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五十七章 壯士一去兮(三更求花)

第五琴的視野中,全是黑乎乎的背影。

左端,黑煞煞坐滿著細麻布和服和黑色西裝的東瀛男女,遠遠掃過去,可見東瀛人略呈彎曲的小腿,中間空開,是宮殿階梯,向內高上去,隱沒在更深的內殿,一位白帽古裝的老人當階跪著。

全程靜默,沒有語言,沒有號令,沒有指揮,顯然是久經熟練的古老儀式,白衣高帽老人偶或者擊掌兩聲,左右座陣依次擊掌,老人鞠躬,眾人依次鞠躬,白衣老人離去階梯,兩陣隨之起立。

不是同時起立,而是一排隨一排依次起立,狀若波浪,肅立少傾又波浪般依次落座,歸複齊整,隨後,一名黑裝男子分別出座,移步階前動作一律:先將穿著白襪的左右腳從黑色皮靴中取出。

爾後以一種常人難於見過的步履,緊湊地、輕盈地,一腳跟一腳,上一階,一腳跟一腳,再上一階,姿影格外虔敬,微微顫動,望之飄然,第五琴的目光瞬間凝聚,她認得出那就是阿部一郎。

“你不應該來這裏。”

還沒等第五琴手裏閃出槍械,旁邊就傳來一記不帶感情的低喝,第五琴側頭掃視,正見旁邊站著兩個黑色服飾男子,這兩名男子冷峻的麵容上透著一股峭煙的味道,不知道參加過多少場戰鬥。

然而卻沒有穿著警衛的製服,隻是他們身上雖然沒有製服,但第五琴清楚必定是阿部一郎的貼身保衛,何況第五琴能夠清楚地看到,對方的外衣之下隱藏著兩把槍械,此刻,兩人手指正靠近。

第五琴神情一冷知道自己呆立過久暴露,當下牙齒一咬衝了過去,在這兩名黑衣男子拔出槍來之前,她的身體摔先扭了起來,用軍中早已刻入骨髓的殺敵姿式,擠進了兩人之間,爆發著戰意。

她一掌切中一人咽喉,一拳打在另一人額角。

兩聲哢嚓地骨裂脆響,兩名黑裝男子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倒了下去,他們也是浴血生過的強悍戰士,然而在動作快若閃電力量恐怖,技巧壯烈狠辣地第五琴麵前,竟是連阻擋一下都做不到。

“叮叮!”

東瀛神社內開始響起低沉而清晰的警報聲,走道上的暗紅色旋轉燈光也亮了起來,這與外圍淒厲的警報不同,它不是告知發現可疑人員了,而是告訴所有人,敵人已經侵入,並且造成了損害。

“敵襲!”

也不知道是誰喊出一聲,隻見前方拜祭人群瞬間一變,前麵橫陳著數十名荷槍實彈警衛,端坐的黑衣男女也露出震驚,齊齊向警報處望過去,唯有阿部一郎依然跪在高高殿內,毫不在乎變故。

不過盡管阿部一郎無所謂敵人侵入,但山川義清和宮本一雄還是率領十餘人,橫在大殿的階梯中間,切斷任何敵人攻擊上來的可能,隨後一批製服警衛就向警報處壓去,動作迅速,訓練有素。

第五琴拔出槍械開始向著前方奔跑,速度極快,不作絲毫停留,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被監控網絡盯住,隻要自己在某地稍一停留,便會被無數地警衛包圍,她想要迂回到拜殿去對付阿部一郎。

“砰!”

左前方的一扇木門猛然被人推開,有槍口瞄準了奔跑中地第五琴,正準備扣動扳機,第五琴左手一揮,一把匕首拋射了出去,持槍警衛的咽喉多出一個血洞,鮮血從前後兩端同時噴射了出來。

下一秒,第五琴又猛地轉頭,手臂一抬,槍口搶先吐出了一抹火苗,隨道槍械的反震力量傳到她地掌心,又一名警衛眉心上出現了一個彈孔,鮮血從那人的腦後噴了出來,塗抹在古樸牆壁上。

連殺掉兩名最先趕赴過來的警衛,第五琴又低著頭繼續往前奔跑,隻是二十多米後,她忽然強行停住了腳步,猛地向側方飛掠,隻聽得一陣槍聲亂響,無數彈痕青煙出現在她先前停留的地方。

槍聲之中,碎石亂飛,聲音刺激每個人聽覺,昏暗的天空幽暗的大殿裏,誰也無法捕捉到子彈的痕跡,卻能清晰地嗅到死神氣息,又是一扇門被推開,第五琴反手甩出兩槍,斃掉兩名黑衣人。

隨後,她就從原地翻滾了出去,頓時砰砰砰一陣猛烈的槍聲響起,像潮水一般的子彈,全都瘋狂的掃射在了她剛才的藏身之處,打的泥土飛濺,木柱紛亂,煙塵四起,雕花的木門被攔腰掃斷。

空氣彌漫一陣硝煙氣息。

數十名黑裝男女開始生出一陣慌亂,再位高權重也會驚懼子彈和死亡,何況是這肅穆地方出現殺手,不得不讓他們以為敵國執行斬首計劃,不過身份和環境還是讓他們迅速平靜坐回自己位置。

宮本一雄見到木門爛掉,踏前一步喝道:

“不要用槍!不要毀掉大殿!”

宮本一雄雖然五十多歲了,但中氣十足還是讓他的聲音傳遍各個角落,盡管東瀛警衛覺得這是弱智指令,但向來習慣服從指令的他們還是收住槍械,隨後拔出腰中軍刀向第五琴圍追堵截過去。

山川義清也覺得宮本一雄這指令荒唐,刺客能夠闖入這裏已經昭示出她的強悍,對方手裏還有槍械,相信也是彈無虛發,讓警衛收起槍跟人家肉搏,這豈不是要他們送死?可他也沒出聲製止。

這是東瀛神社,一草一木都算得上曆史,如果真在子彈中毀掉大半,不管是他或者宮本一雄甚至阿部一郎,怕是都難於向東瀛民眾交待,所以宮本一雄用人命減少損失也算不是辦法中的辦法。

因此他捏著一把槍靜觀事態發展。

“這敵人還真是囂張!”

宮本一雄望著喧雜一片還伴隨殺喊聲的角落,臉上難得的湧出一抹慍怒:“東倞街道砍頭示威,前方酒店轟掉直升機,現在又潛入進來襲擊,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勢力,揪出來非活埋不可。”

山川義清也是劃過一抹苦笑:“東瀛每個首相都會來參拜神社英靈,每次也多少會出一點事,砸砸雞蛋西紅柿或斷根手指明誌,像今天這樣血腥瘋狂事情卻還是第一次,也不知什麽人搞事。”

說到這裏,他還補充上一句:“這批勢力也很狡猾,我們以為砍頭示眾已是對方最大能耐,結果他們卻轟掉三架直升機,還殺掉二十多名警察向市區逃竄,當我們以為對方再無牌可打時、、”

“他們的同伴卻趁著警力大批被吸引潛入進來。”

在山川義清微微感慨還帶著一抹讚許的時候,宮本一雄卻背負著雙手,眼裏迸射出一抹陰狠怒火:“管他什麽勢力都要揪出來用鮮血洗刷今日恥辱,在外麵幹什麽都行,就是不能褻瀆神社。”

“你在這裏守著,我去看看對手。”

宮本一雄對東瀛神社顯然感情頗深,極其不爽襲擊者在這裏搞事,所以見到廝殺聲還沒熄滅,他就讓山川義清守在階梯,自己領著三名皇族高手上前,同時喝令拜祭男女不得失禮的端坐原地。

“砰砰砰!”

此時,被壓在角落的第五琴抬起手槍,對著悍不畏死的東瀛人扣動扳機,數顆子彈破空向後麵他們殺去,槍響如雷,不絕於耳,每一聲槍響都伴隨著一具撲通倒地身影,槍口處不斷閃爍火光。

火光照亮了第五琴冰冷犀利的雙眼,那舉槍射擊的挺拔身影,那迎風而舞的黑衣,更像是死神從地獄走出,收割生命,身在敵營,她不會傻到跟人家玩近身戰,更不會因對方不用槍生出敬意。

她是來殺人的,而不是扯什麽敬重的。

子彈在第五琴手中如同死神手下的小鬼一般,上躥下跳,左衝右突,好像一群放開了韁的野馬,又是三名警衛被一顆彈頭直接打中麵部,湧出他們的一張絕望痛苦神情,隨後慢慢的倒了下去。

“砰!”

就在第五琴子彈打光準備上子彈、殘存警衛還沒來得及探頭時,一道白影直接從天窗撲了過來,雙手一錯直接壓向她的胸膛,第五琴感覺到一股淩厲殺機,無法開槍,就直接一揮左手的軍刀。

軍刀和一手相撞!

“當!”

一記脆響炸起,軍刀碎裂,第五琴噴血跌飛出去。

高帽白衣老人飄然落下,一臉的高深莫測,身材修長,一身簡單的白色衣服,讓這個人看起來卓爾不群,原本就幾乎到了人類能夠想象到的審美觀的極致,他的氣質就如同遠古神祗一樣高貴。

趕來的宮本一雄止步:“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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