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月拿了李元栩身上的鑰匙,便帶著琥珀和稚儒悄悄來到了白塔前。
夜裏守衛並不多,幾人遂趁著守衛換崗的空隙,用鑰匙打開了塔門,"小姐,會不會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啊?"琥珀有些擔心地說道。
"別自己嚇唬自己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有的隻是裝神弄鬼!"稚儒對琥珀說道。
"別怕!我這裏有狼牙墜子,可以驅魔辟邪的!琥珀,你到我身後來!"蕭明月安慰著琥珀。
"不要!小姐,琥珀得保護您!"
說完,琥珀也鼓起勇氣和稚儒一左一右地走在蕭明月旁邊。
這白塔有四層,加上塔頂一共有二十多米高,幾人拿著宮燈一步步踩著樓梯。
上了二層,不過都是一些黨項的壁畫和古玩,沒什麽特別的東西。
又上了三層,便見有幾個房間,仔細看去,不過是供人休息的居室罷了。
緩緩來到了頂層,幾人隻覺得氣氛變得沉悶,有些怪怪的。
"小姐!"琥珀叫了一聲。
蕭明月和稚儒不約而同地看了琥珀一看,問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就是覺得怪怪的!"琥珀說完,又繼續跟著兩人向前走。
來到了四層塔頂,這裏的窗戶全部被封的死死的,密不透風,雖然是幾層之中空間最大的,可也是最陰沉的。
隻見中間有一個玉石桌案,上麵花瓶裏插著晶瑩剔透的花,仿佛就像睡著了的仙女,"奴婢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這種奇特的花,像水晶一樣!"
琥珀一邊說著,一邊情不自禁地要伸手觸碰。
"別動!那不是普通的花,那是'水晶藍',它的花粉有著劇毒,不過傳說能讓人起死回生!"稚儒說道。
嚇得琥珀連忙把手縮了回去,後退了好幾步,離得那花遠遠的。
"起死回生?"蕭明月不禁喃喃說道。
"想不到在這裏還能看到這種花,這花原本是長在深潭中心的,傳說是有一位美麗的皇後死去之後,不甘寂寞,魂魄幻化成了此花,珍稀難尋。"稚儒解釋說道。
"即使這樣,那定於巫術有關!"蕭明月說道。
"小姐,這裏有一副女人的畫像呀!看穿戴,像是以前的女人!模樣氣質,有幾分像小姐呢!"琥珀驚歎道。
"琥珀!別亂說話,這是對先人的不敬!"蕭明月嗔怪道。
"哦!知道了!"琥珀點頭應道。
隨後也過去看了看,一個西夏的古代女子,身著高貴的白衣,不過隻有一個側臉,右下角落款處寫道:'夏皇妃'接著後麵幾個字已經模糊的看不清了。
"這是誰呀?會不會也和這場巫術有關?"稚儒不禁說道。
"別的地方有什麽奇怪的嗎?!"蕭明月問道。
"在箱櫃裏找到了行巫蠱之術的白蠟,還有燭台,以及銀盆。"稚儒說道。
"再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別的線索。邊邊角角都不要放過!"蕭明月對二人說道。
"小姐,奴婢在桌腳下麵找到了一塊碎紙屑,不過隻有半個字!"
琥珀一邊說著,一邊將碎紙屑拿給蕭明月查看。
蕭明月看時,隻見一張蠟黃的油紙,應該是一張紙的左下角部分,也就是文章內容的末尾(注:古人寫文章,是從右到左,從上到下的順序),雖隻有半個字,蕭明月卻看得出是一個'魂魄'的'魄'字。
"這應該是一篇祭文!"蕭明月說道。
"祭文?巫師還要寫祭文啊?!"琥珀不明所以地問道。
"我想應該是在祭奠什麽人吧!可能是黑巫一族的什麽創始人和庇佑神之類的!"稚儒說道。
"有道理。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被人發現就麻煩了,我們趕快離開吧!"蕭明月對兩人叮囑道,一邊又把碎紙屑放在了袖子裏。
於是,三個人便又急匆匆出了白塔,幸得無人撞見!
回到了芙蓉軒,李元栩依舊躺在**呼呼大睡,蕭明月便也放了心了。
便掏出那塊隻有半個"魄"字的碎紙屑,坐在桌案前思索著,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想到如果說李元栩和老黑巫聯手,想要消滅各國,可為什麽白塔上要掛著一副女人的畫像呢?黑巫之中,皆以男性地位最高,沒有道理去祭拜一個女人;而黨項的曆史之中,也從未聽說過有哪位精通巫術的女神!那麽究竟那畫像裏的女人到底是誰呢?祭文又是寫給誰的?還有桌案上的'水晶藍',到底是幹嘛的?
蕭明月伏在桌案上,直到後半夜才堅持不住昏昏睡去,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起來的時候,兩個小宮女已經準備好了早膳,而自己卻睡在床榻上,李元栩也不知什麽時候離開的!
琥珀進來微笑著說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我會為梧兒姐姐梳洗打扮的!"
"琥珀,你睡在耳房,知道李元栩什麽時候離開的嗎?"蕭明月問道。
琥珀搖搖頭,低聲說道:"昨兒夜裏回來的太晚,奴婢的睡眠您是知道的!睡著了雷打不動!"
"難道他很早就離開了?"蕭明月不禁在心裏想道。
二人正說話間,便有宦官前來稟報,說道:"大王有吩咐,說讓梧兒姑娘吃過飯去馬場看賽馬!"
"知道了。"蕭明月說道。
"看賽馬!這個黨項王搞什麽名堂?"琥珀不禁說道。
"不是'鴻門宴'就好。"蕭明月說道。
"鴻門宴?不會吧?黨項王難道發現了小姐迷暈了他?要給自己報仇不成?"琥珀在旁說道。
想著若是李元栩真的生了自己的氣,應該不會把自己抱到床榻上吧?反而讓自己酒足飯飽、梳洗打扮去陪她騎馬?世上並無這樣對待'仇人'的道理。
可是到了馬場,蕭明月才知道,這雖不是什麽鴻門宴,可也與鴻門宴差不多少了,若有黨項的貴族,公子王孫們都在場,還有恨不得掐死自己的紫姬!
不禁在心裏感歎,"女兒家說到底還是有一個好一些的娘家出身,或者自己有些名氣的好。不然像自己這樣,如今隻有借用這個巫女梧兒的身份,人人都不會把自己看在眼裏,都想看自己的笑話,就連李元栩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可能自己就如同這些馬兒,是他的一件東西罷了。
不過也罷,管他什麽困難,自己都要用梧兒這個身份去克服,查出真相,阻止陰謀,才是自己的第一要緊事。
"梧兒姑娘,大王讓你過去坐在他的身邊!"李元栩身邊的一個侍從過來說道。
"知道了。"蕭明月回道。
自己便順著李元栩的意思,坐到了李元栩右側的位子上。
李元栩轉過頭對蕭明月笑了笑,沒有說話。
倒是左邊的紫姬,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蕭明月。
蕭明月索性也不去看她,想著'眼不見心不煩',自己可不是來和她爭寵的,雖然她並不知道,不過自己就算對她示好,也會被當做是示威。
"大王,五十匹上等的駿馬等待您的挑選!"一個高大的侍從跑過來說道。
"讓大家先挑選吧!本王最後一個就好!"李元栩說道。
隨後又問道身旁的蕭明月,"梧兒會騎馬嗎?"
蕭明月本想拒絕,可是想著自己隻有近一步接近李元栩,才有更多的機會,正在矛盾之時,紫姬冷言冷語地說道:"鄉下來的巫女,怎麽會騎馬呢?除了模樣標致些,長得像大王妃之外,不過是平庸之輩罷了,大王不該為這般女子費心!"
"住嘴!"李元栩嗬斥道。
紫姬急忙起身低著頭對李元栩說道:"臣妾該死!勿提及了不該提及的人!"
"下不為例!"李元栩說道。
"大王妃?看來是個關鍵的人物!"蕭明月在心裏想道。
"不會騎馬也沒關係,瞧你今兒的裝束也輕便,本王教你!"李元栩隨後對蕭明月說道。
"多謝大王!"蕭明月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