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愛與依賴
禦風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看著眼前帶著倦容顏，許久才吐出幾個字，“我不能答應你什麽。”
夢蘇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回答，微微一笑，“從我出生的那刻，爸爸已經是名人了，所以我哪裏都不能去，不能去公園，不能去看電影，甚至不能上幼兒園。爸爸，媽媽很忙，所以我的生活中隻有哥哥一個人。在我十四歲那年，哥哥交了第一個女朋友。每當他偷偷溜出去約會的時候，我就一個人躲起來哭，因為覺得哥哥被搶走了，那時候我恨不得那個女生能消失，這樣哥哥就會回到我身邊了……”
“夢蘇，我和你不同……”
“其實是一樣的，唯一的不同是你和左顏沒有血緣關係而已。”她從單人沙發上站起來，坐在了季禦風的身旁，輕輕握著他的手，“八年前哥哥被趕出家門，我真的很傷心，可是漸漸地發現，其實我並不是沒有他就不行，之前隻是太依賴他了。他的離開才讓我發現，原來沒有他，我的世界可以更廣闊。”
季禦風沒有說話，隻是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想去拿放在自己麵前的盒子，卻遲疑了，“你可以沒有哥哥，但我不能沒有顏顏。
”轉頭看著她，“沒有她，我走不到今天，沒有她，我拿不了畫筆……”
“記得爸爸說的話嗎？你之所以沒有突破，是被自己局限住了，你把自己放在一個盒子中，隻看你自己想看的，隻畫自己心中地她，可是你要知道，世界上形形色色地女人都可以是主角的，並不是隻有左顏一個人……”
“不！並不是我隻畫她，而是，隻有她能懂我，從小到大，隻有她……”
“你想說，隻有她才不嫌棄你嗎？”夢蘇搖搖頭，無奈地笑著，“你錯了，不是別人嫌棄你，而是你自己嫌棄自己，不讓別人靠近你。”她抓著他的手，按住桌上的盒子，“如果你愛她，剛才，在我拿出盒子的時候，就已經對我說謝謝了，可是你沒有，因為你在猶豫，因為你知道我哥和左顏是真心相愛的，更因為你知道，你對她，依戀多於愛情……”
門鈴聲打斷了她的話，她並沒有意外，也沒有馬上站起來去開門，“對不起小風，本來我不應該管你們的私事，但他是我唯一的哥哥，而且我知道，從八年前開始，他一直沒辦法忘記左顏。”
門鈴依然在響。夢蘇還是沒有站起來。似乎在等待他地回答。“我想知道八年前你哥和顏顏之間地事。”季禦風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默默說了一句要求。即使早就聽左顏說過之前地一切。
“我知道地並不多。你等一下。”急促地門鈴讓她皺眉。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卻擋住了門口。“哥。你來早了。離我們約定地時間還有半小時。”
右睿看到了門內地人。也知道了妹妹話中地含義。“好。我半小時以後再來敲門。”
關上門。走回房間。站在電視櫃旁。看著季禦風。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在家中看到他時。也是這樣。低著頭。坐在沙發上。從那時她就知道。他和自己地哥哥是兩類人。他是需要保護地。因為心中早已根生地自卑。“其實。具體地情況我也不清楚。隻記得八前年。爸爸在家中大發雷霆。說哥哥給他丟臉。你知道地。我們是名人家庭。什麽都不能做錯。也許是哥哥早就厭倦了被人‘監視’著地生活。他一句都不願意解釋。背著包。獨自去了美國。即使爸爸切斷他地經濟來源。他依然閉口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麽。甚至改了自己地名字。而我隻知道。從那時開始。他討厭紅發地女人。也討厭山海這個城市。”
停頓了一下。看著沉默不語地季禦風。坐回他身旁。“本來我以為他再也會來山海。可是幾年後。卻突然告訴我。他會常駐山海。我很驚訝。他依然不願多說什麽。從他朋友口中才知道。雖然嘴上說討厭。可是他一直在找一個紅發地女人。三年前。我第一見他發脾氣。”回想起當時地情景。她搖頭笑著。“你知道地。就像我之前告訴你地。哥哥從小就學會戴著麵具生活。可是那天。我幾乎覺得自己不認識他了。不過也讓我知道。他是一個正常人。有著喜怒哀樂。很久之後。我從口中知道。原來那天。他又遇到了左顏。而左顏把他當牛郎。在房間留了一千元。”
說到這。她吃吃地笑起來。“其實我真地很喜歡左顏。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哥哥地無奈。”停頓了一下。又變得嚴肅起來。“小風。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我哥。而勸你離開左顏。我們已經認識了這麽多年。在我心中。你同樣是哥哥。我隻是希望你在結婚前能想清楚。還有。你真地覺得。你和她結婚後。她能忘記我哥嗎？”
季禦風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左顏絕不會忘記右睿，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抬頭看著夢蘇，然後又看看門口，知道那個硬生生把他最在乎的人奪走的人正在門口等著。
“如果你不想見我哥，我可以讓他先離開，畢竟左顏現在選擇的是你。”
“不用了。”季禦風轉頭望著窗外的漆黑，“你愛過什麽人嗎？像顏顏愛著你哥的那種？”
“沒有。所以我很羨慕她。”夢蘇走到窗口，拉上窗簾，“小風，不要隻看著左顏，你會發現，生活比你想象地寬廣很多，如果你願意，也許哪一天你也能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愛情。”
季禦風沉默了，理智與情感拉扯著，他既不希望左顏那麽痛苦，也不希望他們之間變得不一樣了，即便清楚地知道，兩人之間早已變得不同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直至敲門聲再次傳來，“小風，你想和我哥談一談嗎？或者，我可以讓他再等一天……”
（今日第二更，還有，重申一下，至此我都沒寫夢蘇對小風有朋友以外的感情哦，其實夢蘇與右睿是同一類人，他們不會輕易喜歡一個人，但如果喜歡了一定會很執著。我很糾結，要不要寫夢蘇和小風的發展呢？小風和顏顏一起那麽多年，不可能輕易喜歡別的女生的。）
正文 第十三章 愛與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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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