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上,陳賢麵向東蜷腿而坐,正用一個雕花的梨木勺子吃著碗裏的粥,"這勺子做的倒是精致的很,這青瓷碗也秀氣!"

接著,又仔細環顧了屋內的裏裏外外,點頭說道:"這屋子布置的秀氣!"

蕭明月則麵向西而坐,一邊拿起茶杯給陳賢倒著茶,一邊淺笑道:"是我叫琥珀,采薇她們隨便布置的,陛下可不覺得素淨嗎?"

"如此甚好,方彰顯了你的絕佳品味。遠比那些華麗浮誇的陳設要好得許多!"陳賢說道。

蕭明月看著陳賢,微笑道:"我也這麽認為!"

陳賢轉而又柔情萬分地注視著蕭明月,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說道:"早就看出來的你眼圈紅紅的,今個兒一大早就讓小太監送信給我,莫非一夜沒睡?!"

蕭明月聽後,忙伸手遮蓋住自己的臉,輕聲回話道:"不是,許是吃多了蝦,才這樣的,你知道我不能吃太過蝦的,我每次……"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賢一把握住擋臉的手,嗔怪地說道:"你從未說過謊。況且哪有你這般說謊還不讓人看的,我都知道的,明月,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樣犧牲自己了!"

蕭明月隨後慢慢放下遮住臉的手,問道:"真的那麽明顯嗎!?"

陳賢笑了笑點著頭,片刻又補充道:"不過還是一樣很好看!"

蕭明月好奇問道:"那我想的那些主意……幫上忙了嗎?"

陳賢微笑著說道:"當然了。你的好主意可是幫了大忙了。今日上朝,眾人可都是啞口無言呢!"

蕭明月欣慰地笑了笑,又道:"既然這樣,那就好!"

"隻是不要再替我分憂了,若是你再讓自己這樣操勞,我是斷斷舍不得的!"陳賢溫和地說道。

蕭明月聽了點點頭說道:"再過兩日便是上元節了,我想出宮去看看好朋友!"

"那我陪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出宮我不放心!"陳賢說道。

"可是你有那麽多政事要處理,而且你現在是皇帝了,怎麽能輕易拋頭露麵呢!"蕭明月擔憂地說道。

陳賢握緊了蕭明月的一隻手,隨後又拉住另一隻手,說道:"不必為我擔心,這些總共加起來,遠沒有你重要!"

蕭明月聽了,害羞地略低了低頭,隨後又突然抬頭看著陳賢說道:"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可不許反悔哦!"

陳賢笑著說道:"月兒放心,君無戲言!"

話音剛落,趙德便進來回話道:"回陛下,禦史大人在勤政殿外求見!"

"寡人知道了!這就來!"陳賢對趙德說道。

蕭明月聽了,有一絲失落,隨後便轉為笑意說道:"快去吧!國事要緊!不要讓朱大人等太久!"

陳賢聽了,隨後留戀不舍的鬆開蕭明月的手,起身靠近蕭明月的耳邊說道:"我走了!好好睡一覺!兩日後,我們兩個悄悄出宮!"

隨後便轉身同趙德出去,陳賢快步走在前頭,趙德微微弓著腰緊跟在後。

"嗯!"蕭明月微笑著目送陳賢離開。

陳賢離開之後,蕭明月便走到梳妝鏡前仔細照了照,說道:"還真是有些腫了!"

便又叫過來琥珀問道:"琥珀,我的雙眼真的腫的這麽明顯嘛?!"

琥珀瞧了瞧,點頭說道:"是啊,小姐,腫的跟明顯呢!一定是昨夜小姐睡晚了。現在陛下也走了,還是讓奴婢侍奉小姐躺下休息吧!"

隨後,便準備為蕭明月更衣。

蕭明月想著陳賢的話,忍不住笑了笑,說道:"可是有人說這樣也很好看啊!"

琥珀一邊為蕭明月解開上衫,一邊好奇地問道:"誰啊?誰這麽說啊?"

隨後,又突然拍著腦袋說道:"奴婢知道了,一定是陛下說的對不對?!"

說完,便忍不住低著頭,偷笑了起來。

蕭明月趁琥珀褪下腰帶的功夫,便跑到**,鑽到了被子裏,歪著頭看著琥珀說道:"不許問!我就睡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別忘了叫醒我,我還要和你們一起做五辛盤和卻鬼丸呢!我要多做一些給青鳶姐姐和喬大哥他們送去!"

琥珀一邊為蕭明月放下床帳,一邊笑說道:"奴婢知道了,奴婢會緊緊地盯著日晷,一定及時見小姐醒來!"

"琥珀你真好!"蕭明月蓋上被子,笑道。

雲珠從門外進來,手裏端著一個灰色小瓷瓶,來到**說道:"這是勤政殿的小太監剛剛送過來的,說是陛下特地吩咐,給咱們郡主的。聽說叫玉容膏,有滋潤消腫的奇效!陛下還讓人送來好多燕窩過來,晴玟姐姐拿到小廚房去了,說待會給郡主燉綠豆燕窩粥!"

蕭明月聽了,隔著床幔對雲珠說道:"知道了,東西放著吧!隻是每日都吃燕窩,我倒是覺得膩得慌了!中午再讓小廚房做些清淡的吧!"

雲珠和琥珀聽了笑了笑,隨後雲珠答應道:"知道了!"隨後便轉身出去了。

隨後琥珀也說道:"那奴婢也出去了,小姐好生睡著,有事叫奴婢!"

"你去吧!"蕭明月閉上眼睛說道。

勤政殿內。

朱禦史恭恭敬敬地站立於殿下,對陳賢說道:"陛下,臣派出去的人已經秘密將張遠山和徐晏押解到健康城外了!全憑殿下發落!"

陳賢坐在龍椅之上,點頭稱讚道:"好!此事你辦的甚好!沒有讓人發現吧?"

朱禦史忙說道:"陛下放心,此事事關重大,臣沒有對外透漏半點風聲,派去的兩隊人也都是臣的心腹之心,就連安瑞王也絕不會有所察覺!"

陳賢聽了,隨後起身一步步走到了朱禦史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先不要進城,讓你的人先在城外守著他們,等元旦之日過了,寡人自會處置!在這之前,寡人還不想殺人!"

朱禦史聽了,雖猜不透陳賢的心思,但也不敢妄加揣測,便隨即應聲說道:"是!臣一切聽從陛下之意!"

陳賢嘴角上揚笑了笑,隨後說道:"有勞你了!日後監察院成立,寡人決定由你擔任監察禦史一職,寡人會賦予你莫大的權利,可隨意調查一切貪贓受賄的官員!"

朱禦史聽了,忙跪下說道:"臣謝陛下賞識!臣定當為陛下!為我陳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陳賢聽了後,便伸手扶起朱禦史說道:"愛卿快起來!日後寡人治理陳國還要仰仗朱禦史這樣的賢良之臣,朱禦史可要助寡人一臂之力啊!"

"陛下放心,隻要陛下一句話,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心甘情願!"朱禦史堅定地說道。

陳賢隨後又說道:"還有兩日,就要到元旦了。寡人特地為你準備了千年的野山參,聽出你母親身體多病,一直臥床,不妨試試這個,或許有奇效。也算是寡人的一份心意吧!"

隨後便對趙德喊道:"趙德,把寡人給朱禦史準備的野山參拿回來,給朱禦史帶回來!"

"是!陛下!"趙德應道,隨後便快步走到裏間拿出了一個長形的楠木製的錦盒,又快步來到朱禦史麵前,放著他的麵打開,隻見一個手掌一般長,竹子一般粗的人參,連帶著數十根粗須子,"朱大人,這可是陛下的一番美意啊!您可不要辜負陛下對您的厚望啊!"趙德看著朱禦史笑著說道。

朱禦史雙手恭敬地接過來,隨後"噗通"一聲跪下,滿眼感激地對陳賢說道:"臣代替老母親謝過陛下!陛下大恩大德,臣朱征定當永生永世銘記在心,為陛下赴湯蹈火!"

"快起來吧!拿著人參早些回家去孝敬你母親吧!寡人知道你孝順,回到家替寡人問候你的母親!寡人祝願她平安順遂,健康長壽!"

朱禦史聽了,雙手舉著錦盒,連忙給陳賢磕了好幾個響頭,說道:"臣再次謝過陛下!臣告退了!"

隨後,便起身離了去,興匆匆地帶著人參回家去了。

陳賢看著離去的朱禦史,會心一笑。

轉身對趙德說道:"另外一根,派人給蕭大將軍送去!"

趙德聽了,忙回道:"是!奴才這就去安排!"

宅院內。

宇文迪正躺在搖椅上曬著太陽,一本《詩經》蓋在臉上。

丁福看了,不禁上前說道:"公子!要我說您與其在這裏害相思病憋悶,不如去向蕭郡主的父親去提親,既然那安瑞王做不了主,蕭郡主又牢牢地被陳賢把著,如今他小子做了皇帝,那就更不會輕易鬆手了,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您要早打算才是啊!不要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宇文迪聽了,拿著那本《詩經》朝著丁福砸過去,丁福行伍出身,伸手靈敏,忙一閃躲開了。

"有那麽明顯嗎?真的有那麽明顯嗎?!"宇文迪問道。

"您指的是?"丁福一邊撿起來那本《詩經》,一邊看著苦著臉的宇文迪問道。

"相思病啊!"宇文迪沒好氣地說道。

"明顯啊!不信您問問乙未!"丁福看著不遠處正在練功的乙未說道。

"乙未!他說得是不是真的?!"宇文迪大聲問道。

乙未停下來看著宇文迪,點了點頭。

"沒騙您吧!"丁福嬉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