靠夜給的愛情嗎?”這一大段話,阿侵說得很平淡,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是他看透了嗎?

雨煙不知道阿侵居然會這樣想,原來他是誤會他們了,“阿侵,或許你覺得這些年來我對你的態度不如從前,那隻是因為我想把你保護得更好,”雨煙意味深常的說道,同時心裏也在想,他們的阿侵長大了,是時候讓他知道了,“阿侵,知道爸媽是怎麽和我說的嗎?”

雨煙起身,走到阿侵的跟前拉起他的手繼續說道,“他們說:雨煙,我們家阿侵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的身世我們是受人拜托不能讓別人知道,你一定要好好保護阿侵。我們是受人之托,你也要受我們之托,保護好阿侵,保護好你的弟弟!”

聽著雨煙的話,阿侵的神情變化莫測,“弟弟?你不是不承認的嗎?”

“阿侵,有些事是逼不得以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雨煙歎了口氣,她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阿侵,也是有些事情讓我們覺得不可思議的,你的身世累他們不知道,因為他們查不出來,這個秘密的結果都會讓我們很錯愕。”

看著雨煙,阿侵不說話,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的話,可是她的話又那麽的讓他觸動,她說這些年的態度都是為了保護他!是,他是從小就在雨煙家長大,雨煙一家對他真的很好,但是在以來自己是他們真正的家人的情況下。小時候,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個孤兒,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令人羨慕的孩子,成績一直都是最好的,還有一個漂亮得像仙女一樣的姐姐每天在他的身邊照顧他,更有一對是商業精英的父母,他是一直生活在人們向往的光環下的,他也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幸運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可是天也覺得他把人給煞了,父母的一次意外車禍,當時需要大量的血救急,更巧的是醫院血庫剛好不夠血,所以他和雨煙都爭先恐後的要抽自己去救爸媽,可是可惡是,他和爸媽的血居然都不吻合!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是他們的兒子!

也就是從那時起,他才知道自己是個孤兒。那時的他已經是個初二的學生了,十四歲是個分析事情透徹的轉折年齡,所以他認為過了十四年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這讓他無法承受,更覺氣憤和可恥!想來,其實也沒什麽好氣憤的,他應該感激他們才對,因為沒有他們他可能早已經不在這人世了吧,所以該是好好的感激才是!可是是十四歲的男生的自尊心已經開始變得很強烈了,更何況從一個令人羨慕的天之驕子一下子淪為被人遺棄的孤兒,叫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所以,他帶著連他自己都不懂的心情毅然的離開了那個家。

期間,雨煙一家都試圖極力的勸他回去,他卻執意不肯。最後,他不知道在哪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累,因為年齡相仿又有很多共同點,自然而然的他們走到了一起,並且成為了共患難的朋友,通過累他就認識了彎和清顏,後麵他隨累的一家來到了這個城市,他沒有和雨煙一家打任何一聲招呼就離開。也就是從那天起,雨煙一家就再也沒有來找過他,這更讓他覺得他們其實根本就不在乎他,他走了他們反而會更開心,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有多次他都想回去找他們,看看他們是不是過得好,都被自己的想法給間接的阻止的。

就這樣,他一個人在外和累他們混了兩年,每當他和累、清顏還有彎去學校上課的時候,他就會經常想起曾經有個叫雨煙的姐姐也是這樣和他一起上下課,可那也隻是曾經了,或許,他和他們以後就再沒有任何交集了。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年,而這一年的某一天,他見到了那個曾是他姐姐的人,那是在他和累從外麵打架回來的時候,他們正在邊欣賞手中的戰利品邊朝屋裏的彎和清顏炫耀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在彎的懷裏睡著的雨煙。看著她消瘦的身軀,阿侵當時多想衝過去抱著她,問她怎麽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是來找他的嗎?想問她爸媽過得還好嗎,這些年為什麽他們都不來找他,是不是真的想擺脫他。

可是最後,他卻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沒有問,因為他希望是她先開口告訴他,可是她就好像失憶了一樣,什麽也不和他提,對他特別淡漠,好像是故意疏離的感覺,他問過她,可她卻以一副陌生的態度對他,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難道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樣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會事嗎?可是他為什麽會認為她肯定了什麽事,於是他就去調查。

最後才知道她家的公司突然間就破產了,父母也無緣無故的被人殺害了,可惡的是,他居然查不到凶手到底是哪個混蛋!雨煙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的,還好她逃出來了。

後麵他去問她,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到底是誰幹的。可她卻一副淡然的表情,口吻很冰冷:這是我們家的事,請勿管。

她說是他們家的事,不要他管!好!他不管!也不想管!

想起他們以前的事,阿侵不免冷笑,“無論怎麽樣你都有你的理由和借口,不是嗎?”不想再麵對雨煙,阿侵轉身背對她。

“別怪我,阿侵,”雨煙忽然的憂傷起來,看著阿侵的背影,雨煙將耳朵上的那枚耳釘摘下來,走過去放到阿侵的手裏,然後把不知道從哪裏拿的放大鏡放在他眼前。

阿侵有點不解的看向雨煙,不知道她這是在搞什麽鬼。

“這是你的東西,可能是你的家人為了以後能更容易找到你給你留下的。”

雨煙看出他的不解說道,“看看耳釘上麵的字吧。”縱使是萬般不解,阿侵也還是依言透過放大鏡看向耳釘上刻著的細小的字體。

“龍辰…”

阿侵輕微的讀出了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