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月安慰二人不必擔心。
知道二人對自己的盡心,便也不忍心再讓他們為自己憂愁,便趕忙安慰道:"春安,采薇,沒事的,即便宇文太師來了,相信李公子更會平安無事的!"
"郡主,您要是有什麽需要奴才幫忙的,盡管吩咐。奴才除了陛下,便對郡主萬死不辭!"春安對蕭明月說道。
蕭明月瞧著春安和采薇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不過放心吧!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般糟糕。春安,你回去告知陛下和宇文太師,就說我會備好糕果點心等著他們!"
"是,奴才這就回去。"
看著春安離開,蕭明月便吩咐宮女太監們忙活起來。
將明月樓簡單布置灑掃了一下,叫采薇做了些容易的糕點,又動手煮了茶,
宮女小黛含笑道:"郡主,這些事就交給奴婢們去做吧!郡主不用親自動手的,郡主還是趕快梳妝打扮一番吧!"
采薇端著百合羹和桂花糕進來,一邊小心翼翼擺放在桌子上,一邊也道:"是啊是啊,郡主,您什麽都不用做,隻管好好梳妝打扮就是。小黛,趕快去把郡主那件蜜合色繡著牡丹花的錦褶裙取過來。"
"我身上這件便不錯,不必如此勞煩又是梳妝又是換衣裳的了!"蕭明月見采薇和小黛如此攛掇,便微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郡主,陛下和宇文太師來特地來看您,如此隆重,郡主怎麽能不好生打扮呢!"采薇道。
蕭明月知道,采薇在自己身邊待的久了,就越發伶牙俐齒,就連自己好些時候都辯解不過她。
"為我梳一個靈蛇發髻吧!妝容要淡一些!"蕭明月微笑道。
"是,郡主國色天姿,無論怎麽打扮都讓人離不開眼!"采薇一邊為蕭明月梳著秀發,一邊微笑道。
蕭明月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十幾年前那個豆蔻年華的小女孩了。
自己的臉上似乎早已經沒了秀氣和靈氣,她是這樣認為的。
三個人的感情糾葛牽扯了十幾年,也是時候做一個了斷了。
蕭明月為自己上了淺鵝黃色的胭脂,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壁畫中走出來的仙女。
"采薇,我的容顏是不是衰老了許多?!已經不再像當年了吧?"蕭明月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卻是有些許不自信。
其實,她的容顏絲毫未變,左不過是成熟了些許罷了,五官精致未變,依然膚如凝脂,一肌一容,盡態極妍。
隻是,接下來想做的事,自己心中並無十足把握,但是卻要全力以赴。
這天下表麵上看起來十分太平,各國不過也都是利益捆綁的關係罷了。
和,是因為利益。
那一旦利益有變,各國之間也隨時有可能再開戰。
蕭明月要做的事,就是阻止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她要盡自己所能,讓天下太平得更長久。
天下群分,如今自然是以陳,魏兩國為首,既然宇文迪來了,兩國之主皆在,那也就最好不過了。
這個節骨眼上,大家主和,隻要陳賢和宇文迪支持達成盟約,其他幾國自然也不會拒絕。
若是這盟約達成,蕭明月自然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陳賢和宇文迪到的時候,蕭明月正在門口等候。
宇文迪看了一眼陳賢,言語間有些嗔怪道:"這裏雖然亭台樓閣盡有,布置的也僅次於你的芸清殿,可是宮人卻不多,怎地還讓明月親自等候在此呢?!!
陳賢回說:"你也知道,明月不喜歡熱鬧,自從蓮生和晴玟出嫁以後,也就越發清淨了,至於這大冷天出來相迎,還不是看在你遠道而來,主任親自迎接客人!"
一席話,倒是話外音把宇文迪看成多餘的外人,言語間蕭明月和自己才是主人,宇文迪是客人。
宇文迪倒是也不惱火,知道陳賢一向對自己就是酸言酸語的,更何況自己是來看望蕭明月的,因此並不十分在意,隻當做耳旁風一般。
"明月,好久不見,身上可好?最近可有什麽煩心事沒有?!"宇文迪走上前關切地對蕭明月問道。
陳賢隻帶了貼身侍衛一人,還有春安,宇文迪也隻帶了乙未,因此也都算自己人,三人又是舊識不止,因此蕭明月也沒有對二人多禮。
畢竟,這種情形之下,若是蕭明月多禮,對二人來說,倒顯得見外了。
隻有一旁的宮人太監行著大禮,跪在地上,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我一切都好。不過你們來的正是時候,我剛沏好了一壺蒙頂茶!快進來吧!"蕭明月微笑著對二人道。
三人說話間便進了內堂。
蕭明月忙招呼二人就坐,讓采薇和小黛去把糖蒸酥酪端過來,給陳賢和宇文迪品嚐。
二人看小黛雖然年紀不大,雖然話不多,可是做事很有規矩,宇文迪忍不住看著蕭明月誇讚道:"這個小宮女倒是機靈,不虧是跟在你身邊的!"
"宮女就該這樣,做好自己分內之事。月兒,今日你的氣色很不錯!"陳賢開口對蕭明月誇讚道。
"隻是今日?!"宇文迪從陳賢的話中挑出毛病來。
"自然是日日都不錯,今日你來,自然也就更好了!"陳賢自然當仁不讓,回著宇文迪的話。
"那陛下應該不介意我在這裏多住些時日吧?我也許久未見明月了,甚是想念,我們有許多話要說!"宇文迪笑嘻嘻迪說道。
"當然可以,不過寡人也會陪你!"陳賢麵不改色地對宇文迪道。
陳賢還是如同醋甕一般,不肯讓宇文迪和蕭明月多相處。
宇文迪含笑看著陳賢,不禁調侃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怎麽還像一個小公子一般渾身上下酸酸的呢?已經是做了父皇的人了,又不是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
一番話,在一旁的采薇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小黛原本是不敢發笑,但是看著采薇指著自己幾乎憋著要笑岔氣了,
便也在心中偷偷跟著笑,抿著嘴,又不敢十分明顯。
"采薇,小黛,你們兩個先下去休息吧!"蕭明月對二人叮囑道。
二人正是巴不得離開一會兒,順順腸子,不然也要憋壞了自己。
遂一前一後離開了內廳。
出去之後,二人到了小廚房,小黛這才趁機會對采薇問:"采薇姐姐,小黛愚癡,竟不知道陛下和宇文太師關係如此微妙,方才聽他們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不像敵對國,倒像是摯友互相調侃的樣子呢!"
采薇知道小黛想問什麽,方才的畫麵,不要說是放在十年前,就算放在陳賢剛登基那會兒,或者宇文迪當了太師的時候,采薇也都是不敢想象的,
"不管你覺得奇怪,就算我……若是放在前幾年也覺得奇!"采薇低聲道。
小黛聽采薇這樣說,也就越發好奇了,
央求著采薇給自己講解一二。
"好姐姐,您就給小黛說說吧!這陛下還有宇文太師如何在郡主麵前俯首稱臣了一般呢?不僅相處融洽還談笑風生!"小黛同采薇說。
采薇躲不過小黛的央求,便一五一十地把一些小黛不知道,
且無關緊要的事情經過告訴了小黛。
小黛聽後,瞠目結舌,對蕭明月越發佩服的五體投地。
三個人單獨相處,自然自在了些,
不過宇文迪也是想有話與蕭明月單獨來說,比如李宣的事情,他也想多了解一下。
"陛下,真的不打算回避嘛?"宇文迪看著陳賢問道。
"你都在這裏,寡人為什麽要離開?有話不妨直說,當然了,你可以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用顧及寡人,隻當寡人不存在便是了。"
陳賢剛把李宣關進大牢,這會兒又來了宇文迪,心中自然是憂慮煩悶,
蕭明月不想讓二人繼續爭執,便隻得開口對二人道:"好了好了,不必彼此置氣了,宇文迪,有什麽話,你隻管說就是了,若是你們都不說,那我就要說了!"
"明月,我沒什麽要緊事,還是你先說吧!"宇文迪道。
蕭明月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就先說了,我想趁著你們兩個都在,與你們商議一件事情!還希望你們可以答應我"
二人聽後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眼。
隨後又各自好奇地問道:"明月,有什麽事隻管說就是了!"
"隻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
蕭明月看了看宇文迪,緊接著又看了看陳賢。心中充滿期待又有著顧慮。
可是天下大事,又是最重要的事,無論有多困難,自己都要全力以赴。
隨後開口道:"天下的事,都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這也確實是亙古不變的規律和道理,不過規律是死的,可是人是活的。戰爭,殺戮,明爭暗鬥,皆勞民傷財,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真心議合。為了天下人,也為了我!這件事,我真心希望你們二人率先同意,以身作則,這樣中原各國也都會以和為貴,對天下百姓來說,才是最重要,最關鍵的事情!"
蕭明月所言句句在理,二人也聽的一清二楚。
隻是,二人表麵上"親兄弟"一般的關係,也都是看在利益和蕭明月的顏麵上。
突然要關係更進一步,彼此便少不得在心中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