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站著,一個不願回頭,另一個愧疚的不敢上前。

良久,陳賢還是決定上前同蕭明月說明白事情的原委,而蕭明月在陳賢上前的那一刻便也抬頭看都不看陳賢一眼,默不作聲地行了禮便要轉身離開。

"明月!我不希望你恨我!"陳賢伸出一隻手,隨即僵持地停在半空中,想要抓住蕭明月卻又沒有了勇氣,要放下卻又不甘心。

蕭明月此時此刻停了了繼續前進的腳步,"陳大哥!我不恨你!"

聽著蕭明月這樣叫自己,陳賢的心裏百感交集,既欣喜又感傷,欣喜的是她像以前的時光中那樣稱呼自己,感傷的是她的言外之意是不恨曾經的自己,卻不是現在的自己!

陳賢走上前一步對蕭明月說道:"明月你相信我,就算我真的娶了別人,我也絕對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喜歡,等我,等我完完整整獲得全部的權利的時候,我會向你證明我的……"

話還未說完,就被蕭明月打斷,"陛下,陛下英明,處事自有自己的分寸道理,不必再解釋,明月還有事,要先回去了!"

陳賢一臉誠懇地看著蕭明月說道:"我不讓你走!你不明白,你再生氣,你生氣我要娶別人了,沒錯,表麵上是這樣的,我承認,可是我的心,我的一切都已經跟著你走了,我發誓,隻要我奪回鐵甲軍,我定會讓你成為陳國唯一的皇後,縱使我娶了那甄妙夏,我也絕對不會碰她一根頭發,請你放心!"

說完,便從腰間抽出隨身佩戴的匕首,拔出劍鞘,朝著自己的手心割了一條小指長的口子,隨後攥緊拳頭,血也一滴一滴從指縫流下來,"我曾經是個軍人,我用軍人的方式同你保證,我此生絕不負你,不管再過去多久,再發生什麽事,我的心裏隻會有你。若有違背,便叫我孤獨終老,斷子絕孫!"

"別胡說!"蕭明月忙過去一邊掏出來隨身帶的繡帕,一邊給陳賢包紮著止血,一邊說道。

"不管怎樣,我不希望你詛咒自己,以後不許再胡說。你是一國之君,要有國君的風範!"蕭明月說道。

"好!我都聽你的!"陳賢隨即另一隻手握著蕭明月的手道。

"我……我會回避的!你娶甄妙夏的時候,我會離開的,好幾年都不曾回家去了,我想回去看一看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們!"蕭明月微微低著頭輕聲說道。

"我不讓你走!"陳賢說道。

"我怕你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又更加握緊了蕭明月的手而後說道。

"我……你的手還在流血!"蕭明月說道。

"我不疼,手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裏的疼痛!答應我,不要離開我!"陳賢說道。

"我會回來的!"蕭明月放下了陳賢的手,微笑著說道。

"陛下!"趙德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給郡主請安了!"趙德看見蕭明月便對蕭明月行禮問好說道。

"什麽事?這樣匆忙!"陳賢皺了皺眉頭問道。

趙德聽了看了看蕭明月,隨後低著頭細聲說道:"回陛下,是……是安瑞王進宮來了,說是……說是有要事找陛下商議,這會兒正在勤政殿等候呢!"

陳賢緊鎖眉頭,不耐煩地冷冷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那……"

"你先回去,寡人一會就到!"

"諾!"

陳賢轉過身看了看蕭明月,說道:"明月,好生等著我,這段讓你不愉快的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

說完,便轉身同趙德回去了勤政殿。

望著陳賢離開的背影,蕭明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失望,有眷戀,有心疼……

"小姐,陛下都已經走遠了,咱們也回去吧!這裏風大的很!"琥珀走過來說道。

蕭明月點了點頭,道:"走吧,我們回家去!"

"回家去?小姐已經決定了嗎?要回淮州城去嗎?!"琥珀眼神中有些欣喜地問道。

"嗯!不過此事不要聲張,眼瞎陛下不會輕易放我們走的,我們偷偷的走!"蕭明月微笑著說道。

琥珀也笑了笑,隨後說道:"琥珀都聽小姐的,小姐去哪兒琥珀就去哪兒!"

勤政殿內。

安瑞王被賜坐坐在殿下的一把雕花金絲楠木暖手椅子上,對陳賢叩手說道:"恭喜陛下!老臣此番來是給陛下道喜的,老臣回去細心地問過了夏兒,夏兒坦言對陛下仰慕已久,願意進宮來侍奉陛下左右,還望陛下不要嫌棄夏兒任性不懂事才好!"

殿上的陳賢聽了,心裏不禁冷笑了一聲,想到若不是甄妙夏一廂情願,自己如今也不至於到不得不娶她的地步,暗中再次握緊了受傷的手,心中對甄妙夏確實半分喜愛都不曾有,表麵上卻還要裝出一副歡喜的樣子,微笑著對安瑞王說道:"果然是個好消息,如此甚好,那寡人便讓欽天監選了良辰吉日,準備登門提親,然後迎娶甄小姐!"

安瑞王聽了陳賢這樣痛快地同意了,便笑道:"老臣替夏兒謝過陛下,隻是夏兒這孩子頑劣,老臣擔心她會給陛下帶來麻煩!"

見安瑞王這樣說,陳賢明白地點了點頭,說道:"此事無妨,寡人會先冊封甄小姐為'慧妃',待她再長大些,可以遊刃有餘地為寡人管理六宮事宜的時候,寡人自然會把鳳印交給她,在這之前,她可以在宮裏先適應一段時日,就和在家時一樣,隨便玩玩鬧鬧,都可以!"

安瑞王本意是希望陳賢可以對自己的外孫女更加恩寵憐愛,卻不想陳賢這樣一說,有說的句句在理,如此,自己又不好再說什麽了,隻是心裏為甄妙夏沒能被直接冊封為皇後而鬱悶,表麵上卻也是不能表露出來!

"……陛下所言極是,臣代替外孫甄妙夏謝陛下隆恩!"安瑞王起身行禮說道。

陳賢忙過去親手扶起安瑞王說道:"此時並無外人在,王爺可不必如此見外,你我之間,不僅僅是君臣,也是師生,王爺曾經就像我得老師一樣提攜著我,沒有王爺,寡人也不會有今日啊!如今王爺又忍痛把嫡親的外孫女嫁給了寡人,寡人真是感動,以後寡人的江山,怕是還要繼續仰仗王爺的英勇善戰!"

安瑞王聽了陳賢如此誇讚自己,心裏自是喜不自勝,忙說道:"陛下謬讚老臣了,老臣一把年紀能得陛下器重,老臣願意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甘願效犬馬之勞!"

陳賢拍了拍安瑞王的肩膀,隨即微笑著說道:"王爺,以後你我可就是一家人了!王爺有什麽要求,無論是金銀珠寶還是田地別苑寡人都會滿足王爺!"

"臣謝過陛下!"安瑞王說道。

甄府。

甄妙夏正在自己的房間中興高采烈地挑選著衣服,左一件右一件來來回回地試個不停。

"母親,你快看看,女兒穿哪一件好看嘛?!"甄妙夏一邊站在穿衣鏡前比劃著,一邊問著身後的甄夫人。

甄夫人得意地看著鏡子裏的甄妙夏說道:"我看啊,都好看!我女兒天生麗質,姿容秀麗,是一等一的美人兒,無論穿什麽戴什麽都漂亮!"

甄妙夏聽了,略有幾分害羞地說道:"母親真是的,哪有這麽誇女兒的,都不好意思了!"

甄夫人說道:"傻丫頭,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馬上就要成為皇帝的女人了,這一言一行啊要舉止得體,張弛有度,不要失了大家風範!"

甄妙夏滿臉笑意地說道:"母親放心,我是您的女兒嘛!朝堂上又有外公和父親給我撐腰,日後到了宮裏誰人敢小看我,誰人敢欺負我?!"

甄夫人拉過女兒的手,說道:"夏兒,話雖如此,隻是你從小到大在母親身邊長大,如今卻要離開了,母親還真是舍不得!"

說完,便用懷中的手絹擦著流下來的淚水。

"母親,母親不要悲傷,女兒進宮是為咱們家長臉的事,母親應該高興才是!"甄妙夏安慰母親說到。

"你那飛揚跋扈的性子也該收一收才是,宮裏不比家裏,陛下國事繁忙,你要為陛下分憂,為陛下開枝散葉才好!日後你在後宮的地位穩固了,母親也好放心不是?!"甄夫人說道。

甄妙夏聽了點頭,微笑道:"女兒知道了!知道了!母親,女兒要帶詩棋一起進宮,她聰明伶俐,到了宮裏,肯定會幫得上女兒的大忙!"

"好好好!就依你,詩棋是你從小到大貼身的丫頭,你不說,母親也會給你帶上的!還有伺候你的一眾丫頭,也都給你帶上!"甄夫人說道。

詩棋聽了,忙跪下說道:"謝謝夫人!謝謝小姐!進宮以後,奴婢定當竭盡全力輔佐小姐!萬死不辭!"

"你知道知恩圖報就好,一定要替我照顧好妙夏!快起來!"甄夫人對詩棋說道。

"母親,你說陛下會封我為什麽?是美人還是夫人?"甄妙夏說道。

"傻丫頭,你外公是堂堂的安瑞王,開國功勳,你是出身上等簪纓世族之家,按理,陛下就算封你為皇後也不為過!"甄夫人心中盤算著說道。

"隻要能許配給陛下,女兒便是很知足了!"甄妙夏嬉笑著說道。

"傻丫頭,你的路還長著呢!"甄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