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太厲害了
破舊宮衣，亂發遮臉，瘦弱的手上捧著剛剛采摘下來的葡萄。雙手一送，她的臉依舊掛著霜雪，說話的聲音總透露著哀傷之色：“這是老身剛剛從後山摘下來的，姑娘嚐嚐看味道如何？”
葡萄？後山？
原來嬤嬤可以自由出入後山，那，那天在皇後那裏聽到的事情，是不是真是嬤嬤所為？
簡單的話，讓葉雨姍有了不簡單的想法。愣了幾秒，她才伸出了手，摘下一顆，皮都沒剝扔進了嘴裏吃著說道：“這葡萄真甜，嬤嬤，雨姍也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麽，從廚房偷了些甜點過來給您。”
說著話，她蹲下身打開帶過來的小包袱。裏麵有四五種點心，都是她剛才在廚房牽羊牽回來的。
嬤嬤一下愣住了，想不到一個小丫頭居然能有這本事，這些糕點可都是宮裏指定的。一般人別說吃，就連看都看不到，看來太子妃在昭明宮的日子並沒傳言的那麽糟糕。
“嬤嬤，這些糕點應該是今天做的，您嚐嚐看喜不喜歡吃。若是喜歡，下次雨姍過來的時候再給您帶點。”葉雨姍看到嬤嬤眼中的哀傷，顯然這些糕點都是她以前吃過的。將她手上的籃子放下，拿起一塊糕點放在她手上，又將手推到她嘴邊。
“桂花糕！”嬤嬤嘴裏嘀咕著，放進了嘴裏，入嘴即化，甜甜酥酥劃入喉嚨，還有一絲清涼。
嗬嗬……
葉雨姍傻傻笑著，將包袱一起塞到嬤嬤手裏：“嬤嬤喜歡就好，這天要冷了，您得注意身子。這些日子宮裏守衛森嚴，恐怕雨姍會過段時間再來了。”
“謝謝！”嬤嬤淡淡地說出兩個字，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包袱。
“嬤嬤，你臉上的傷有沒有讓大夫幫看過？”葉雨姍關切地問著，伸手撩開嬤嬤額前的頭發，臉上凹凸不平的疤痕讓這張臉除了猙獰，還有陰氣。
哼！
嬤嬤諷刺地笑著，木訥地搖搖頭：“老身都是半死不活的人了，就算這張臉好了又能如何？丫頭，要在宮裏生存，記得少管閑事。這地，你也別來了，若是被皇後的人知道，恐怕你的命也就到時候了。”
“我是太子妃的丫頭，她就算再生氣，也該留點情麵吧？”葉雨姍故作天真地說著，她怎會不知道皇後對華菱宮的恨？
“唉……丫頭，你是出事未經啊！那女人狠著呢！”嬤嬤歎息著，眼神中流露著痛心的恨，還有軟弱的無奈。
提到皇後，嬤嬤說話的口氣有所撥動，葉雨姍突然想到一件事，隨口便問了出來：“是不是當年的火跟皇後有關？所以嬤嬤對皇後才會這般痛恨？”
被戳到心窩的痛，嬤嬤激動地瞪大眼睛，態度突變，伸手掐住葉雨姍的脖子，一步步將葉雨姍逼到牆角。
葉雨姍也不反抗，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嬤嬤不會真的對自己動手，好奇地看著嬤嬤，以為嬤嬤會透露些什麽。
可，嬤嬤眼中的怒氣又突然熄滅，再次開口的聲音又恢複了冰冷：“不知道，老身什麽都忘了。”
“對不起嬤嬤，讓您傷心了。”葉雨姍道著歉，緊盯著嬤嬤發紅的眼眶，肯定自己的猜測沒錯。
“你走吧！別再來了，當心點皇後的人會隨時出現。”嬤嬤鬆手轉身，走到前麵端起地上的籃子，頭也不回地後裏麵院子走去。
或許孤獨會讓人的脾氣變壞，或許可怕的經曆會讓人的性格變冷。看著嬤嬤離去的背影，想象著無數宮鬥情節中，那些曾經被生不如死的手段摧殘的女人們，葉雨姍打了個冷顫，突然害怕起自己現在走的這條路。
蹬蹬蹬！
有腳步聲隱約從後院傳來，緊接著又是打鬥聲。
葉雨姍拿出絲巾蒙住臉，衝著嬤嬤剛才走進的後院。後院空無一人，可，那打鬥聲還未停息。
飛身跳上屋頂，在屋頂上看遍整座華菱宮。華菱宮還不小，銜接在一起的院子有七八個，其中一個方向正是靠近山邊。隻可惜，月光再亮，光還是有限，她看不清楚山上的狀況。
啪啪！
一陣過招的聲音從側麵傳來，她扭頭一看，院子裏五六個黑衣人跟嬤嬤動起了手。嬤嬤身材嬌小，招式輕快有力。嬤嬤手上沒拿兵器，而是端著新鮮的葡萄，葡萄並未因為過招而灑落在地，可見嬤嬤的功夫不一眼。
好穩的下盤功夫，想不到一個貌過驚人的嬤嬤如此深藏不漏。她已經看得很仔細，卻是沒看懂嬤嬤的招式出自何門何派？
嗙嗙嗙！
嬤嬤一個原地旋轉起身，幾個黑衣人全都被踢飛地。嬤嬤手一揮，‘嗖嗖’幾聲過後，黑衣人當場斃命。而，嬤嬤不僅出手夠快，而且還沒讓葉雨姍看到那是什麽暗器？
黑衣人死後，嬤嬤不慌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葡萄，挨個揭開蒙麵人的麵紗，又在他們胸口拍了兩掌，再起身踢開屍體，然後撿起落在地上的銀針。她顯然大意了，並沒發現葉雨姍，拎起地上的果籃又往裏麵的院子走去。
一二三四五，一共五根針，一共五具屍體。
看來皇後的人多半都死在這種暗器上，而，這種暗器可以反複使用，嬤嬤每次殺完人之後會取走銀針，所以皇後才會查不出死因。
太厲害了！
葉雨姍看著嬤嬤離開後進了另一座院子的屋裏，那應該就是嬤嬤歇息的地方，看來嬤嬤並不打算馬上就處理屍體。她很想再去皇後的宮裏看看，可她不敢再多做停留，畢竟現在也屬於非常時期，她還是放心不下小錦那邊，便是沿著原路回了昭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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