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大結局

【008】

紅衣女子那雙冰冷的眸子閃過一抹冷魅光芒。

首領眼眸閃動著火一般的欲望,突然起身,剛要去扯她身上的紅紗,卻見她忽然手中紅紗一飛,將落在茶女麵前的白紗撩了起來,隻聽眾人一聲哇。

沉歡已經款款而立。

全身雪白的衣裙,在燈紅酒綠間,仿若落塵精靈一般。

首領被紅衣女子吸引的眼睛果斷移到白衣茶女身上。

他忽然上前一步,指著沉歡,“你,我要了!”

“本爺要了!”馬賊為首的也倏然站起來,“大人就莫要和我搶了,否則,大人顏麵可不好看。”

首領臉色微變,“放肆!”

“對其他的,我們都不和大人搶,唯有女人,尤其是這等正和爺口味的女人,爺自然不能放的。”

沉歡平靜的看著他們。

果然,馬賊不是受命於守城官,而是比守城官更大的人物在他上麵。

“你們都休想!”紅衣女子倏然落在他麵前,擋住他的視線。

首領笑著看她,“放心,小美人,你,爺也要了。莫要急著吃醋。”

赤冰冷笑,“恐你消受不起!”

沉歡徐徐上前,輕羅翻飛,勾著全部的目光,隻見她淡淡淺笑,“二位客官,我還沒表演完,下麵的賓客恐怕不答應吧。”

馬賊首領濃密的劍眉齊挑,好個傲慢淡定的女子,見到自己竟然沒有一絲慌張,突然爆發狂笑:“哈哈哈,你問問下麵的人,誰敢要爺看中的女人。”

下麵立刻嘩然,議論紛紛,雖有不甘,也不敢再說。

沉歡依舊淡淡地,“就算這位爺看中,也要問大人吧,不管如何,大人顏麵總是要護著的,否則,讓大人如何管理邊城,大人,您說對嗎?”

沉歡的話正中護城官心窩,本來就惱怒這幫馬賊竟然敢騎到他頭上,被美人挑明更是讓他顏麵掛不住。

“這位爺想必是馬賊,在堂堂大人麵前,馬賊都可以登堂入室,這讓小女子大開眼界啊。看來大人是不敢管馬賊了,小女子隻不過是個弱女子,也隻好聽從強權,但,小女子也隻能委身於強者,不知二位爺是銀子多,還是誰武功高呢?”沉歡笑魘如花。

邊城其實不太受大瀝控製,馬賊首領受命於淩傲,尤其是這次奪了大瀝糧草,淩傲答應他成功後,將邊城首領的位置給他,他還用得著給他顏麵嗎?

首領聞言越發惱怒。

“來人,將馬賊拿下!”一聲令下,大廳裏穿著便裝的守城軍呼啦就圍了上來。

赤冰立刻將沉歡護在身後。

馬賊猛然跳起來,雙方頓時劍拔弩張。

老鴇嚇死了,“哎呀哎呀,爺們,可不要在花閣裏打啊,各位爺都是來消遣的,打爛了花閣,下次爺還到哪裏找樂子去啊。”

沉歡輕輕一笑,“不如這樣,二位爺都是今天的貴客,二位抽簽,看小女子陪誰,另外一位爺就由我這位姐妹陪可好?”

兩人看了一眼赤冰,冷美人也是他們稀罕的。

畢竟現在撕破臉也不是好事。

“好好,還是姑娘聰明,我看就這樣。”老鴇樂了,趕緊取了兩根竹筷子,掰斷了一根,握在拳頭,“來來,兩位爺抽一下,抽到長的就是白衣美人陪著。抽到短的就是紅衣美人陪。”

老鴇偷看一眼沉歡,她剛才開口提議時,她別提多高興了,還以為要強留人,沒想到人家自己提出來了。不過開多少銀子呢?既然事情挑明了,就得問姑娘了。

鴇母趕忙走過來,“姑娘頭夜多少銀兩?”這群女子不是一般人,敢麵對麵與馬賊和邊城最大的官也敢較量的人,自己還敢出價嗎?

護城首領一步上前,一把抽了支竹筷,長的。

笑意頓時深了,“姑娘,看來我們得好好坐下來談談價錢。”

沉歡竟然燦爛地笑了,側身讓出樓梯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

鴇母和眾賓客就呆呆地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

赤冰上前,瞪著馬賊為首的,“看什麽看!跟我走!”

眾人頓時石化了,這樣彪悍的胭脂女還真沒見過呢。

馬賊首領本來悶悶不樂,可見到火辣冷美人這般,反而樂了。

“好好好好,讓爺好好的和你樂樂。”

沉歡剛進門,就被護城官一把拽了過來,滿是胡子的麵部扯起了一抹冷笑,“你是什麽人?功夫不深,但氣勢不錯。”

沉歡妖媚的眸子一閃,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指對著他胸膛一戳,“你該睡了。”

護城官一愣,頓時覺得雙眼皮重得抬不起來,眼前一黑,噗通一下,跌倒在地。

“甘珠進來。”

甘珠聞聲推門進來,麻利的將人捆上。

“大廳裏的一刻就倒了,我們要速度快點。”沉歡一邊幫忙一邊說。

“沒事,這兩個家夥的量是三倍,其他人至少等我們走了才會倒。”

沉歡果斷地點頭,迅速換了身黑色夜行,窗外就響起一陣各種敲打和喧嘩的聲音,她們倆相視一笑。

“東門起火了,大家快救火啊!”突然街上響起一片叫喊聲。

街坊民眾都拿起鍋碗瓢盆奮力敲打著,叫喊著,東邊的城門頓時濃煙滾滾,全城頓時混亂起來。

沉歡和甘珠將人吊下樓,下麵多了兩個接應的人。隔壁的赤冰已經將人丟下樓,對沉歡低聲說,“是暗衛。”

沉歡心裏一暖,淩鳳在她身邊安排了那麽多暗衛。

幾人扛著一個大包袱,悄悄地向西門靠近。

換了護城軍服的趙熏跑到大門,“軍爺,不好了,皇上的羽林軍到了城門了,說是要讓守城官出門迎接,。”

守在大門的士兵一愣,忙衝進大廳,校尉們都倒在地上不知出了什麽事情。

趙熏進來一看,“這怎麽好啊?”

“快關城門。”士兵急叫。

“為什麽啊?羽林衛可是皇家兵啊。”

“你傻啊,我們得了那麽多軍糧哪裏來的啊,不都是大瀝皇帝派來的,羽林軍來我們還有命嗎?”

趙熏冷哼一聲,“原來你們是叛軍。”

士兵一愣。

趙熏伸手在他脖子上一砍,人悶哼一聲倒地。

趙熏立刻出門,對著外麵慌亂不知如何是好的士兵叫著,“大人有令,馬賊已誅,迎接羽林軍入城。”

換亂的士兵似乎有了主心骨,反正大人正歡樂中,不便打擾。

幾個馬賊已經被扒得隻剩下一條褻褲,一排五花大綁地綁好,吊在城門上。

寧逸宏帶領的羽林軍趕到,進了城,聽了沉歡的話,不由又驚又喜。

驚的是她們太大膽,喜的是果斷解決了邊城,就算出事,他們替淩鳳解圍後,有了安全的退路。

他立刻命令羽林校尉接管邊城,一邊命人去上一座城調兵。

接下來,他們就要進山接應淩鳳他們。

準備了足夠的幹糧,沉歡和寧逸宏他們快馬加鞭,奔馳在曠野中,遠處的山巒依稀可見,她心中一喜,趕緊再加一鞭,白馬懂得主人的心思,四蹄加裏,飛也似地竄了出去。

很快眾人進了山區,沉歡命令大家停下來,注意觀察各方向的動靜,她拿出地圖和寧逸宏,看了看,確定目標地應該距離這裏不遠了,突然聽到一陣響聲,抬頭看見天空有信號飛箭。

“快躲起來。”寧逸宏低聲叫著。

眾人立刻隱藏起來。

不出他們所料,不久就見一群馬賊裝束的一隊人馬從山穀中飛奔出來向邊塞城的方向而去。

“不是馬賊!”寧逸宏沉聲道。

沉歡點頭,“剛才城裏那夥也不是。”她略微沉思,環視一下周圍,見麵前的山頂應該可以看到山穀的狀況,便對赤冰說,“速去打探下前方的消息,我們上山,在山頂匯合。”

赤冰點頭上馬順著山路往山穀中飛馳。

沉歡他們繼續騎馬登山,到了半山腰,山巒陡峭,不能再騎馬了,邊下馬爬往山上迅速攀登。

等到了山頂,隱約聽到廝殺打鬥的聲音,沉歡心底一沉,“跟上。”

寧逸宏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腕,沉歡沒說什麽,借他的輕功,兩人飛也似地向聲音發出的方向飛奔過去。

除了負責牽馬的人,其餘的也都使出輕功,迅速跟上。

一處地勢險要的山坳中,淩鳳的隊伍被蒙麵部隊團團圍住,打得難舍難分。

隻見他一把閃著寒光的冷劍,飛舞出萬道冷光,瞬間圍在周圍的蒙麵人都慘叫著倒了一片。

他定住環視四周,發現似乎是事先埋伏好的,而且都是蒙麵人,按照身形手法看,非常熟悉,不禁蹙眉,暗想,果然是淩傲派來的人,迅速掃了一眼周圍的狀況。

“看來我們猜測的對,都是淩傲搞的鬼。”寧逸飛冷笑。

“必須逮住他!”淩鳳一笑。

淩鳳和寧逸飛早就預料到,所以,一路都順著淩傲的設計,深入到山裏,對糧草也沒有接應,這一切就是為了麻痹淩傲,逼他現形。

淩鳳迅速大喝一聲,“擺陣!向東方!”

瞬間所有軍將每十人一組,六人擺成品字型負責防守,圍住剩下四人在中間,他們負責攻擊。

兩組向背,相互照應,點點向東麵逼去。

蒙麵人見他們非常有章法的強勢攻擊,呆了一會,迅圍攏過來企圖破陣,沒想到看似每個陣是獨立的,去功時方發現,他們相互之間銜接照應,立刻把他們打得無還手之力。

淩鳳再次大喝一聲:“換!衝!”

各陣迅速打開,變成一個大三角,西麵呈平麵,東麵三角,立刻如同破竹,快速地向東方殺了出去。

眼看他們就要衝破東麵的包圍,山頂上突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淩鳳忙抬頭望去,隻見大石混著煙塵從山坡上滾落,心裏暗叫不好,迅速揮手大吼:“西方!撤!”頂著滾石的危險,眾人立刻變陣,掉轉箭頭,迅速向西方攻了回去。

隊伍剛迅速地向前移動,幾塊巨大的石頭就“轟隆隆”地落下,瞬間,擋住了東麵的山口。

石頭巨大,後麵有追兵,要攀岩而過,確實困難,淩鳳當機立斷,先向西方逼退進攻,再爭取時間思考對策。

沉歡她們也聽到巨石滾落的聲音,頓時感到地動山搖,心裏一驚,再奮力提速,向著山穀飛奔過去。

赤冰也趕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姑娘,主子就在這座山的山腳下,主子原本帶著2千人,留了一千人馬駐紮在山裏,自己帶著五百人進山,他們在這裏被困了兩個時辰了。”

沉歡眼神一暗,他膽子太大了。

他們立刻繼續攀爬,當她們來到山頂,往下望去,正好看見他們激戰的山穀。

遠遠望去,淩鳳他們大概隻剩下幾百人,被蒙麵人隊伍緊緊地圍在中間,但他們的陣固若金湯,蒙麵人也耐他們不何。

山穀中,夜來的比較早,天色已暗了下來。

淩鳳看看漸晚天色,嘴角揚起傲然的冷笑,他蹲下,揭開躺在地上一具屍體的蒙麵布,看到長期帶盔帽在額頭留下的印痕,笑意更深,更冷。

他站了起來,抬頭看著光滑陡峭的山壁,心略寒,暗想,淩傲,你該露麵了!

歡兒,我會回來的!

站在山頂正在四處觀察的沉歡,突然感覺到有人在呼喚自己,忙停下來,眯上眼睛,靜靜去感覺,她麵上微微揚起笑意,是的,她聽到了,聽到淩鳳的話,睜開眼,向山穀望去,隻見到點點黑影,心裏默默地說,“我也在!”

淩鳳突然也感覺到了她的存在,忙四下張望,但沒有看見什麽,麵色陰沉,含著陰霾。

突然,一躍跳上一個大石,略微運氣,對著西邊大喝一聲:“邊城已經被我拿下!援兵即可到達,你們以為跑得了嗎?淩傲的命令是逼你們犯上!是謀反!聰明的停止你們愚蠢的行為。”

深厚的內力把聲音清晰地推向蒙麵人群,一位領頭人摸樣的人微微一怔,打了兩個時辰都無法攻破淩鳳的防守,他的中氣居然還是如此十足。

他剛才說是淩傲的命令,猛然,渾身飆出冷汗,如果真的失敗了,自己肯定會被連株九族,怎麽辦?慌忙抬頭看了看天色,暗想還是自保要緊。

趕緊揮手,命令眾人退出山穀,在山穀外安營紮寨,以攻變守,反正東麵已被巨石封路,他們是出不去了,要走隻能走這邊,先困住龍皓炫,如果有援軍,自己就跑,沒有就攻。

淩鳳見恐嚇奏效了,便命令眾軍即刻休整,準備夜間突圍。

“淩傲回來嗎?”寧逸飛坐在他身邊。

淩鳳丟了一支樹枝進火裏,“如果他的人失去了鬥誌,他肯定回來。還有哪裏比這裏讓我葬身更好呢?下一次,他不可能再有機會的。所以,他一定回來。”

沉歡他們聽不見打鬥聲了,再看下淩鳳紮營的地方,似乎也平靜了。

再看了眼西麵,發現峽穀非常狹長,他們每隔半裏地一個防守,而且兵力雄厚,一時很難衝出去。

她再向外望去,發現另一個山穀中人員比較集中,中間有個比較大的營帳,估計是叛軍的總部。

她忽然對赤冰指著總部,“你速速去找淩鳳總部調兵,估計淩鳳他們被圍,沒有辦法出去報信。你告訴他們今晚準備突圍,等我們信號,配合突圍。”

“我們走!”沉歡和寧逸宏帶著十幾個武功最高的人,悄無聲息地來到離蒙麵人總部的營帳附近,潛伏下來。

夜已暗沉,周圍山裏隻聽到點點蟋蟀的聲音,蒙麵人的總營就在她們眼皮子底下,遠處,各關卡的人陸續撤了些人回來,估計他們不打算夜攻,而是打算死守了。

沉歡輕聲但很堅決地說了聲,“各自準備。”寧逸宏、甘珠他們暗中點頭,分頭行動。

“你不要去!”寧逸宏一把抓住她。

沉歡笑道,“放心,我和赤冰他們練了幾年了,正愁沒有機會一展身手呢。”

寧逸宏見勸不住她,隻好作罷。

甘珠和趙熏首當其衝,手裏拿著一支像鋼棍一樣的東西,手猛然一抖,“唰”的一聲,棍變成一把非常大的扇子,足有半人高,隻見兩人,站在崖山,向懸崖邊猛然跑了起來,瞬間,張著大扇,像鳥兒一樣飛過夜空,悄然地飛向對麵山峰。

營地裏的黑衣人,都已經除下蒙麵布,換下盔甲,準備歇息。

沉歡她們對麵的山崖上,夜空中突然飄下來無數雪花般的熒光片片,片片飄灑,在月光下格外醒目,立刻就吸引了營地裏的人,都跑了出來,驚異地議論著。

熒光雪片緩緩地向西麵移動,飄飄灑灑,非常漂亮也非常詭異。

沉歡見時機已到,揮手,第二組兩人同樣展開手中的大扇,向營地的馬圈飛去,第三組兩人也同時飛向營地糧草帳飛去。

剩下沉歡和寧逸宏及另外幾名暗衛,直接悄然向營地深處飛去。

幾個人在沒有人的地方悄然落下,沉歡和寧逸宏直撲主將營帳,另外兩名則跟著她們在後麵掩護。

她們腳上都套著毛皮鞋,是專用於夜行的裝備,在四人如貓一般敏捷,穿行在營帳中間。

到了目的地,在大帳門口,兩名負責掩護的暗衛迅如雪豹,直接就撲向兩名守衛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把兩人輕鬆搞定,拖走。沉歡和寧逸宏則立刻飛快進入帳內。

帳內真在準備休息的主將,猛然見兩位黑衣人進來,嚇了一跳,本以為是自己人,定眼一看,是女子,頓時要張口大喊。寧逸宏瞬間如飛箭一般,伸出手指準確地點上啞穴,那人隻能張開口,發不出一點聲音。

沉歡眸子閃著狡黠,抬手揭掉自己的麵紗,首領立刻呆著了,口型在動,似乎在說寧逸宏、秦……

沉歡嘴角勾起一抹不冷不熱的酷笑,半眯著眼眸,狐狸般的眼睛盯著那發抖的將領,“原來是韓大人啊,您的女兒可是睿親王側妃,你這樣做,睿親王可會繞過你們父女呢?”

她給甘珠使了個眼色,甘珠拔出明晃晃的短劍,貼著他的脖子,手輕輕一拍,頓時解了他的啞穴。

“咳、咳,怎麽是你們?”韓中清結結巴巴,寧逸宏和秦沉歡像魂魄一般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還真是嚇得夠嗆。

“韓大人,還要委屈您,請您下令撤兵!”沉歡逼近一步,既然是他,如果能說服他撤兵,不用動武不是更好嗎?

“可是,可是,這是怎麽回事?”韓中清漸漸鎮定下來。

“我也想問大人這是怎麽回事?大人不知道您堵截的是誰嗎?”他的舉動和變化,沉歡看在眼裏,知道不太可能說服了,但還是盡力而為,身子已經開始他慢慢靠攏,準備行動。

韓中清雖然不是武官,但也算是指揮官,聽見沉歡的話,和她的眼神,也猜到他們是有備而來。

“你們誤會了吧?我是接到朝廷命令特來澆滅馬賊的。”

“是嗎?有我在,大人認為可以再隱瞞嗎?如果您下令撤兵,我還能在皇上麵前為大人求情,如果不是,休怪我無情!”沉歡語氣一變,冰冷而威嚴。

韓中清心猛一顫,這秦四姑娘果然名不虛傳,確實厲害。

“下令嗎?可以啊。”韓中清想用緩兵之計。

剛抬手要摸出短匕,就被甘珠一個箭步扭住手腕,聽得“哐當”一聲,發著寒光的匕首掉在地上。

沉歡臉色更冷“想必大人不知道我的厲害吧?來人,綁了!”門外的兩人聽命迅速進來,與甘珠一起把他五花大綁,打開一個箱子,把他抬了進去,關上箱門。

甘珠迅速掃了三人一眼,“我們要開始行動了,給大家發信號吧。”

甘珠飛快的,“是。”

幾人迅速出賬。

沉歡突然想起什麽,返回帳內,甘珠一見,趕緊守住帳門,警惕地四處張望。

甘珠入帳是想找出他們這次圍剿刺殺的證據,至少可以要挾他們不要再繼續這樣的行動,她正在翻看各種文件時,帳外傳來了廝殺聲,心裏一緊,知道全部開始動手了,加速了手裏的動作,把有價值的東西,往懷裏一揣,迅速衝了出去。

帳外已經亂作一團,糧草帳燃起熊熊大火,所有糧草軍備都墜入火焰中。

淩鳳見到火光,一怔,很快,果斷立刻下令,全力向著蒙麵人的包圍圈衝了過來。

他越殺越猛,是誰?誰來接應他們?

他心裏莫名焦急,必須趕快和接應人會和!

韓中清的營帳中忽然有人尖叫,“不好了!馬都倒了!”頓時人更加慌張起來,他們也不知道這些武功高強的人,從哪裏冒出來的。

沉歡和寧逸宏、甘珠他們敏捷地揮舞著手中泛著寒光的軟劍,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慘叫地倒地。

沉歡心中尚存有憐憫,畢竟都是些無辜士兵,手下便放軟了些,隻撿不是要害的地方攻擊。

甘珠口中喊著“殺!給我滾!”在沉歡周邊穿行,極力保護著。

其他人很快都邊殺邊向沉歡這邊靠攏,大家聚集在一起後。

沉歡關切地望了他們一眼,見有些人身上掛彩,擔心地看了一眼。

她立刻吩咐:“都是大瀝士兵,手下留情。”大家點頭,隨即又飛殺了出去。

沉歡身後突然有人惡狠狠地猛喝一聲:“殺了他們,不要留下活口!”

沉歡扭頭正看見韓中清氣勢洶洶地站在營房門口,叫囂著,她立刻蹙眉,真的要大開殺戒嗎?

擒賊先擒王!

“甘珠,我們去拿下那家夥。”她迅速對甘珠說。

甘珠應道“姑娘,跟在我後麵。”說完飛躍向前,擋在沉歡的前麵。

她嬌小的身軀,靈活穿行,如風揮舞著軟劍,甘珠也配合地抵擋、搏殺著。

韓中清見兩人迅猛地朝自己方向衝了過來,害怕地抖著身子,大叫:“她們過來了,快保護本官。”他也在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秦沉歡、寧逸宏!

話音剛落,人已經被擒住,稱呼那上前,提刀架在他脖子上,冷冷地說:“快下令,都停下。”他全身顫抖,無力地向下墜。

甘珠不耐煩地踢了他一腳,舉劍就要刺過去,甘珠一把擋住,“不要殺戮!”她希望能和平解決。

賴在地上的韓中清,趁著兩人分神的時候,突然站起來舉起泛著寒光的匕首就向沉歡胸膛刺去,說時遲那時快,甘珠和另一個身影同時一把推開沉歡。

匕首頓時深深地沒入那忽然而來的身軀,血花四濺,冷豔的臉一寒,咬著牙,忍著痛,迅速舉劍一把刺進韓中清的胸膛,“啊!”的一聲,韓中清頓時倒地。

沉歡已經呆住了,趕緊抱著赤冰下墜的身子,急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用手想堵住那血如泉湧的傷口,可是怎麽都堵不住,鮮血瞬間染滿了兩人的衣襟。

甘珠一跺腳,“混蛋!”拔劍狠狠的在韓中清的身上戳了幾劍。

“赤冰,赤冰!”

以赤冰的伸手,那會一劍倒地起不來,可想是中了要害,沉歡急得不得了。

寧逸宏很快趕了過來,見赤冰受傷,都焦急起來,手上的動作加速,劍花飛舞,地上倒下一層又一層的人。

沉歡抱著赤冰,深深自責,都怪自己婦人之仁害了她。堅強的赤冰,臉已經痛得煞白,失去了血色,但還是堅強地扯出一絲微笑,虛弱地說:“屬下沒事。”

“不用擔心,你們都會死,遲早的問題。”

冷冽的聲音傳來,沉歡抬頭。

淩傲!

寧逸宏冷哼,站起來,握劍護在沉歡身前。

“你終於出現了!”

淩傲冷笑,“收拾你們一群人,我自然需要出現。”

“癡心妄想!”沉歡耳邊傳來熟悉的帶著磁性的聲音,柳眉齊飛,萬般欣喜,迅速抬眸,對上淩鳳那雙俊逸含著關切的剪眸,玄色的身影迅速地飛到自己的身邊。

“你怎麽樣?沒事吧?”急切滿溢著關懷盯著滿臉是淚水的沉歡。

她搖著頭,看到淩鳳的一霎那,滿肚子的委屈頓時湧了上來,眼淚頓時止不住嘩嘩地往下流。

淩鳳一把摟住她的肩膀,關切地看著她懷裏的赤冰,伸出一隻手搭在赤冰的脈搏上,眉頭緊蹙,感覺到脈搏極其微弱。

“不行,快把她放到營帳中。”寧逸宏立刻過來抱過赤冰已經無力的身子,趕緊轉身進了營帳。

淩鳳凝視著沉歡,“你進去。”

沉歡點頭。

淩鳳轉身,看著淩傲。

“淩傲,我們來個男子漢般的對決吧。”

淩傲樞紐的臉擰出駭人的冷笑,咬牙道:“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赤冰臉色已經蒼白無血,血順著傷口汩汩流出,估計是傷了動脈了,剛沉歡因為心裏的恐慌,慌了手腳。

這時方定下心來,沉歡和寧逸宏定神一看,猛然心驚,流出來的血水變成了黑色。

“有毒?”這裏沒有任何救治條件,寧逸宏咬了咬牙,“不能拔出匕首,否則血流更多,毒散的更快。”

沉歡突然想起,趕快拿出身邊的錦囊,取出一顆解毒丹,塞進赤冰的嘴裏,“這是神醫給的,說是最好的解毒丹。”

“大姑爺帶人攻上來了。”甘珠高興地掀簾進來。

兩人相視皆喜。

門口就進來一抹白色飄逸的身影。

寧逸飛看了一眼**的赤冰,見沉歡拿著錦袋,微微一笑,“你還真舍得。”

沉歡急忙說,“逸飛,趕緊救救她,她是因為我傷的。”

寧逸飛探了探赤冰的體溫和脈搏,然後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這裏交給我。”

沉歡擔心淩鳳,可又擔心赤冰,不過寧逸飛在,自己在這裏也沒有任何幫助。

帳外基本被控製住局勢,還在逃竄的蒙麵人都紛紛丟下武器。

沉歡正伸長脖子找淩鳳的身影,忽覺一股熟悉的味道襲來,還沒等回頭,人已經落入一個暖暖的懷抱。

“你這個壞家夥,怎麽忽然出現在我眼前……”淩鳳帶著濕潤的呼吸輕輕的在她臉頰輕輕一吻,“看到你,我好喜歡。”

沉歡眼淚頓時落了下來,抱著他交叉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盡管血跡斑斑,可她不想放手。

“我不來會瘋的。”

“謝謝你,歡兒。”淩鳳將她轉過身來,定定地凝視著她,一身黑衣在火光中顯得格外清瘦,心痛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輕輕一拽,緊緊地擁在懷裏。

“你這個小傻瓜!”帶著溺愛,含著深情,在她頭發上輕輕的吻下。

淩鳳心痛而欣喜,她能不顧危險,冒著生命危險來救自己,說明她心裏深愛自己。

沉歡被他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呻吟。

淩鳳微微放鬆,雙眸盯著清透的瞳仁,剛剛流過眼淚的眸子含著委屈,帶著晶瑩,動人魅惑,心裏猛然驛動,忍不住,低頭覆上那兩瓣發紅潤澤的薄唇,隻感覺到懷裏的人兒猛然顫抖,手更緊地箍著她,不讓她動彈。

沉歡感受著唇上溫暖柔溺的感覺,她多需要一個寬廣的胸懷,溫暖自己孤獨堅強的心扉,漸漸地讓自己也融入到吸允的甘甜感受中。

身後是昏暗的戰場,到處火光衝天,喊殺聲還會時而響起,暗夜中的兩個**的人兒,深深陷入冷風中,燃燒著彼此的熱烈。

四個月後,餘杭茶莊小莊。

自從上次事情後,沉歡再次到處巡視她的生意,前幾天被告知淩鳳到了餘杭,要和她小聚。

沉歡叉著腰看著爐灶前圍著圍裙的英俊男人,他正手腳麻利的切菜。

在台麵上一列擺著荷葉茶香雞、春筍爆炒肉、野菌山雞湯,酸筍雞雜、大燴野菜、清蒸小魚、**魚。

淩鳳扭頭嘿嘿笑笑,“馬上就好。”

沉歡冷眉倒豎,看著他臉上一道道做**魚的麵粉,又忍不住想笑,可一口氣憋在心裏,笑不出來。

“主子。”赤焰在門口咳了兩聲。

淩鳳頭也不回,“好了,最後一道菜。”他瀟灑的一拋菜鍋,往盤裏倒出一份百合鮮蓮子芹菜。

“八菜一湯,湯在鍋裏,赤焰幫我端上鍋。”

淩鳳說著脫掉圍裙就往外走。

“站住!”沉歡氣得吼了一聲,“你給我說清楚!”

他會做菜!

淩鳳腳底抹油一溜煙跑沒影了。

赤焰嘿嘿笑著,“姑娘先正廳候著,宴席馬上上了。”

沉歡瞪著眼睛,幹生氣。

“生什麽氣啊。”一聲柔美的聲音傳來。

“姐姐!”沉歡驚喜的看著秦婉笑盈盈的站在花門下,背後是寧逸飛,還有奶娘抱著小寶寶。

秦婉走過來,抹了一把她額頭的汗珠,“傻丫頭。”

“姐姐,你怎麽來了啊?”沉歡拉著她的手。

“你這個臭丫頭,一走就是幾個月,逍遙自顧自,也不想見姐姐了啊。”秦婉喃怪的點了點她的腦門。

“哪有。”沉歡笑嘻嘻的抱著秦婉的手臂。

“你怎麽越長越發小了啊。”看到不時撒嬌的沉歡不由莞爾。

“嘿嘿,現在什麽都不用操心了,自然就小了啊。”

這倒是真話,一切都平靜了,她的心反而不再沉重。

“請姑娘到大門接聖旨。”赤冰微笑著站在前麵。

“聖旨?”沉歡奇怪的看著赤冰,自從她受重傷後,性情大變,常愛笑了。

秦婉微微一笑,“走吧,我陪你去。”

“那你們兩個去,我進去看看。”寧逸飛神秘兮兮的道。

秦婉溫柔的點頭,“我帶歡兒去。”

沉歡奇怪的看著他們,個個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意。

兩人相扶著一起走出門口。

沉歡一愣。

大門口,齊刷刷的站著不下百名神策軍。

而正中間騎在黑色駿馬上的不是淩鳳嗎?可他脫下了常服袍子,換上一品王爺服,黑緞金蟒,外加威武大將軍金色短甲,頭戴一品王爺盔,威風凜凜。

沉歡正目瞪口呆時,淩鳳飛身下馬,手捧一品誥命盛妝,走到她麵前。

亮眸深清的凝視她,“我說過,有一天,我會帶著一品誥命大壯,迎霞光,馳戰駒,率神策軍三十萬上門迎親。”

“迎親?”沉歡拉高音調。

“是啊,今天是你及笄之日。所以,淩鳳可以迎親了啊。”

“我怎麽不知道過完禮了!”沉歡瞪眼。

“姐姐已經幫你過完了。”秦婉笑得見牙不見眼。

沉歡瞪著秦婉,忽然覺得姐姐什麽的都靠不住啊。

淩鳳走近她,抓著她的手,將放著的盤子放在她手上,“為夫已經是一品親王,特帶著皇上的誥命前來迎娶王妃,王妃請入內更衣,享受家宴吧。”

沉歡堵著一口氣上不來。

憋了好半響,皺著眉頭,咬牙切齒的掃了一眼威武大軍,“你,騙我!”

淩鳳勾柳腰,挑下巴,偷香一個,寵溺道,“爺就喜歡騙你,騙你色,騙你婚,騙寵你一生,可歡喜?”

沉歡伸出指頭戳著他的盔甲,“憑什麽歡喜?我不認識你!”

淩才不管她,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就憑爺喜歡。”他衝著秦婉眨眼睛。

秦婉笑著說,“婚宴都布置好了,趕緊吧,要不誤了吉時不好。”

兩人不由分說,將沉歡帶進去。

沉歡剛邁入二門就目瞪口呆。

小院子忽然變成了張燈結彩的喜慶狀。

就連換了婦人妝的雲裳和煙翠不知何時冒出來,和一幹人等站成一排,想必是從後門進來的。

沉歡稀裏糊塗的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

橘燈搖曳下,嬌兒入懷,剛毅錚錚鐵漢頓化一汪春雨,柔情萬千。

卸了甲,退了衣,被人溫柔剝光的她氣得雙眼冒火,咬牙切齒道,“你,騙了又騙我!”

“騙你是因為愛你。”

“你……何時對我起的賊意?”沉歡一直在腦海裏搜索著初見這條大尾巴狼的情景。

唇齒相溶,寵溺沉聲,“從你8歲起。”

“……”

相思如斯,纏綿久長。

沉歡醒來,天已大亮。

昨晚實在睡得太晚,渾身酸疼。

她剛一動,立刻就有人走到麵前。

“醒了?”淩鳳笑眯眯的看她。

沉歡頓時臉色羞紅。

莫名其妙就成了他人婦,心裏還憋著一口氣呢。

“為夫扶你起來洗漱。”淩鳳小心翼翼的扶著她。

“走開。”沉歡立刻抓著被子,被子裏的她什麽都沒穿啊!

感覺到沉歡的羞澀,淩鳳臉色掛著一抹紅雲。

他趕緊退回去一步,“那我叫雲裳她們進來。”

等雲裳和煙翠她們服侍沉歡換好裝,坐到飯廳時,秦婉和寧逸飛笑盈盈的看她。

沉歡不由深吸口氣,無奈的坐下。

哪有這樣逼人結婚的?

淩鳳一身常服,忙進忙出,一桌子早飯就布好了。

沉歡看著桌上她喜歡吃的清淡的小菜,瞥了一眼一臉模範夫君的淩鳳,涼涼的道,“手藝不錯,不知王爺何時學了一手好廚藝啊?”

淩鳳裝作不明白,殷勤的給她裝了一碗白粥,“你最喜歡喝新米白粥了。”

秦婉忍不住撲哧笑了,“好了,新婚夫婦,哪有板著臉的,難不成嫌我們礙眼呢?”

沉歡白了她一眼,“姐姐,你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我胳膊肘自然往內拐,淩鳳是我妹夫啊。”秦婉掩嘴微笑。

寧逸飛也幫她裝了一碗粥,“托小妹的福氣,我們居然能喝上王爺熬的粥啊。”

沉歡憋著氣,等著他們,忽然長歎一聲,端起碗吃了起來。

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在小莊玩了兩天,秦婉一家便回去了。

淩鳳拉著她的手回到房裏,“終於就剩我們兩個了。”

沉歡笑臉頓時收了,甩開手,坐在椅子上,扯著嗓門喊,“甘珠,拿搓衣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