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趁機高聲喊道:"今日難得玫瑰仙子願意為大家彈奏一曲,諸位可要多多打賞啊!"
隻見那玫瑰仙子用纖細如玉的手指,輕輕撥弄了幾下琴弦,眾人皆豎起了耳朵,無一不瞪著眼睛注視著玫瑰仙子。
隻聽見一陣急促地彈弦之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連門口的車夫和乞丐也扒著門縫往裏瞧。
真可謂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老板在一旁吆喝著,底下和樓上的看客們都紛紛打賞,一時間,金銀滿盤,珠寶滿地。
都高聲為玫瑰仙子的曲藝而呐喊!
"如此高超的手法,就連皇宮裏的樂師也無法比及啊!"蕭娡如癡如醉地說道。
"聽了她的曲子,鏗鏘有力,曲調張弛有度,真是不往白來一遭!"蕭明月也點頭讚美道。
蕭娡又說道:"那我們也打賞吧!"
說完,便把自己隨身帶的玉佩摘下來,打算送給玫瑰仙子。
"這可是娡兒隨身帶的玉佩,怎麽舍得送人?"蕭明月說道。
"再好的玉佩,也比不上她的指法!若是我能帶她回宮,讓她待在我身邊就好了,那樣便可以日日都聽到這樣好聽的曲子了!"
"凡事有度,若是真如此,隻怕沒多久公主就會厭倦。"蕭明月微笑著說道。
"才不會呢!"說完,把玉佩遞給身後的小丫頭,讓其轉交給玫瑰仙子。
又對蕭明月說道:"娡兒真想親眼見一見這玫瑰仙子的容貌,是否真的如同她的技藝和名字一樣讓人動容。"
蕭明月湊近對蕭娡說道:"方才她上台的時候,我倒是瞟見了幾眼,應該就是個美人!
"真想看看她麵具下麵的臉!"蕭娡一邊盯著底下的玫瑰仙子一邊說道。
"想看她真容的,應該不指你一個!"蕭明月說道。
"哦?那你說我們今晚能看到嗎?"蕭娡問道。
"恐怕很難吧,不是說這個玫瑰仙子一個月裏隻有不到半月的時間才登台表演嗎?想必是不願意經常拋頭露麵的。"
說完,蕭明月轉身問道身後的小丫頭。
"可有人見過這玫瑰仙子的容貌?"
小丫頭聽了,連忙搖搖頭。
說道:"奴婢不曾見過。而且好像就連老板都沒有見過。據說這位玫瑰仙子從不以真麵目示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肯出大價錢為一睹芳容,玫瑰仙子也是不為所動。老板也拿她沒辦法!"
"拿她為什麽不讓人看啊?是不是因為長得太美,怕這裏的男人們為了她打起來?"蕭娡說道。
小丫頭皺著眉頭,搖頭說道:"好像聽說是左臉上有一塊疤痕,不方便見人。"
"怪不得她一直帶著麵具和頭紗,還隻遮住了左邊的臉。"蕭娡若有所思地說道。
"想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蕭明月看著底下的玫瑰仙子說道。
"這首曲子快結束了,趕緊把我的玉佩送過去,別忘了!"蕭娡催促著說道。
"是,公子,奴婢這就送去!"小丫頭說道。
"公主那一塊,可是上好的和田美玉,雕刻手法高超,又是先帝親自賞賜,公主真的舍得?"蕭明月再三問道。
"嗯!不知怎地,我一見這位玫瑰仙子,心裏就有說不出來的喜歡!"
蕭娡說道。
"……公主?"蕭明月看著一臉歡喜的蕭娡,輕聲問道。
"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並非斷袖,隻不過是欣賞她的才華罷了。"蕭娡連忙解釋說道。
蕭明月聽了"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又說道:"我不過是開玩笑罷了,娡兒多慮了!"
蕭娡嗔怪地小聲說道:"明月姐姐!你太壞了!"
說完,便扭頭故意不搭理蕭明月。
蕭明月見蕭娡有些不好意思,便哄著蕭娡說道:"娡兒別惱啊,一會兒散場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蕭娡問道。
又想了想說道:"那我要吃炭烤豆腐,油炸丸子,還有小籠包……"
"好好好,娡兒想吃什麽都可以!"蕭明月說道。
"嘻嘻。"蕭娡笑道。
一曲罷,玫瑰仙子便停止了表演。
而觀眾們皆是意猶未盡,便央求老板再讓玫瑰仙子彈奏一曲。
老板雖然愛財,卻也懂得經商之道,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
便安撫道:"這是我們妙音坊的規矩,每個月玫瑰隻有十三天登台表演,每次隻彈奏一首曲子。還望諸位多多包涵,請見諒!"
說完,便讓人帶著玫瑰仙子離開。
底下的觀眾雖覺得還沒盡興,卻也得遵守這裏的規矩。
便是都惋惜,希望下一次再看到玫瑰仙子的表演。
可是卻偏偏有一個不守規矩的胖子,穿金戴銀,滿身的綾羅綢緞,看起來是一個富家少爺。
非要讓玫瑰仙子到自己府裏去表演,讓手下的幾個家仆為難老板。
老板很客氣地推說:"玫瑰她從來不外出表演!"
胖公子起身發怒道:"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小爺我看得起她,讓她跟小爺回府,這好處嘛自然不會少了她的!若是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小爺不客氣了。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龐家在建康城的勢力,那可是一手遮天,呼風喚雨。如今的當朝太傅大人,陛下身邊的紅人,那是我的親舅爺,就算是公主,那也得給我三分薄麵,更何況是一個彈曲的。"
說完,便走到玫瑰仙子身邊,說道:"給你兩條路,一個跟我回家,為我彈唱。否則的話,你以後別再想在這建康城待下去!"
玫瑰仙子絲毫沒有被龐胖子的言語所驚嚇到,而是十分鎮靜地說道:"奴家今日彈曲兒累了,還望龐公子體諒,不要為難玫瑰,也不要為難老板,玫瑰自是感激不盡!"
龐胖子冷笑一聲,伸出來一雙胖手向玫瑰的肩膀摸去。
"放心,誰不知道我龐小爺最是憐香惜玉之人,你若乖乖跟我回去,那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便不用再到這裏賣藝了。隻服侍小爺我一個人就夠了。"
玫瑰仙子推回了龐胖子的胖手,說道:"多謝龐公子厚愛,隻是玫瑰福薄,隻配在這妙音坊賣藝,哪裏配得上去服侍公子呢!"
龐胖子見玫瑰拒絕了自己,便沒好氣,不耐煩地說道:"少廢話,小爺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我看上的女人還沒有一個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說完,便命令幾個家仆,說道:"來人啊,把這個女人給我帶回去!"
"是"家仆齊聲說道。
說完,便都動手準備扛起玫瑰仙子,強行帶回龐府。
"這廝太可惡了,大庭廣眾之下強搶民女,還對公主出言不遜。"蕭娡氣憤地說道。
"公主先別激動,我看這玫瑰或許可以給自己脫身。"蕭明月平靜地說道。
"哎,這龐侯爺家的龐大公子,平日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想不到今日又來這裏搗亂了!"
旁邊的一個穿藍衣的男人說道。
"可不是嗎?龐侯爺是當今太傅大人的親侄子,老來得子,膝下就這麽一個兒子,自幼嬌生慣養,目中無人,這誰敢出麵阻止他啊,那就是等於找死!"另一個穿紫衣的男人說道。
"可不是嘛!聽說上個月打死了城西的一個賣菜的,縣太爺都不敢到家裏去抓人,如今還不是逍遙法外。哎呦,誰讓人家會投胎,有後台呢!"另外一個穿著綠衣的男人說道。
"還有沒有王法了,真是的!什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過說說罷了。"紫色衣服的男人說道。
蕭明月聽了,問道:"聽幾位大哥說,這龐公子罪大惡極,難道就沒人敢管嗎?"
藍色衣服的男子說道:"噓!人家是龐侯爺的兒子,又是當今太傅的侄孫兒,誰敢說一個不是啊,小兄弟,我看你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可千萬別亂說話啊,保命要緊,若是讓著龐公子聽到,你小命可就不保了!"
蕭明月想著,這龐胖子是薛太傅的侄孫兒,他犯了罪,薛太傅不會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卻如此縱容,這正是揪住薛太傅小辮子的好時機。
正在想如何對付薛太傅,又要幫玫瑰解圍之時。
底下卻動起手來了。
隻見龐胖子的兩位家仆對玫瑰生拉硬拽,玫瑰不從,將一位家仆推到在地。
龐胖子忙嗬斥其他人準備對玫瑰動手。
五六個壯漢一起動手,把上前阻止的老板等人踹倒在地。
又抓住玫瑰,將其衣襟撕破,露出來一塊雪白的膀子。
"住手!"蕭明月大聲喊道。
"你是什麽人?敢管我龐小爺的閑事?"龐胖子滿頭大汗看著蕭明月說道。
蕭明月起身不緊不慢地走下樓,蕭娡緊隨其後。
蕭明月微笑著說道:"早就聽聞龐公子大名,不想今日在此得見,真是幸會幸會!"
龐胖子聽了,上下打量了蕭明月一番,不屑地說道:"你這個小白臉是想英雄救美不成?我勸你趕緊離開,否則別怪小爺對你不客氣!"
說完,便同幾個家仆怒氣衝衝地看著蕭明月。
蕭明月含笑說道:"我想龐公子是誤會了,在下並非想對公子不敬。隻不過龐公子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這眾人麵前為難一個姑娘家,還動粗,實在是有失身份,自貶身家!"
龐胖子正要說話時,蕭明月又靠近龐胖子耳邊說了幾句話。
龐胖子聽完仍心有不甘,但卻似乎有所顧忌,想了片刻,便對蕭明月說道:"今日就給蕭兄弟幾分薄麵,若非蕭兄弟先看上這小妞兒,今日她無論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說完,便帶著家仆灰溜溜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