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欠他的。”我吸了吸鼻子,抬頭看向項喬時眼前一片模糊,甚至有些看不清項喬的模樣了。

“嗬!”項喬冷不丁發出一聲嘲諷來,“我倒是沒想到你這個女人居然有這麽好的男人緣啊,那小子看著連二十歲都沒有,你都能……”

“項喬,他是我弟弟!”我激動得衝到了他的麵前,剛揚起手我就愣住了。

項喬撇了撇嘴,將我懸在半空中的手給推開了,“行了,我也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你這麽當真做什麽。而且你自己也知道,如果沒有我的話這小子早就死在了家裏吧。”

他說的沒錯,要不是沒有他的話,小鬆現在可能就真的沒命了。

“對不起……”我喃喃地向他道了歉,旋即轉身看向手術室的門。也不知道小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當時進門的時候門口那麽一大灘的血,他還能活著嗎?

我越是往下想心裏越是沒底,我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對得起他,對得起寧溪啊!

我就這麽靠著走廊的牆壁數著時間,總覺得這一分一秒度過的十分緩慢。時不時能看到一些護士從手術裏出來,我每每想上去問個究竟,卻都被項喬給攔住了,“岑筱,你冷靜點,那小子應該沒事的。”

“沒事,他怎麽可能沒事啊!那麽多的血……”隻要一想到小鬆那副樣子我怎麽還能受得了。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裏突然衝出來個醫生,“你們誰是B型血,現在病人大出血,需要輸血。”

“我是!”我想都沒想一把拉住了醫生的手臂,“我是B型血,你抽我的血,快啊!”

“岑筱,你瘋了嗎?你現在懷孕,你怎麽能這麽亂來!”項喬不是怎麽回事,一把將我給拽開了。在他的提醒下我這才想到了什麽,是啊,我現在懷孕了……我能給小鬆輸血嗎?

“懷孕的話那就不行了。”醫生搖了搖頭,“我再看看,看能不能從其他醫院的血庫裏調些血過來。”醫生說罷轉身要走。然而這個時候項喬卻擋在了醫生的前麵。

“我正好也是B型血,看看我能不能行。”

醫生嘀咕了一句,忙進手術室叫了一名護士出來。

項喬見我失魂落魄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那小子碰上我算他走運。”他說著衝我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邪獰的笑容來,隨即跟著護士走了,剛走沒兩步他又停了下來,扭頭看向我,“岑筱,你最好記清楚了,你欠我的事情得一樁樁一件件的記清楚,以後還要還的!”

“我知道了……”我哽著喉嚨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之後的時間裏我一直在走廊這邊守著,小鬆的手術持續了很長時間,項喬也沒有再來。我記不清是多少個小時,我隻知道的心、我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個不停。

好像將近夜裏兩點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才滅掉,門打開了的那一刻我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衝了過去,當即攔住了醫生,“醫生,我弟弟怎麽樣?他怎麽樣啊!”

“手術很順利,不過還要在重症病房觀察兩天,如果兩天隻能能醒過來的話就沒什麽危險了。”

聽著醫生的話我頓時鬆了口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追了了上去。可惜重症病房家屬不能隨隨便便就進去,我隻能在等候室的玻璃窗口看著小鬆。

經過搶救的小鬆像個瓷娃娃一樣躺在病**,整張臉蒼白的幾乎能看見青灰色的血脈。即便如此,可是扭頭看向床頭櫃上的儀器,上麵的線路都顯示著小鬆旺盛的生命力。

他沒事,他沒事!我不止一次在心裏歡呼著,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每一個人。可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一件事,寧溪不在。

她當時匆匆忙忙的就衝出了家門,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情。想到這裏我趕緊離開了等候室往外走。進了安全通道後我才掏出手機給寧溪打了個電話。

電話打出去很長時間寧溪才接通。

“寧溪,你到底在什麽地方?”我控製不住情緒差一點就叫出來,不管怎麽樣寧溪現在都是小鬆的女朋友,她該來看看小鬆的。

然而當我吼出聲時那頭卻傳來了寧溪虛弱的笑聲,“筱筱姐,小鬆在醫院吧,他現在是不是沒事了?”

我心頭一頓,握著手機的手一下子就顫抖了起來,“寧溪,你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你是不是遇上什麽事情了?”

“沒、沒有……等天亮了我就去醫院看他。他沒事對不對?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了……”

“寧……”還未等我開口寧溪的電話就掛上了。我盯著黑掉的屏幕心一下子就沉到了穀底,寧溪一定是有事情瞞著我,她剛才的語氣根本就是在隱瞞我什麽。

想到這裏我反而更加擔心她的情況了。

我不安地從安全通道走了出來,站在走廊上時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麽地方,是去看小鬆,還是去找寧溪……一時間我的腦子亂的厲害,我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能力竟然這麽有限,能做的太少了。

如果不是我的話小鬆也不會惹上這個麻煩,如果今天沒有項喬幫忙的話,小鬆生死未卜……這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的,可我現在卻做不了任何事情。

我無望的看著四周,一時間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不知道去哪兒?還是不想去看看我?”這個時候身後冷不丁傳來了項喬的聲音。

我身子一顫,忍不住扭頭看向他,卻見到一張慘白的臉。

項喬抿了抿嘴衝我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來,“你這女人還真是沒有良心啊,我輸了那麽多血為你救了人,你卻連看都不看我一下。要是我挨了別人一道半死不活的,你會怎麽做?”

明知項喬說的不過是一句戲言,偏偏這種問題我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要是這樣了,我會怎麽做?

“算了!”項喬等不了我的回答,直接衝我揮了揮手,“你這種女人最沒有的就是良心了,我就算為你做再多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感恩。”他說罷轉身就要走。

我被他的話刺的忍不住邁開腳追了上去,“項喬,我欠你的我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