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慘烈

夜色迷茫,掩飾著奪命利箭。

無數如暴雨般的箭矢,從臨街窗口和角落不斷的射出,嗖嗖作響,瞬間襯得呼嘯風聲消失無蹤,顯得格外恐怖,時不時有利箭命中引發的悶嚎,而那些不幸中箭卻沒死在的人,痛苦地倒地翻滾。

狹長的兩條行人道擠滿三百多人,於黑衣男子來說是絕對的靶子,隻要把利箭射入對麵步行道,總會有人慘叫倒地,即使東係高手想揮手把它劈落,擁擠的同伴也會撞翻他們,讓利箭奪取生命。

交叉射殺!

一支支利箭蜂擁而至像是棺材釘釘入木頭般悶響,把這陰沉迷蒙夜晚變得更加恐怖,所幸江破浪的頭腦還算清醒,一邊指揮東係高手散開或者貼牆躲避,一邊讓他們抬起槍口射殺這批黑衣人。

廝殺徹底拉開帷幕。

雖然伏擊者占據了地利還握著弩箭且先發製人射敵,但這場對戰依然是不公平的廝殺,再多的弩箭也難敵百餘支槍口的轟擊,所以在撂倒五十多名東係精銳後,兩排窗口瞬間被子彈凶殘壓製。

在重新打開的車燈中,無數把槍口對著黑乎乎窗口噴吐出帶著瘋狂咆嘯的子彈,東係精銳的眼珠子似乎都在滴血,硝煙升騰,連車子大燈都因此而變得朦朧,萬歲街上填滿了子彈閃耀的曳光。

更有明亮櫥窗在槍聲中轟然破裂分崩離析,牆壁斑駁彈射起無數沙石碎片,甚至連頭頂的街燈都被打熄了七八盞,不少黑衣人慘叫著倒栽蔥的從樓上墜落下來,手中弩箭也當當當的跌落在地。

子彈的曳光撕裂夜空。

子彈的凶猛讓利箭破空聲漸漸減弱,躲避的東係精銳也現身反擊,手中隻有冷兵器的伏擊者,很快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靶子,他們鮮活激昂的生命,常常是以一種不屈的姿勢,在槍聲中摔出來。

“上!”

江破浪背靠著一根柱子微微偏頭,數十名東係高手立刻踹開店門闖入,尋找上樓的入口去對付伏擊者,他們從四麵八方包圍了過去,雖然還存在著一定距離,但各種各樣的喊叫聲,震顫著空氣。

腳步聲更是讓人感覺到窒息!

一名東係高手在上樓途中毫無征兆向兩邊角落開出兩槍,槍聲還沒有落下時兩個黑衣人就摔了出來,胸襟染血再也沒有了生機,他們手裏都抓著一把弩弓,隻可惜根本沒機會射出奪命的利箭。

又有一名東係高手不知哪裏找來一個燃氣桶,點燃後二話不說就丟入一個藏有黑衣男子的房間,隨即反手拉緊房門靜等爆炸,等裏麵篷的一聲響起過後,他才踹開房門提著槍械去檢視生還者。

然後他對著殘留一口氣的黑衣人扣動扳機。

砰砰槍聲過後,滿地的屍首!

雙方很快在臨街建築內外混戰起來,刀光劍影箭來槍往,鮮血和喊叫成了主旋律,誰都清楚殺掉對方是自己活下去的基礎,所以出手完全就是大開大合的視死如歸,四周很堆滿了雙方的屍體。

不過屍體中三成是東係精銳七成是伏擊的黑衣人,在對方槍口和高手雙重壓製下,黑衣人連同歸於盡的機會都下很多,往往要兩三個人才能換來對方一條性命,而弩箭完成使命後也成了廢鐵。

戰況激烈,黑衣人不斷被清除!

遭遇襲擊江破浪並沒有在此過多停留,他領著數十人大步流星走向前方,他心裏清楚,這裏出現伏擊者還阻擊如此激烈,那就意味著東太白他們格外危險,所以江破浪要不惜代價趕赴到院子。

“殺!”

經過一處售賣洋娃娃的玩具店,原本擺放著十餘個模特的安靜櫥窗,猛然響起的低叱怒吼,就如一聲聲悶雷,櫥窗玻璃瞬間破碎落地,十餘名模特直接撲出來,手中抓著匕首抱住一個東係高手。

雙方就地潑婦打架般的四處翻滾起來,撲通聲撞擊聲慘叫聲響起,與此同時,店裏又爆射出五六個黑衣男子,二話不說就朝江破浪撲了過去,光與影的交錯,看上去就如萬千鬼怪在跳躍舞蹈。

“找死!”

江破浪眉頭一皺不退反進衝上去,踢起一把軍刀就無情砍殺起來,他出手狠辣手法刁鑽,撲向他的黑衣人頃刻被他反壓,不時有人發出慘呼和人影飛出,撒濺的鮮血是半空中忽然飄落的雨點。

這場戰鬥來的突然,結束的也同樣迅速。

一名男子被江破浪一腳踹得斷線風箏般飛向欄杆,當他單手撐在牆壁轉身時,他發現江破浪已殺到麵前,接著以雷霆擊勢揪住他的頭發,猛的下拉,同時抬膝迎了上去,發出一記巨大碎裂聲。

這聲巨響占據了他的整個世界,接著江破浪像甩布袋般把他甩出,讓他的後腦勺也跟堅硬的牆壁撞在了一起,飛濺而出的濁白腦漿,可以證明他意識的消失殆盡,隨後江破浪一腳踩破他腦袋。

“殺!”

又有一人向江破浪衝過來,後者彈掉身上的一抹鮮血,接著拔出腰中的沙漠之鷹,直挺挺頂向下意識收住腳步的對手,在黑衣人目光一沉時江破浪毫不猶豫扣動扳機,直接轟飛他的半邊腦袋。

另一人剛剛撿起一把槍鎖定江破浪,卻發現視野中出現對方的槍口,手指剛剛貼在扳機,一顆子彈就洞穿他的眼睛,在他頭顱兩邊都濺射出鮮血,隨即他就直挺挺的向後跌出,再也沒有生機。

塵煙仍然在飛揚,喊叫卻已經歸為平靜、、

從店鋪撲殺出來的十八名黑衣男子盡數被江破浪他們擊殺,其中有七人是死在他們的槍口下,屍體全部以千奇百怪的姿勢,破口袋一般分散在欄杆四周,濃稠的血腥氣息,彌漫在整個長街中。

東係精銳也折損了四個人,此刻正騰升著殺氣,不過他們也沒有加入身後戰團,而是步伐穩重跟著江破浪前行,這些伏擊者十之八九是炮灰,殺掉他們沒有多少意義,反而會阻滯東係的部署。

“省點子彈!”

江破浪把沙漠之鷹揣回腰間後,向跟隨自己的數十名東係高手發出指令,他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趙恒就頭痛不已,知道後者隻會敬畏實力,如果自己沒點硬家夥的話趙恒很可能連他都會幹翻。

幾乎在江破浪他們揣回槍械走到路口時,百餘名清幫成員就從各個角落湧出,一個個精神抖擻呈現著死誌,手中砍刀也在低垂中閃爍著光亮,在他們靠近中,一名眼睛清亮的年輕人也冒出來!

年輕人一襲很潔淨的灰衣,臉容不見半點情緒的波動,雖然他的年紀看起來還不大,但自有一種說不出的生機蓬勃,簡單點說,這個年輕人不是沒有理想的鹹魚,而是一個想要上位的野心者。

“殺!”

沒有太多廢話,三名東係高手已經撲上去,擒賊先擒王,隻是他們匕首雖已拔出,卻幾乎連施用的機會都沒有,在眾人愣然中,一臉平靜的長空的身形突然展遠,詭異欺身進一名敵人的懷中。

他反掌一切,這人身軀一震,手撫咽喉倒下,沒有慘呼聲,甚至沒有半點血濺,他的脖子已如麵條殷軟軟垂下,接著長空右手一振,七尺銀槍頓時寒光四射地爆出,後麵一名東係高手身子一震。

隨後他捂著胸膛向後麵直挺挺跌飛出去,而指經間鮮血向外溢出,也沒有發出慘呼,他的心髒已經被長空一槍洞穿,最後長空把另一人踹飛在欄杆上,後者在腰斷吐血而死之前發出的淒厲慘叫。

也就是這嚎叫,江破浪站了出來。

他臉色保持著平和,腳尖連連踢出地上砍刀,一把又一把打在長空的銀槍身上,以此來緩解他即將麵臨的壓力,也為手下化解滅頂之災,下一秒,江破浪抬起了左手,電閃般的戳向長空心口。

江破浪的武道修為從來不差,已經達到了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他的心就是劍,他的手就是劍,他身體的任一部分都是他的武器,轟然擊出必難阻擋,長空見狀身子一側,隨後伸手一握。

他這握的很是自然,就好像是老朋友見麵打招呼,兩個人的手在半空中握在了一起,兩人的目光仿佛有質的物體般撞擊著,在無形中似乎都能感覺到那猛烈撞擊,讓後麵廝殺群體都沉寂一會。

那一刻,天地似乎也停止了轉動。

“想不到趙恒有你這種高手,可惜了可惜!”

江破浪嘴角淌出一抹鮮血,下一秒,他猛然咬破自己的牙齒。

一口白煙,從他嘴裏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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