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隨蕭明月回房之後,便要伺候蕭明月香湯沐浴,

"小姐稍等,我去打水!"

蕭明月把玉樓點翠放在了桌案上朝著陽光,回身對琥珀說道:"你順便去問一問周管家,我看他把園子裏的山茶花照顧的很好,想必一定懂得養花之道,這福特物種的牡丹花不比其他花種,嬌慣得很,我想好生照顧它!"

"知道了,小姐!"琥珀一邊點頭答應,一邊轉身推開房門出了去。

蕭明月看著這一盆冰清玉潔,清香嫋嫋的玉樓點翠,就像看著自己最心愛的東西一樣,小心翼翼地照顧,幾乎想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這上麵,以此讓她忘記所有的煩惱憂愁。

琥珀來到了後院,吩咐了幾個老嬤嬤去燒水,又讓兩個小丫頭去拿洗澡盆來,自己便悄悄來到了廚房,看見周四正對家丁們訓著話,隻見周四雙手叉在他圓滾滾的腰上,高聲說道:"今日的事,你們也有些耳聞,若是以後再有生人來,可千萬千萬不要把咱們府裏的狀況坦誠相告,誰知道都是哪國的細作密探啊!一定要學著機靈些!還有這件事就此為止,都不要再說了!"

"是!"下麵的家丁們互相看了看,齊聲說道。

待眾人散了,琥珀踱步上前去拍了拍周四的後背,問道:"周總管!你們剛才在說什麽事情啊?"

周四心驚了一下,忙擠出笑臉回身對琥珀說道:"是琥珀姑娘啊!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事難道就不可以來找您了嗎?知道您貴人事忙!"琥珀說道。

"哪有……哪有!琥珀姑娘有事來找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周四說道。

"若真的是這樣,周總管怎麽好像有些心虛啊!該不會有什麽事瞞著我們吧?"

跟著蕭明月這麽久,琥珀也學得機靈了不少,察言觀色學得也不賴!

"沒……沒……哪能呢!姑娘多心了!"

要說這周四三十好幾的大男人,又生得高大魁梧,卻是個心胸藏不住事情的,見琥珀這樣問他,還等著承認,行為舉止就已經暴露了一大半。

琥珀點點頭,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周總管就是不想同我說實話是吧!有事情還故意瞞著我們!真是活脫脫的把我和小姐當成了外人,既然這樣我就去找宇文公子,大不了我和小姐我們離開就是了!"

說完,便抽泣起來,欲轉身離去。

"這是什麽了?琥珀姑娘可怎麽哭了呢!?周總管,難不成……難不成你欺負她了?"

丁福正巧從外門進來,手裏拿著一個蘋果,一邊清脆的咬著。

"我沒欺負琥珀姑娘!你別胡說!"周四對丁福說道。

"那她怎麽哭了?"周四見琥珀低著頭掏出手絹要擦著淚。

琥珀便用手帕朝臉上胡亂拂了拂,轉而委屈地對丁福說道:"丁大哥,你可一定要為我和小姐做主啊!周總管他,有事情故意要瞞著我們!這分明就是把我們當外人嘛!我看這裏也不用再待下去了!"

"琥珀姑娘,別急別急。有什麽委屈我替你做主了!周總管他怎麽會把你和蕭郡主當作外人呢!我們公子,我還有周總管我們所有人歡迎你們還來不及呢!"

又轉頭對周四說道:"周大總管!這蕭郡主和琥珀是咱們府上的貴客,你說說哪有你這待客之道啊!這不能怠慢了琥珀姑娘!"

隨後又悄聲對周四說道:"你難道看不出來,蕭郡主以後就是咱們的少夫人了!這琥珀姑娘以後就是少夫人身邊的大紅人了!你不能得罪她啊!"

周四看了看丁福,又看了看琥珀,隨後歎氣說道:"我說你們兩個就不要再問了,少爺吩咐過真的不能說!丁福,你好端端來搗什麽亂呢!"

"嘿!我怎麽就搗亂了呢!我……"丁福詫異地問道。

"真的不能說!"

見麵前的琥珀和丁福死死地盯著自己,周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實話告訴你們,是你們回來之前,有一個自稱陳國使臣的人,送來一封喜帖,說是……說是國君和王爺的什麽……什麽外孫女大婚,讓公子前去參加婚宴!"

"那個人還說什麽了?"琥珀忙問道。

"沒,沒了。"周四忙說道。

"太不像話了,竟然大張旗鼓的娶那個甄妙夏,還把消息送到了這裏!"

琥珀說完,便氣憤地往回跑去,準備向蕭明月訴說此事。

"是這樣的事?你不該告訴琥珀啊!回頭蕭郡主知道了該有多難過……你……你知不知道。"

丁福說著,便要轉頭追回來琥珀,剛邁出去兩步,便看見琥珀退了回來,蕭明月正站在她身後。

"郡……郡……郡主!"丁福顫抖地說道。

"您都聽見了?"周四也慌忙地問道。

"嗯。"蕭明月點點頭,一步一步從青玉台階上走了下來。

"周總管,我讓琥珀來找你是想找你討要養花的方子的,我剛得了一株叫玉樓點翠的牡丹,卻不知如何照料它。"蕭明月微笑著不緊不慢地說道。

周四和丁福愣了片刻,隨後周四回過神來,忙對蕭明月點頭說道:"您問我算是問對人了,奴才老家就是種牡丹的,從小看著家人種養牡丹,無論什麽品種,都能養的活。"

"那太好了,有勞周總管了!日後少不得要來叨擾您!"蕭明月說道。

"好說好說!舉手之勞,小姐說得哪裏的話!您是貴客,我們理所應當好生招待!更何況……這以後也就是一……"

話還未說完,就被丁福拽了一下。

丁福使了一個眼色給周四讓他別再說下去。

隨後笑嘻嘻地對蕭明月說道:"郡主!您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少爺吩咐了好多次叫我們一定要好生照顧你,可千萬別想家,就把這裏當作家裏就好了!"

隨後丁福也被周四拉了一把,"幹什麽?我還沒說完呢!"

丁福皺著眉頭對周四說道。

"多謝你們二位,明月有事就先回去了,告辭了!"

蕭明月說完,便轉身離開,琥珀緊跟其後。

留下丁福和周四互相幽怨地看著對方。

一個說:"你剛才為什麽拉我?"

另一個說:"那你剛才為什麽拽我?"

"我……我那是為你好!免得你囉裏囉嗦……"

"那我也是為你好!"

…………

回到了房中,琥珀低著頭自責地說道:"小姐,都怪奴婢不好,您打也好,罵也好!隻要您出了氣,可千萬別傷了自己個兒的身子。"

"傻丫頭,我不會打你更不會罵你!你沒有錯!"蕭明月說道。

"可是小姐……您都親耳聽到了!一定很難過吧!"琥珀低聲說道。

"就算周總管不說,我也猜到了陛下會這麽做!"蕭明月說道。

"啊?!"琥珀疑惑道。

"陛下見我遲遲沒有消息,他既著急同時又怕打草驚蛇,因為直接說我丟了反倒是招來更多人的主意,所以他一定會派人親自送信給宇文迪,甚至包括黨項王還有古卓他們,為的是先探視一番,再做打算!"

聽了蕭明月說完,琥珀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隨後嬉笑著問道:"那麽小姐,陛下和甄妙夏大婚會不會也是個幌子,他們是不是不會真的成親?"

"他們會真的成親,這沒什麽可異議的!"蕭明月輕聲道。

"小姐……"

琥珀替蕭明月感到委屈地說道。

"放心了,我又不會想不開!不是說要洗澡嘛!還不快去打洗澡水去?!"蕭明月催促道。

"哦!對了!已經讓人燒好了水!我這就去打!"

"當心一點,別毛毛躁躁的!"蕭明月囑咐道。

見琥珀出去了,蕭明月隨即倒在**,閉著雙眼,用絲織手帕蒙著臉,片刻,貼在眼睛上的部分便被浸濕了。

"我沒有辦法祝福你們百年好合,隻求你一人安好!就算我們有緣無分!"蕭明月在心裏默念道。

而此時此刻,南陳的勤政殿內,陳賢正在問著自己派去前往北魏使臣是否打探到一些消息。

"回陛下,喜帖已經送到了,隻是屬下被拒之門外,宇文迪的手下說他同歌姬宿醉在房中,尚未蘇醒,不便見客!還對我拔刀恐嚇!"胖使臣說道。

"什麽?歌姬?醉酒?豈有此理!宇文迪他竟然是這樣一個偽君子!他怎麽配喜歡我的明月!"

陳賢氣急敗壞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說道。

"陛下!息怒,可千萬要保重龍體!"一旁的趙德說道。

陳賢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捂著額頭,很是惱火地在殿內來回踱步……

"不對!他偏偏這個時候搞這種事,除非他瘋掉了!上當了!我們都被他給騙了!明月一定就在他府上!"陳賢如夢初醒地說道。

"陛下……您是說,郡主在宇文府,太好了,郡主是安全的!"趙德欣喜地說道。

隨後看見陳賢冷峻地看著自己,便立刻收起了笑容,"恭喜陛下!可以把郡主接回來了!"

"現在還不行!她定是不願回來的!"陳賢歎了口氣說道。

"你趕快派人去監視宇文迪,若是這次事又辦砸了,仔細你的腦袋!"陳賢冷冷地對胖使臣說道。

"是是是!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