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看得出來,方念芝心緒很煩躁。

玟姨的來到,無疑時刻提醒著她用多年努力才掩蓋下去的過去。

見沈棠沉默,方念芝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你到底站哪一邊。我能給你另外一個世界,另一種人生成就。葉仲文可什麽都給不了你。”

“我還是那句話,我哪一邊都不站。”沈棠態度堅決。

方念芝神色平靜,眼神卻犀利:“中立就代表你選擇做我的潛在敵人。”

“我不會與你為敵。”沈棠本不想過早節外生枝,但為了圖個清靜,還是說,“我馬上就會離開葉家。”

聞言,方念芝怔住:“你真的要離婚?”

“嗯。”沈棠點頭,“今天已經征得爺爺同意,後續隻是時間和手續問題。”

方念芝輕笑了一聲,掩不住失望地說:“真蠢。”

沈棠無所謂地看著她:“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要的是權利名望,我要的是每天都能吃安樂飯,不傷人不傷己。”

“你教訓我呀?”方念芝不可思議地笑,“那個何玟是不是和你胡說八道了什麽?”

“你不用激動。”沈棠氣定神閑,“你如果真在乎別人說什麽,也得不到現在這一切。我不是當事人,過去的事也不予評論。”

方念芝環起胳膊來:“這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世界,離開葉家,你一定會後悔。”

沈棠笑而不爭,輕聲說“名義上,我們婆媳一場。我希望你能身體健康心想事成,繼續做這個世界的傳奇,讓那些人看到女人也可以很厲害。也希望你真的可以不後悔傷害了那麽多人得來的這一切。”

“我會的。”方念芝眼中閃著自信的光,“也希望你下次擦亮眼睛,不要再嫁錯人。”

沈棠笑笑,轉身出去。

她回到房間,見昨晚還回去的禮盒又重新放在了**。

她叉腰歎氣,心想畢竟離婚還是需要葉仲文簽字的。

她也還要掙錢還葉仲文的債。

既然爺爺同意她離開葉家,這時候她也不必再和葉仲文反著來。

她坐在床邊,拿出手機來開始查找適合的租房。

離開葉家她是不會再回去沈家的,她也沒什麽朋友可以投靠,提前把房子租好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翌日。

沈棠穿上禮盒裏的禮裙。

禮裙是魚尾設計,香肩半露,裙長及腳。簡潔大方的裁剪輕裹著她纖柔的身體,暗紅色綢麵布料襯得她皮膚白皙。

她一頭黑發披散下來,柔軟地搭在線條優美的肩上。鬢間戴上一枚珍珠發飾,正式又不失俏皮。

她在鏡子前轉了一圈,驚歎於禮服的合身度,每次都似是量身定做。

等她準備妥當,下樓卻不見馬克,隻有小許在客廳等著她。

小許說葉仲文已先行一步,吩咐他來做司機。

沈棠到時,來參加酒會的賓客已是絡繹不絕。

宴會廳裏演奏著舒緩悠揚的音樂,手端著水晶酒杯的賓客,三五成群地互相寒暄,臉上都帶著客套禮貌的笑意。

沈棠聞著酒香,難掩局促地緩步入內,美麗身姿引來不少年輕男士駐足欣賞。

臉生的美人向來都是酒會的新鮮話題。

直到名模雪莉走到沈棠麵前,兩人同行,眾人開始猜測她是不是另一位名模或者新人演員。

畢竟同雪莉這樣的人物站在一起,她的身段和美貌也毫不遜色。

“還以為你不來呢。”雪莉笑著將她上下打量,誇讚說,“裙子很漂亮,眼光不錯喔。”

沈棠笑笑,正要說話,馬克快步走了過來。

“夫人。”馬克避著人群恭敬地打招呼,“雪莉小姐。”然後對沈棠輕聲說,“少爺稍後就到,king有件公務需要處理,我現在去公司一趟。”

沈棠點點頭,對他說:“謝謝你,你每次挑的禮服,我都很喜歡。”

聞言,馬克愣了愣,然後尷尬一笑,壓低聲音說:“夫人誇錯人了,禮服都是少爺親自挑的。”

沈棠意外地怔住,緩了幾秒,示意他去忙。

雪莉小聲打趣:“你仿佛不希望這是葉大少的眼光。”

“穿上他親自挑的禮服,就好像變成他手中的娃娃。”沈棠說著暗暗吸一口氣。

“他人呢?”雪莉問,“你們不是一起來的?”

沈棠搖了搖頭,緊接著宴會廳入口處就響起一陣**,兩個耀眼的身影闖進眾人視線裏。

葉仲文一襲深灰色正裝,絲光的麵料顯出他極好的身材比例。

他脊背挺得筆直,金邊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氣質儒雅而高貴。

他眸光溫和,眼底的顏色時明時暗,讓人不敢對他此時的情緒妄下定論。

周曉一隻玉手挽在他的胳膊上,灰色抹胸拖尾禮服似是專門為搭配葉仲文而選。

她容顏秀麗,頭發挽在腦後,露出似天鵝般白皙的脖頸。脖子上那副藍寶石鑽石項鏈一看就是價值連城。

葉仲文目光幽然地四處搜尋,直到看到角落裏的沈棠。

沈棠神色清冷地與他遠遠對視,再看向周曉。

周曉故意將葉仲文的臂彎摟得更緊了些,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笑。

見葉仲文仍看著沈棠,周曉趕忙柔聲說:“仲文,我們要不要先去華夫人那邊打招呼?”

葉仲文這才將目光收回,麵無表情地點頭。

見兩人往另一邊去,沈棠垂眸輕笑。

所以他非要自己來,就是想讓她看著他是怎麽帶著周曉招搖過市的嗎?

“沒事嗎?”雪莉問。

沈棠笑著搖搖頭:“這樣最好,好聚好散。”

這時,旁邊幾個女人忍不住議論:“那是葉太太嗎?好美呀。”

“什麽葉太太,那是最近很火的美女畫家周曉。”

“帶小三出席這種正式場合?”

“他可是葉大少,想帶誰都行啊。真羨慕啊。”

“你們說這葉太太到底有多醜,這麽多年了都見不得光。”

說完,幾個女人在那裏自得其樂。

沈棠不在乎這些無聊的話,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不得不扭頭看過去。

“你們可別胡說了,不知道隔牆有耳嗎?”沈婉音路過那幾個女人打斷她們,“葉太太再醜那也是葉太太,你們呢就隻有羨慕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