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決於我?"蕭明月驚異地問道。

晨玉一邊將手邊剛倒好的一杯茶推向蕭明月,一邊微微頷首說道:"當然。"

蕭明月微微笑了笑,隨後看著晨玉說道:"我想國師說笑了,我確實有心想要阻止戰爭,不過說來慚愧,到現在還沒想到什麽好辦法出來!"

想著晨玉既然能算出來自己昨兒夜的所作所為,蕭明月不僅驚訝,更是想好好試探一下,他晨玉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既然都預料到自己拜月之事,又確定喜雨和此戰自己是關鍵,那麽肯定也知道解決的辦法。

晨玉自然知道蕭明月話中的意思,依舊便不緊不慢地品茗,說道:"隻有郡主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場爭端,也隻有郡主殿下能夠化險為夷,在下並不能相告其中辦法,也並不知道有什麽辦法!"

琥珀在一旁蹙著眉,撇嘴說道:"你這個人真是奇怪,剛才知道的不是還挺多的嘛?怎麽現在卻一問三不知了?我看你就是在賣弄!"

"琥珀,怎麽又忘了禮數了?"蕭明月嗔怪道。

"小姐,奴婢是見這個小國師自以為是的很,再說了若是他所言非虛,那他自己怎麽不去做呢!這麽好的事,他還可以升官發財呢!"琥珀調侃說道。

晨玉聽了,麵不改色地放下手中的石青色茶杯,抬頭看著琥珀微笑說道:"這位叫'琥珀'的姑娘,快人快語,又是個熱心腸,不過觀你麵相,喜怒之間隱藏一絲愁容,代表著女兒家的心事。我便知道你有'愛而不得的人',苦苦藏於心底,暗自癡戀,不知在下說的可準?"

琥珀聽了,略加驚了一下,隨後狡辯說道:"胡……胡說什麽呢?你又不是算命的,如何能猜中我的心事!"

"若是我猜錯了,那你又何必如此緊張,分明是被我言中,自亂陣腳!"晨玉一臉得意地說道。

琥珀不屑一顧地說道:"那你倒是再掐指算一算,我心裏的人是誰啊?"

"莫非是姑娘少年之時一見鍾情的人!?若是的話,姑娘切記不要用情至深,否則必……"晨玉說道。

還不等晨玉說完,琥珀就忙搖著頭打斷。

"算錯啦!算錯啦!哈哈哈!不過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不過你得幫我們小姐出主意,幫我們小姐的忙!"琥珀不依不饒地對晨玉說道。

"隻要郡主有什麽需要,隻要在下能做到,自然會盡全力!這個你們放心,守護這片國土也是我的責任,襄助郡主也是我的責任!"晨玉不緊不慢地說道。

"即是如此,那就多謝小國師了!"蕭明月說道。

"郡主勿要客氣,可有想到了阻止的辦法?"

蕭明月笑了笑,看向晨玉說道:"我想過了,若一味地阻止幾國開戰,反而會適得其反,即便我們成功了,也是'治標不治本',管得了這次,還會有下次。所以,不如放手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去打!"

"啊??!"

晨玉和琥珀聽了,不約而同吃驚地張大嘴巴驚歎道。

蕭明月信心十足地對二人點點頭,"嗯!"

"小姐……"琥珀十分質疑地看著自家小姐。

"郡主是想就這麽讓他們去打?我沒聽錯吧?"晨玉更是驚心地問道。

"沒錯!"蕭明月微笑著說道。

琥珀和晨玉麵麵相覷,兩張臉上充滿著懷疑。

蕭明月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如此緊張,隨後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我、真的沒開玩笑,不過我還沒有說完後麵我們要做的事!你們怎麽就這樣了!?真是有趣!"

"郡主還真是風趣幽默啊!"晨玉起先僵硬的臉龐隨即笑了笑說道。

"小姐,奴婢就知道你一定有好主意的!"琥珀也說道。

"我需要你們兩個幫忙!琥珀,你還要再出宮一趟,不過這次要動靜大些,大搖大擺地出宮,讓越多的人知道越好!晨玉小國師,我要你把近一個月的氣象寫出來給我,哪日有風、哪日有雨,要觀察的詳細一些……"

蕭明月有條不紊地對二人囑托著。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幾人商討完畢,蕭明月便也準備帶著琥珀離開,臨走時再三囑咐晨玉,"請小國師務必要依照我說的去做,有勞了!"

晨玉也客氣地說道:"郡主放心便是,郡主日後還有什麽吩咐,晨玉自會鼎力相助!"

說完,蕭明月同琥珀便轉身離開。

路上,琥珀見蕭明月神情凝重,一言不發地向前走著。

便不禁說道:"小姐,奴婢腦袋笨,不能為您排憂解難,也不能為小姐出出主意。可是奴婢知道,小姐之所以屢次拒絕陛下和宇文公子,也更是有自己的苦衷,之前奴婢不知,如今去了欽天監,見了晨玉,又聽到你們所聊內容,便也能理解小姐的為難之處了,小姐是肩負大任,心係天下人,隻是奴婢也心疼著小姐!"

蕭明月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琥珀,微笑著說道:"傻丫頭,這或許就是我的宿命。每個人一生下來,都有屬於自己的路要走,都有自己必須要去做的事情,這,應該就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琥珀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奴婢知道了,那奴婢的使命就是幫助小姐,小姐要做的事情就是奴婢要做的事情!"

…………

北魏,宇文太師府邸。

宇文迪收到了蕭明月暗中差人送去的信,知道了各國的勾當,以南陳、黨項、柔然為首的幾個大國都見不得北魏有一日的富祿太平,都想趁機分割掉這塊肥肉,然自己也不是被嚇大的,既然他們的兵要來,自己的將自然奉陪到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打進魏國來,算你們的本事!若是打不進來,就把人頭都給我留下!"宇文迪冷冷地說道。

"公子,既然郡主已經把消息送過來了,要不要屬下派人加緊防範?!"丁福說道。

"不!現在他們還在密謀之中,尚不能打草驚蛇,明月送消息過來,也隻是讓我們事先有所準備。敵兵畢竟還隻是一盤散沙,團結起來打我們自然需要時間。這樣,明日你就拿著我的虎符把從甘攏帶回來的八萬士兵暗中分撥調往邊界!"宇文迪對丁福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辦!"丁福應聲道。

宇文迪隨即手握著來信壞笑道:"此時來得正好,陳賢、李元栩、古卓,我們之間不僅是敵對抗爭的關係,還是情敵,這麽久了,早就該有個徹底的了斷!即便你們不先動手,我也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想和我玩'六國破秦'的遊戲,我樂意陪他們玩!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他們的槍剪精準,還是我們的刀法快!"

宇文迪冷峻的表情,加上惱怒時眼中淡藍色的眼珠更加色深,雖讓人看了不敢靠近,卻也比平時嬉皮笑臉,紈絝好閑的嘴臉更加迷人。

隨後又拿起腰間蕭明月所贈玉佩信物,看著蕭明月娟秀的字跡,不禁會心一笑,"這緊要關頭,你如此擔憂我,真是不枉我對你用情至深,放心吧!我一定會贏的,再不讓別人垂涎於你!你隻能是我一人的!"

而陳賢每日都與黨項和柔然兩國書信往來。

李元栩和古卓一個是'老奸巨猾',一個是'初生牛犢'。

黨項王李元栩起初隻願派出八千的精兵,協助陳國攻魏,而古卓則似乎有些不屑於'紮堆兒',想在後方自作主張偷襲北魏,麵對這樣的兩個盟友,陳賢也很是頭疼,連著幾日氣惱得不行。

"陛下息怒,您可千萬要保重龍體!攻魏一事,還需從長計議!"趙公公端著參湯上前說道。

陳賢看了燉做的很是油膩的參湯,更覺得十分沒有胃口。

隻喝了一小口,就叫趙公公撤了下去。

隨後又問道:"趙德,明月有多久沒來看寡人了?寡人倒是十分想念她做的桂花糕和蘆筍濃湯了!"

趙公公忙把剩下的參湯遞給春安,讓他送回禦膳房自行處理,一邊趕忙回憶著說:"啟稟陛下,郡主殿下已經有六七日沒過來了!聽說前幾日郡主在毒日頭下摘花,被曬傷了,就一直沒到咱們勤政殿來!陛下也該去瞧瞧郡主殿下了!"

"在毒日頭下摘花?摘得什麽花?你怎麽不早告訴寡人?是想一直瞞著寡人嘛!"寡人麵露怒色地問道。

"奴才可不敢!是郡主殿下不叫奴才們告訴陛下的,說陛下日理萬機,不能為了一點小事就分了心了!"趙公公急忙跪下說道。

"胡鬧!郡主是為了讓寡人擔憂,那你們就該如實告訴寡人!曬傷了哪裏?讓太醫仔仔細細看過醫治好了沒有?"陳賢擔心地問道。

"這個……雲珠姑娘前幾日過來隻說郡主曬傷了,沒……沒說其他的。想來郡主吉人天相,又是貴氣之人,應該已無大礙了!"趙公公戰戰兢兢地回說道。

"若是郡主她痊愈了,為何沒有過來看望寡人啊?嗯?!"

趙公公平日裏比猴子都精明的人,如今竟被皇帝問的啞口無言,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見趙公公嚇得不輕,陳賢怒氣也消了,遂說道:"罷了,寡人這就去明月樓看望郡主,你同寡人一起過來吧!或是郡主真是像你所說已經無大礙了,寡人也就不怪罪你了!"

"奴才多謝陛下!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