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傲古發威
秦鬆濤要他們拜見呂氏,沉歡為了哥哥的前程,自然不會不去。
兄妹兩穿著常服坐著馬車到了秦府門前,這次帶著好久沒出門的傲古,這家夥活像關了十年的猛獸,一雙燈籠眼目露凶光。
沉歡笑著拍了拍它的腦袋,“這家夥許久沒有咬人了。”
傲古翻了翻眼皮,懶懶的將腦袋卷了起來。
沉歡看它百年不變的懶樣,忍不住在它脖子上揪起一墮肉皮,誰知那家夥反而舒服得緊,半眯著眼睛等著沉歡梳毛。
“你再不鍛煉就不是藏獒了,是肥豬了。”
傲古緩緩張開眼睛睨著她,還不是你,整天拿老子當豬養。
兄妹兩大笑起來。
“大爺,姑娘,到了。”駕車的小黑叫到。
兩人往門上一看,果然,正門緊閉,早就猜到會這樣。
“繞到尋常迎客的東角門看下。”沉歡淡淡道。
小黑倒是黑著臉,秦三爺府算個什麽東西,自家姑娘和大爺在盛京撒把銀子都能砸死一車人,秦三府如今他們都瞧不上眼,手裏狠狠的揚了馬鞭,“什麽玩意!竟然敢讓我們姑娘大爺吃閉門羹!”
秦鈺沉著臉,“你說他們打算就這樣關著門嗎?”
沉歡笑笑,“他們還沒看到他們想看的戲呢,怎麽會就關著門呢?”
秦鈺點頭,知道這趟肯定不是那麽順暢的了,拳頭握緊了,“等下萬事有哥哥,你別出頭。”
沉歡點頭,“嗯。”
秦鈺頓時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如今要輪到他保護妹妹了。
果然東角門也閉著,秦鈺示意小黑和靜悟去拍門。小黑走到門檻前,連拍了十幾下,沒人應答。秦鈺示意再拍,又拍了幾十下,估摸著連巷子裏左鄰右舍都聽到了,也還是沒有動靜。
秦鈺黑著臉,“這就是他們的下馬威!”
沉歡坐在車裏不動,“哥哥,昨兒是誰來傳話?”
“他們府裏的一個小廝,不認得。”
“替誰傳話呢?”
秦鈺憤憤道:“還不是秦鬆濤!叫我們來,卻不開門,我們才懶得玩,回去!”
“哥哥。”沉歡慢悠悠的叫住他,“既然是秦府三老爺讓我們來,那小黑就去詹事府請秦三老爺老爺來開門好了。”
一個鬼鬼祟祟的蹲在門外不遠處一個貨攤的一人聽見了,立馬一溜煙跑進了巷子頭,饒了一圈,從後角門進了府。
呂氏正在悠閑的端著茶杯喝著,正等著秦沉歡來求見她。
蘇氏坐在一邊,默不作聲,倒是難得允許秋盈大著肚子也陪在一邊。
而秦湘充滿了期待望著門外。
算起來秦湘有很多年沒見沉歡了,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秦功勳死前她那張囂張跋扈的臉,老實說,她心裏的深仇大恨已經淡了許多,如今她拚了命的要借助這次機會,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獲得好些的生活才是真的。
她對沉歡的恨不如秦嫣來得深,因為她得到的也是自己的報應。不像秦嫣和沉歡有直接的利益衝突。與其說恨沉歡,還不如說妒忌她。
妒忌她有錢,妒忌她有那麽多人護著,妒忌她獲得吳飛揚的喜歡,妒忌她活得瀟灑。
而她要狠就是狠她那麽癡情的對吳飛揚,他竟然毫不動心。
比起她被沉歡在庵裏抓住的事情來說,時間一久,受人排擠很埋怨,也漸漸覺得對沉歡的恨淡了許多,反正她不再想嫁高門大戶,也不指望自己鬥得倒沉歡,她這輩子就圖能嫁個有底氣的夫家就可以了。
她有點期待沉歡進來會穿什麽衣裙,戴什麽首飾,這個第一個受皇帝冊封卻留在民間的寶林,如今更加威風了吧。
誰知道秦沉歡沒等到,卻看到小廝趕來,走到呂氏嗎麵前,“回老夫人,大爺和四姑娘敲不開門,就說去衙門叫老爺回來開門。”
呂氏用力將茶杯蓋一磕,眼裏射出惡狠狠的厲色。
蘇氏一聽,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詹事府裏全是太子近臣,這種家務事若鬧到詹事府去,那秦鬆濤就別想有臉麵了!真不知道呂氏如今怎麽專想出這樣的餿主意,竟拿關上門來不讓人家進門做排揎!
蘇氏沉著臉吩咐,“去把門開了。就跟大爺和四姑娘說方才沒有聽見。”
以蘇氏正統的教育,就算恨極秦沉歡,麵子上她一定要做到禮數的。她可不是呂氏那種沒見識農婦般的倉底鼠。
小廝正要轉身去開門,呂氏忽然叫道:“慢著。”
蘇氏看著她,微微蹙眉,剛想說話,呂氏笑著說,“去吧大門打開,我們要盛裝全部出去恭迎貴客。”
秦鬆濤的侄兒侄女過門請安竟然要開大門以隆重的禮儀迎接,豈不是擺明了要告訴人家,沉歡和秦鈺是不孝的。
蘇氏無奈,呂氏是什麽人她很清楚,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尤其是她恨秦沉歡恨得入骨,巴不得得到機會踩她一腳。好在沒有剛才那麽下三濫,也就罷了。
蘇氏說道:“開大門。”
沉歡依舊端坐在馬車裏,她並沒有讓小黑去詹事府,以小黑的身份要進詹事府還要費工夫。
她猜到呂氏害怕秦鬆濤,一定會有動作的,可她沒想到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讓他們進門。
其實,她倒是不怕從大門大搖大擺的進去,可大門輕易是不開的,這一開卻是為了晚輩兄妹,那就容易落下話柄了。
可大門開著,她要是不進去,她就不占理了,也是會讓呂氏拿住渾說一氣的。
秦鈺也感覺似乎不妥,蹙眉,“太過分了!”
沉歡想了想,“哥哥,如果衙門知道秦大人府中遭竊,丟了貴重的物件,會如何?”
秦鈺樂了,“官戶家被竊,官戶家一定要派人來查的。我馬上去報案。”
沉歡笑著點頭,“哥哥快去快回。”
秦鈺禦封的官職,他出麵府衙會出動得比較快。
呂氏和蘇氏當然不會真的親自跑到門口來迎著,就在正廳等著,這裏到大門也就十幾步路。隻要聽見動靜,她們就衝出去,大聲說兩句讓外麵的人聽見就好了。
可左等右等不見人來,呂氏急了,吩咐人去看下。
下人回來稟報說沉歡坐在馬車裏,將門簾掀著,正在吃涼粉呢。
呂氏臉一黑,“賤丫頭!”
話音剛落,眼前一團棕紅飛撲過來,隻聞一股腥味,耳邊一麻,直覺一股熱流落到頸子。
耳邊一群人尖叫起來,忙不擇路的四下散開。
呂氏呆愣的摸了把耳朵,這才看清剛才串到她腦袋邊的是傲古,可這個家夥越來越凶了,又肥又高大,惡狠狠的嚼著什麽,好像吃了難吃的東西,又吐了出來,一團血肉模糊的什麽東西,傲古的嘴角掛著血絲,顯得更加凶惡了。
“啊!祖母,你的耳朵!”秦湘猛然看向呂氏。
呂氏這才反應過來,看了一把手,滿手的鮮血,啊的一聲,慘叫起來。
蘇氏嚇得臉色大變,傲古多年沒見,樣子好嚇人啊。
滿院子的人頓時亂成一鍋粥。
傲古才不管這些人,在人群中撲來撲去,本想扶呂氏的下人,都嚇得狂叫著蹦開。
傲古一轉身,縱身一躍,朝著呂氏撲過來,呂氏嚇得尖叫著,趕緊趴在地上,往桌子下麵鑽。
傲古卻沒停下,在椅子凳子上幾個跳躍,忽然一口咬住剛才報信的小廝的腰就直接刁了出去,眾人都看傻了,誰也不敢上去攔著。
傲古出門,正好衙門的人趕到。
沉歡沒想到傲古去抓人去了,見到衙門人到了,趕緊讓小黑將馬車趕過去。
捕頭見著秦家門戶大開,心裏已信了幾分,生怕出了差錯擔幹係,連忙帶著捕快急步入內。
誰知迎麵看到巨大如獅子的家夥叼著一個人衝出來,嚇得趕緊一讓,誰知傲古見到他們就張口將人丟在地上,傲慢的用狗腿踢了踢痛得說不出話的家夥。
捕頭看得一愣一愣的。
沉歡卻已經到了,“哎呀,這個人就是剛才在院外看到賊眉鼠眼的,就是他偷竊。我的狗鼻子靈,狗眼看人準。”
捕頭聽得更加愣。
沉歡和秦鈺已經進了門,正院裏一片狼藉,呂氏半邊臉都是血,發抖的躲在桌子下麵不敢出來。
蘇氏見到亂七八糟的府邸,氣得渾身發抖。
一抬眼竟然見一群府衙的人衝了進來,心裏一怔。
捕頭見著蘇氏,打量了幾眼確定她是女主人,便拱手道:“敢問可是秦夫人?聽說府上失竊,小的特地前來調查。”
蘇氏頓時愣了,她家什麽時候失竊啊?看了一眼撫摸著傲古的沉歡,頓時明白,氣得兩手發白。
秦鈺率先先朝蘇氏深揖了一禮,然後道:“聽說三叔府裏失了竊,也不知丟了些什麽東西,性好剛才我們來的時候遇到了那個小竊賊,被傲古追上,抓住了。三嬸快快與捕頭大人說說罷,下次可要注意防範了。”
明明傲古是從院子裏叼走的人,還說是追上了竊賊!
蘇氏聽到這裏,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登即死攥著絹子,緊抿雙唇。
她萬萬沒有想到為了不留任何話柄進這個門,這兩兄妹竟使出了這樣的餿主意!還縱狗行凶。
她本以為呂氏已經夠陰損了,沒想到他們比呂氏還要陰損!這家中失竊的事傳到出去,大家要怎麽看他們家?說明他們連護家院的本事都沒有了。
而眼下官差上了門,還是秦鬆濤的親侄兒請來的,她能說這是報的假案嗎?府衙若把秦鈺報假案的事情捅到吏部,事情宣揚開來,到頭來被人抓住把柄參上一本說秦鬆濤言行失檢,吃虧的是誰?
蘇氏眼下還真不能否認他!
她努力深吸口氣,把心放平靜,道:“是我家侄兒沒把話說清楚,那人是我們的小廝,長得太鬼祟了,讓他們誤會了。勞動官爺跑一趟,實在是對不住了。”
“秋葵,趕緊取50兩銀子給官爺吃酒。”
捕頭瞧著這兩邊臉色,也早看出來這裏頭有些什麽。何況傲古這樣一個無法忽視的龐然大物,看就知道不是凡物,它能闖進來咬人,說不定是兩家自家人不對付呢。
一對是皇帝剛禦封的寶林和新官,得罪不起。
一邊是朝廷新起的大紅人。
他哪邊都得罪不起。
不過人家的家務事他管不著,雖然白跑一趟讓人懊惱,但是蘇氏沒說秦鈺謊報案情,又塞來五十兩銀票,也不好說人家什麽了,遂叮囑了幾句便就帶著人離去。
這裏等人走了,黃氏狠瞪了一眼沉歡和秦鈺,便掉轉頭進了院內。
沉歡和秦鈺對視一笑,再看一眼被人扶走痛得哇哇叫的呂氏,便坦然的走進內院。
蘇氏黑著臉坐在內院迎客廳。
沉歡和秦鈺若無其事的也跟著坐著,接過丫鬟們上茶,若無其事的喝著。
蘇氏看著他們就膈應,忍了忍道:“你們祖母受傷了,你們先回去吧。”
“那可不好,我們本來就是來盡孝心拜見祖母的,祖母受傷了,我們更加要拜見了。否則,下次我們忙起來,恐怕不能來了。隻是三叔不要拿著這件事跑到我們府裏下帖子了。下次再傷了誰,我們會很難過的。”秦鈺的話讓沉歡抿嘴一笑。
蘇氏一口氣壓在喉嚨上,上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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