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不甘
一如既往!
今天早上也和平常一樣,金貴妃起床時由剛剛提升的華家總管為她準備好她當天要穿的衣裳,在她的臥房外那精雅華美的廳房裏,喝過一碗來自疆城的烏龍茶後,金貴妃就坐上她的專車會客。
華家很快就要離開京城了,在這裏住了足足十九年多少是有感情,金貴妃常常感慨這是她的第二故鄉,為了以後回來還能讓人記得,金貴妃利用離開前的空擋,親自拜訪京城位高權重的大佬。
她拿著那張象征華國精英的名單一個個拜訪,金貴妃最近的生活沒有什麽規律,晚上經常和華家門客做長夜之飲,但卻從未耽誤過她這每天一輪的拜訪,要想讓人記住華家必須付出相當代價。
金貴妃明白這一點。
以前擁有的時候沒有好好珍惜,現在失去的時候自然要加倍嗬護,否則華家將來就更難返回京城了,於她來說疆城雖然不錯是龍脈之地,但京城更是皇權的象征,華家怎麽可能就此消匿影響?
其實以華家現在明麵上的籌碼來看,華家再也難於在華國掀起風雲,從北無疆手裏瓜分來的力量以及華家十八年沉澱,也會隨著華總理退位越來越弱,何況華家下一代就剩下一個叛逆華一熙。
金貴妃自然也知道這些,但她向來是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她對愛新覺羅的忠誠就好像一個絕色美人忠誠自己容貌一樣,唯有死亡才能停滯她那顆不安分的心,才能告慰她殉道者的精神。
她經常告訴華家子侄:“愛新覺羅永遠是最偉大的皇族。”
多年來優裕的生活和精美的飲食,雖然已使金貴妃的腹部逐漸凸起,但是在精心剪裁的衣服掩飾下,使她看起來還是要比她的實際歲數年輕得多,還可以騎快馬、喝烈酒、做很多男人做的事。
至於她的安全也則比以往都要嚴密,華海遭遇綁架雖然平安無事歸來,她也相信沒有人敢對她這第一夫人下毒手,但是誰也難保會不會有瘋子出現,因此現在保護她的護衛全都是華家守陵人。
包括福康安!
像這麽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華家的幸或不幸,忙碌一個早上拜訪四名部級官員後,金貴妃就選擇最常來的清宮樓吃午飯,她早上很少吃早餐,美其名曰要保持清醒頭腦,所以午飯於她很重要。
隻是這頓飯她注定吃的不是太愉快,先是海南方麵沒有準時傳來消息,隨後收到梅瞎子依然活蹦亂跳以及梅其君電暈入院治療的情報,金貴妃頓時知道計劃失敗,精心醞釀的陰謀已煙消雲散。
不過她並不擔心梅家會報複自己能報複自己,她相信安排的兩個人絕不會出賣自己,因為他們都是愛新覺羅最忠誠的勇士,所以金貴妃對此顯得很有信心,而沒有證據梅瞎子又不敢叫囂自己。
“夫人,佛跳牆來了!”
就在金貴妃的念頭轉動中,一名係著白色圍裙的廚子笑著推門進來,把熱氣騰騰的一個湯鍋放在金貴妃麵前,還沒開鍋已香氣四溢,清宮樓最拿手的就是佛跳牆,而金貴妃喜歡的也是這玩藝。
隻是當金貴妃掀起蓋子拿起湯勺往碗裏舀上半碗湯時,她整個人瞬間僵直了身軀也呆愣的眼睛,碗裏不是昔日濃鬱豐富的湯汁,而是觸目驚心殷紅可怖的熱血,此刻正散發著一股子死亡氣息。
金貴妃無法判斷這是不是人血,但絕不是她要喝的佛跳牆,而且這顏色紅得耀眼紅得可怕,任誰都不會有胃口有膽魄喝下去,於是反應過來的她柳眉一挑,看著廚子喝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
在廚子也目瞪口呆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時,福康安已經反手把房門掩上,在另一名同伴看住廚子的時候,他抽出鋒利匕首斬在滾燙湯鍋裏,湯鍋在利器中轟然破碎,把裏麵全部材料展示了出來。
在廚子驚慌失措喊叫媽呀一聲時,金貴妃和數名護衛也是臉色青白,一股冷氣從天靈蓋順脊椎而下,冷寒到了腳底板,數人就像是齊齊被打了一悶棍,肌肉僵影,似乎難於接受眼前悲催景象。
手指、腳趾、耳朵、鼻子、眼睛等人體器官清晰可見,洋洋灑灑讓每個人都口幹舌燥,隻是此時已經和著材料煮熟沒了血腥味道,佛跳牆確實是佛跳牆,隻不過這是能把佛祖嚇得跳牆的東西。
“夫人,此處怕有危險!”
福康安盡管不知道是誰想第一夫人示威,更不知道是誰的膽子大成這個樣子,但見到這種凶殘場麵還是安全為上,因此把金貴妃的大衣迅速拿來給她披上,隨後向側擺手開口:“咱們離開。”
他沒有審視那名癱倒在地的廚子也沒有開口詢問後者什麽,福康安看得出來跟廚子無關,除了他現在裝不出來的驚慌恐懼神情之外,最重要的是,這廚子是華家自己人,不會對主子搞這種事。
金貴妃僵硬的點點頭,隨後咬著嘴唇挪移腳步出門,她雖然沒有想到中午會吃飯遭遇這事,但是她多少已經猜到是誰做的,更知道湯鍋裏麵的器官屬於誰的,那是對付梅司令的二名大清勇士。
就在這時,她的電話響了起來,金貴妃嚇了一跳,但還是咬著嘴唇拿過來接聽,剛剛喂出,耳邊就傳來梅瞎子的聲音:“華夫人,中午好,瞎子多次受你清宮菜的款待,今天算是好好回報。”
笑聲帶著一股子陰冷:“這叫禮尚往來!”
“梅瞎子、、、夠狠啊!”
金貴妃嘴角牽動生出一抹惱怒,連續兩次動作不僅沒有成功設局趙恒,反而把自己圈入進去難於抽身,難道自己真的是做多錯多?金貴妃精神生出一陣恍惚,第一次對丈夫的話開始重視起來。
她掛斷電話,強忍著反胃和憤怒情緒。
就在她腳步生硬向樓梯口走去時,一個輕柔聲音從旁邊廂房傳了過來:“呦,夫人?華夫人好,你今天怎麽也來這裏吃飯啊?”在金貴妃扭頭望去時,正見金格格領著數人從廂房裏走了出來。
顯然金格格他們也在這裏就餐,隻是看著那張熟悉卻已不再聽話的麵孔,金貴妃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道:“這是清宮樓,誰都可以過來吃飯的,怎麽?杜夫人在這裏吃飯,莫非我就不能過來?”
綿裏藏針丟出幾句話後,金貴妃心裏也掠過一抹淡淡落寞,以前金格格對自己言聽計從,每次來京城都會跟自己報備,以此來彰顯金貴妃在愛新覺羅的崇高地位,但是現在卻越來越沒有規矩。
“華夫人言重!”
丈夫登頂在即金格格相比以前寬容很多,她嬌笑一聲回道:“我隻是沒有想到會撞見華夫人,早知道你也在這裏吃飯就該一起拚桌,人多熱鬧,我聆聽夫人多年的教誨,是時候好好回報了。”
隨後,她還輕輕一拍腦袋補充:“對了,忘記跟華夫人報備,我從華海過來京城是出席一個慈善晚會,紅十字給我打了八個電話,告知想要得到我的支持,我撇不過他們隻好勉為其難過來。”
“何況這是做好事,我不好堅持推掉。”
金格格確實是接到紅十字會的電話,希望她能夠出席年度慈善晚會,這自然有借未來第一夫人身份宣傳的意思,但也無形中確認了金格格在華國不可代替的地位,所以金格格百忙之中過來了。
金貴妃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這擺明就是當眾打臉了,紅十字的慈善晚會不請她這個華夫人壓陣,反給遠在華海的金格格電話,這說明在華國民眾心中,華家真的已到了落寞階段,而杜家崛起。
想到這裏,她心裏湧現難於言語的不甘,如果不是人走茶涼如果不是華家即將落寞,梅瞎子哪裏有膽量這樣報複自己?金格格又有什麽資格當眾打臉?金貴妃原本平靜的心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她不甘,真的不甘!
“來了就來了!”
金貴妃瞄了金格格一眼,冷冷擠出一句話:“你何須向我報備什麽?今時今日的格格早已經修成正果,隻是京城水太深風太大,希望金格格你能撐得住,千萬不要還沒站穩就被風浪卷走了。”
“那可是丟愛新覺羅的臉!”
金格格幽幽一笑:“放心,我會站穩的!”
“不過你也要小心,疆城的家,不是那麽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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