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殺殺銳氣

確實無法調和!

張寧燕眼裏射出一抹怒火,斥責著趙恒的多管閑事道:“如果不是他打傷獨眼彪,宋青官早就簽字了;如果不是他生出好奇,宋律師也早就騙了宋青官;酒吧如不是趙恒搗亂,宋青官十有八九也會簽了文件。”

在中年漢子的平靜中,張寧燕又恨恨不已:“而且他還攻擊宋氏網絡係統,各種損失加起來高達三千萬,這些帳怎能調和?就算我們肯調和,趙恒沒錢又拿什麽賠償我們?所以他必須用死來洗刷自己的錯誤。”

女人記恨向來至死方休。

飛虎哥也踏前半步,低著頭輕聲開口:“沒錯,張小姐說的極是,趙恒必須死才能了事,不僅一百多名兄弟被他斷了手掌,要在醫院躺三個月,獨眼彪還沒好的腳趾頭連帶左手又受重創,怕是終生都要殘疾。”

“趙恒務必要除。”

中年漢子淡淡一笑,似乎對這些回答早就猜到,他一挺腰板坐直身子,把玩著竹葉青掃視三人:“兄弟們的血債,事關清幫的二十億,還有我張嘯林的麵子,可是這些麵對杜老板三個字都不足於讓我不妥協。”

錢、麵子、血債聽起來很硬氣,但杜天雄如果真要抹掉它們,張嘯林除了低頭做不了太多事,雖然清幫的黑白關係足夠讓普通百姓仰頭驚訝,但對杜天雄來說卻不堪一擊,紅頂商人四個字足夠清幫喘不過氣來。

十七年前一戰,杜家幾近傾家**產支援前線,這份底子誰敢輕言撼動?

聽到張嘯林再度點到杜老板三字,發泄完怨氣的張寧燕和飛虎微微沉默,冷靜下來才發現剛才所言幼稚,杜天雄發話要調和的事情,清幫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在華海誰又能對抗杜天雄的命令呢?

雖然杜家落在眾人眼裏就是商人,在平民百姓中的威懾也沒清幫高,但華海頂尖圈子都知道杜家的底蘊,那些常年住在京城裏的一線大佬們每次心血**南巡華海,都會直接點名杜天雄這個紅頂商人全程作陪。

這份榮耀放眼華國都沒有幾個人。

傳聞有一位準二線的軍二代來華海耀武揚威,玩搖頭丸折騰死一名無辜的駐唱少女後,還囂張跋扈對警察吼叫誰敢動他,結果恰好被路過的杜天雄見到,二話不說,直接奪過警察的槍就把這名軍二代打成殘疾。

事後,杜天雄卻平安無事,張嘯林的能量未必低於軍二代,但麵對始終無法探清底蘊的杜家,清幫總是敬重三分,這世界上可怕的不是敵人強大,而是不知道對手有多可怕,那會讓人有一種抓不住的無力之感。

張嘯林到現在也不知杜家靠山是誰,所以他對杜天雄保持絕對友好。

張寧燕也知道這一點,可是她依然顯得掙紮:“放過趙恒,實在不甘心。”

“這年頭不甘心的事情多了!”

張嘯林眯起眼睛掃視著三人,淡淡拋出幾句話:“其實我也不甘心,所以我昨晚不管不顧先讓鐵羅漢派出高手去襲殺趙恒,還準備拿用時間差和將在外的借口去搪塞杜天雄,誰知,周琪軒那混蛋竟然失手了。”

“讓我們再也沒有機會動趙恒。”

他還手指一點天空:“杜家早上過問了昨晚襲殺,杜天雄殺機很濃,覺得我們清幫很不給他麵子,雖然我說是周琪軒擅自行動,但這種借口也就隻能忽悠一次,如果再派人動趙恒,杜家怕會不惜代價保護他。”

三人沒有說話,想不到趙恒如此命大,更想不到杜天雄如此維護他,臉上都閃過一絲不快之色,畢竟他們對趙恒是恨之入骨,實在不想見到他活得風生水起,而且趙恒搭上杜家的大船,將來難免會找他們報複。

“對了,趙恒跟第一樓關係徹底查清了?”

中年漢子手指在蛇頭上拂過,竹葉青溫順的任由他侵犯,身側一名平凡的黑衣男子上前,微微挺直身軀回道:“查清了,趙恒救過葉校長,所以第一樓出麵隻是感激,換句話說,葉師師連趙恒是誰都不知道。”

此人臉上有一道三寸多長的疤痕,把他平凡的臉掠出一抹殺伐,猙獰可怖,細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彈痕所為,可見這家夥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張寧燕三人寧願自己靠近張嘯林,也不願意跟刀疤男子過於拉近。

刀疤男子無視三人態度,聲音冷漠:“顏如玉那晚要趙恒加入第一樓,純粹是來氣氣清幫,兄弟並沒有發現第一樓跟趙恒有過接觸,所以咱們完全不用顧慮第一樓態度,而杜天雄出麵是因為趙恒幫過杜子顏。”

“我倒不是顧慮第一樓、、、相反,我恨不得他們有關係。”

中年漢子沒有太多情緒起伏,他張嘴打了一個嗬欠:“看來清幫這次還真是在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子手上栽跟鬥,百年恥辱啊,飛虎,你可給清幫長臉了,麵子全因為你而丟幹淨,我還不得不陪笑臉喝和頭酒。”

飛虎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張爺,我無能。”

“無能?說無能就能找回麵子?”

中年漢子猛地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把飛虎哥踹飛,在後者爬回來時又一拳打在他的下巴,兩顆牙齒砰的跌落出去,砸在宋世傑旁邊觸目驚心,也驚得後者膽顫不已:張嘯林也太喜怒無常了。

張嘯林的拳腳如暴雨般打在飛虎身上,發泄著一代梟雄的怒氣:

“你這個窩囊廢!蠢材!讓清幫如此丟臉,留你何用?”

“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殘,怎麽發泄我這口惡氣?”

張嘯林打得很是暴怒很是痛快,讓張寧燕和宋世傑臉色巨變,但飛虎哥卻鬆了一口氣,頭破血流的他清楚自己撿回一條命,如果張爺客客氣氣說話不打自己,那麽他今天就可能出不了這花園,直接沉入黃浦江。

四五分鍾後後,張嘯林才收手坐回椅子上。

他呼出一口長氣後,左手依然把玩著那條滑溜溜的竹葉青,他看都沒看鼻青臉腫的飛虎,而是恢複燦爛笑容開口:“我明晚就要去喝和頭酒了,麵子是一定要給杜天雄,但跟趙恒是不是也應該一笑泯恩仇呢?”

中年漢子沒有理會他的喊叫,隻是對著漸漸落下的夕陽歎息,這時,宋世傑忽然踏前一步,在刀疤男子精光迸射時又停住動作,對著中年漢子恭敬開口:“張爺,我覺得無論如何都好,趙恒一定要想法除去。”

“嗯?文化人,說說你的理由。”

中年漢子的臉上又綻放出笑意:“如不能讓我心動,你的小命就沒了。”

宋大律師又如何?於他張嘯林來說始終是一個外人,沒有欺騙到宋青官簽字已讓他不滿,現在又敢多嘴冒出理由,上次的小事都做不好,這次又能玩出什麽花樣呢?不過,他並不介意借著這個機會殺了宋世傑。

免得他跟張寧燕眉來眼去。

而宋世傑聞言卻微微一顫,這張嘯林還真是難伺候啊,不過他卻不敢有絲毫不滿,他已經見識了清幫的霸道,當初他懷著吞並侄子財產目的回華海,剛下飛機就被清幫堵了一個正著,隨行五名助理被當場活埋。

隨後清幫丟給他一箱子錢,要麽跟清幫合作騙取宋青思簽字,要麽就跟助理一樣永遠消失,麵對清幫的霸道凶殘,宋世傑隻能扭轉念頭,把要私吞想法變成給清幫賣命,以此來換取一條活路以及法律顧問位置。

所以盡管鄙夷張嘯林是大老粗是野蠻人,但明麵上,他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張爺,清幫有無數誅殺趙恒的理由,但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不能養虎為患,趙恒這種人絕非池中物,一遇機會更會黑馬崛起、”

宋世傑眼裏流露出凶狠,殺意盎然:“也許不用三五年,華海就是四大勢力,趙恒跟清幫已經有了恩怨,加上華海的利益蛋糕有限,所以他的存在對清幫發展具有很大危險,因此必須想法把他扼殺在搖籃中。”

“此時不動手,以後代價就更大。”

張嘯林微微抬頭瞥過宋世傑一眼,眼裏劃過一絲欣賞之意:“這個理由很不錯,錢財麵子血債都沒什麽所謂,在杜天雄麵前低低頭是很正常的事,但養虎為患卻不能允許,我不能讓清幫百年基業毀在我手中。”

“宋律師,你說的很有道理!”

中年漢子把這件難事丟給三人道:“這樣吧,你們三個都牽涉到趙恒事件,如何不著痕跡對付他就交給你們部署,到時把方案拿給我看看,記住一條,趙恒不能活,但杜天雄也不能得罪,事情要辦得妥妥的。”

“我明晚先去喝和頭酒,無論如何先殺殺那小子的銳氣。”

三人齊齊低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