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
陳賢坐在龍椅之上,望著底下的眾人,高聲問道:"之前寡人新頒布的政令可有成效?"
盧太傅首先說道:"回稟陛下,如今按照您的旨意,改革已經初見成效,各地官員都在整頓,陵西,閩安等地也都有百姓小官吏聯名上奏官員貪腐一事,全國各地富甲商賈都摒棄奢華豪麗而紛紛轉向樸素的衣著,衣食住行都皆有所收斂,陛下英明!"
陳賢聽後微微頷首說道:"是嘛!這樣一說,寡人的辦法真的奏效了!?"
李尚書隨即也拍著馬屁說道:"陛下明君治國,如今四海太平,國家富裕,陛下深受百姓愛戴啊!"
"李大人!這話說得甚是動聽,可寡人都覺得不好意思了!"陳賢似笑非笑地說道。
"微臣句句所說,皆是肺腑之言!"李尚書作著揖說道。
"寡人想聽的是實話!是真話!不是恭維諂媚的華麗詞藻!"陳賢高聲說道。
"陛下息怒!"李尚書有些緊張地說道。
"退下吧!下了朝以後回去給寡人反思反思,身為朝中重臣,應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是!陛下!"
陳賢隨後又對底下的大臣們說道:"寡人希望陳國在寡人的治理之下,能夠安定富足,百姓的日子蒸蒸日上,不要有人再忍饑挨餓,各位都是熟讀聖賢書的之人,這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現象,寡人希望從此以後不要再發生!那些貪官汙吏,商賈富甲,一時間不過是因為懼怕寡人新君上任三把火,燒到他們的頭上,不過是一時安穩老實,用不過兩三月,必定原形畢露,本性難移。該給這些人一個深刻的教訓才是!"
"陛下的意思是?"盧太傅謹慎地問道。
"今日午時,皇城東門外,張遠山,趙晏二人,當街斬首!以儆效尤!到時候諸位愛卿別忘了與寡人一同前去觀看才是!"
眾人聽了,麵麵相覷,皆駭然,刑部的王主事說道:"陛下,按照律法,二位大人應該先交由刑部審判,之後再秋後問斬才是!"
"律法?律法也是君王的律法,如今寡人就做主了!張,趙二人證據確鑿,可以免了獄審,不用等到秋後處斬。寡人會在午時三刻之前,先去那裏等著各位!"陳賢果決地說道。
隨後拂袖離去。
"退朝!"趙德高聲喊道。
"臣等恭送陛下!"眾人齊聲說道。
待陳賢走遠之後,眾人又二三人一起分成了幾堆,議論起來。
章台禦史胡範對盧太傅問道:"陛下這意思,直接越過刑部和章台,這是要立威,先給咱們所有人來一個下馬威呀!"
盧太傅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陛下的態度明顯對那些貪腐之人深痛惡絕,雖沒有按照禮法來辦,確也是明智之舉,日後這天下會更光明!"
胡範說道:"這樣,有些人怕是就要沒好日子過了嘍!"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出走。
背後離著他們七八米遠的地方,李尚書追著朱禦史問道:"朱禦史,陛下這是何意呀?"
朱禦史微笑著對李尚書說道:"尚書大人睿智,陛下不是在朝堂之上說得明明白白嘛!嚴懲貪官汙吏,以儆效尤!"
李尚書聽了略微有些遲疑地說道:"可……可是這樣的嚴懲,未免太過苛刻狠辣了吧!"
朱禦史說道:"李大人進士出身,難道不懂得'法不嚴,則難治罪;君不嚴,則難治國'的道理嘛?!"
李尚書聽了點點頭說道:"陛下明智,不過,不過,這斬首的血腥場麵,我就不去了吧!我最怕看殺頭了!"
朱禦史聽了笑了笑說道:"李大人光明磊落,問心無愧,無須懼怕這些!"
說完,便大步向前走。
李尚書看著朱禦史離去的背影,不禁汗顏,用衣袖擦了擦額頭流下來的汗珠,隨後喃喃自語道:"這官強則君弱,君強則官弱,如今這官是越來越難當嘍!"
臨近午時時分。
在皇城外的東門街口,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許多百姓,對囚車上的兩個衣衫襤褸的貪官指指點點,大聲唾罵,還有的對著他們扔臭雞蛋,扔爛菜葉,潑泔水等等。
其中一個瘦瘦的男子說道:"早就聽說這兩個貪汙目無律法,收了當地商賈的好些好處,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無辜可憐的百姓!"
旁邊一個黑黑的臉上有一塊深紫色的胎記的人附和道:"可不是嘛,像他們這種屍位素餐,作威作福,不把百姓當人的官,千刀萬剮了才好!"
囚車所路過之處,百姓們都指指點點,車內的二人成了過街老鼠,昔日的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已經是煙消雲散。
人群中,一個八九歲小孩子突然跑出來站在囚車前麵,手裏拿著一塊臭豆腐,惡狠狠地向二人砸去。
"你們這兩個大壞蛋,就是你們害死我爹爹的!害得我爹被活活埋在礦山裏,又私吞了補償的銀子,害我娘的病沒能治好,都是因為你們!你們該死!狗官!"
"幺兒。"一個頭發花白,有些駝背的老奶奶拄著拐棍蹣跚地走過來,對小男孩叫道。
"奶奶,就是這兩個狗官,他們是害死爹娘的凶手!"小男孩大聲氣憤地說道。
"老天爺開眼!你爹娘在天有靈!終於讓昏官有了報應!"老奶奶說道。
那邊,刑場之上,陳賢已經高高地站在城樓之上,兩邊是文武百官。
"諸位愛卿,都來了嗎?"陳賢問道。
朱禦史回說道:"回稟陛下,除了安瑞王身體有恙,其餘的大人們,都悉數到了!"
"嗯!寡人知道了!通知監斬官,午時三刻一到,立刻行刑!"陳賢說道。
"是!陛下!"朱禦史說道,隨後忙命令身邊的軍官前去通知監斬官。
"這等大快人心的名場麵,待會愛卿們可要睜大眼睛仔細看一看,這樣的機會也不是經常有的!"陳賢對眾人說道。
"是!"
"陛下說得是!"
"臣等遵命!"
…………
大臣們紛紛應著,有幾個也跟著捏了把汗,仿佛劊子手刀下的是自己一樣,還有兩個微微閉著眼睛根本不敢看……
這時,鼓聲敲了三下,底下的監斬官拋出去令牌高聲喊道:"午時三刻已到!即刻行刑!"
刀下的張遠山和趙晏紛紛哀嚎起來,哭喊著:"陛下!臣錯了!饒了我們吧!"
二人話音剛落,隻見劊子手手起刀落,頓時血漿四濺,二人的人頭也隨之落地,滾出去老遠,被不知道哪裏跑來的兩條野狗一口一個叼走了!
隻剩下兩具無頭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地上!
城樓之上的大臣們看了看,都感慨萬分,掩麵不敢直視。
李尚書看了,差點昏厥過去,還好被身邊的周大人拉住,方沒有失態!
明月樓內,蕭明月正喂著籠子裏的一隻草綠色的八哥,琥珀慌忙跑回來說道:"郡主,奴婢聽說了,今日午時三刻陛下親自監斬,將二位貪贓枉法的郡守砍了腦袋!大人們都在場,聽說可是很嚇人,有幾位大人看了差點吐了出來!"
蕭明月聽了,微笑著說道:"我當是什麽事呢!人做錯了事,就要受到相應的懲罰,更何況他們犯的是不可饒恕之罪!"
琥珀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想不到陛下這麽心狠,這還是咱們剛來的時候認識的陛下了嘛?"
蕭明月放下手裏的鳥食,拍了拍手,又接過琥珀遞過的手帕,擦了擦手。
看著琥珀說道:"怎麽?你也和那些心裏有鬼的大臣們一樣,害怕了不是?"
琥珀跟在蕭明月身後,說道:"奴婢就是覺得,如今的陛下已經不是以前的陛下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龍威不可冒犯,看來以後陛下再來,我可要規規矩矩才是,不然,出了差錯,就算陛下不怪罪我,光是想想今日的事,就已經嚇得半死了!"
蕭明月微笑著說道:"別人我不知道,你可以放心,陛下他對別人凶狠,也不會對你嚴厲的!"
琥珀嘻嘻笑了兩聲,隨後說道:"那倒也是,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姐又是陛下心尖上的人,這俗話說廟裏的蟾蜍比青蛙有麵子,連帶著我也不一樣了!"
蕭明月轉身後坐在桌案前,說道:"不許胡說,仔細讓人聽了去,傳出去便不好了!"
琥珀微笑著說道:"小姐不必擔心,奴婢看你和陛下的感情,陛下遲早會冊封小姐做皇後的!"
蕭明月一邊拿起筆,一邊說道:"做皇後?!"
"對啊!除了小姐,還能有誰配做呢!"琥珀說道。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做什麽皇後!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蕭明月說道。
"小姐!小姐難道不想和陛下在一起了嗎?"琥珀說道。
"想是很想,不過,也不一定非要做皇後吧!"蕭明月說道。
"啊?那難道小姐想做妃嬪嗎?""琥珀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問道。
"我嘛!隻想做自己!"蕭明月一邊練著字,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