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銀月圓(二)

哐啷!

窗戶被人從外麵推開,鬼奴從外麵跳進了屋子。看著一地狼藉的書房,旗叔正吐著血,他上前在南穆禦身上的穴道拍了幾下,南穆禦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呼……

旗叔喘了口大氣跌坐在地上,嘴上的血,額頭上的汗水,嘩嘩地往下滴落。看著鬼奴,如同看到救星那般說道:“殿下今天怎麽會在這麽嚴重?”

“這是他的第一個十年,今年的陰氣比往年都重,他身體裏的力量很難控製。不過,隻要能控製就好。”鬼奴邊說話,邊觀察南穆禦的狀況。果然就像主人說的那樣,南穆禦的情況有走火入魔傾向。

這點旗叔也發現了,起身走到鬼奴身邊好奇地問道:“他看上去有走火入魔的傾向,剛才我給他輸入內力,他的身體似乎還有所排斥。”

“走!先把他背到密室,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快就能衝破穴道,我們動作得快點。”鬼奴不敢耽誤時間,扛起南穆禦先往密室去了。

旗叔跟在身後,等兩人進了密室,他不忙著進去,而是出了書房再次去叮囑白翰,打起精神不可放任何人進去。

“旗叔,是不是殿下練了什麽功夫走火入魔了?”白翰關切地問了一句。

“差不多,不過,這事可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旗叔隻能應下這個幌子,免得白翰胡思亂想。

白翰打量著旗叔,看到旗叔身上的血跡,知道肯定是為了救三爺受了內傷。他便不好再多問其他,看著旗叔身影走進書房,他眼睛掃掃四周變得更警惕起來。

旗叔回到密室的時候,鬼奴將南穆禦綁到牆上,怕南穆禦醒了之後力氣更大,刻意加多了一套鐵簾子。

“需要這麽樣?”旗叔進來看到心疼。

“沒辦法,他若失去理智,我們也許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去外麵給我提壺可以泡茶的熱水過來,得給他灌點軟骨散。”鬼奴從身上取出備好的軟骨散,這是主人刻意交待過的,南穆禦身體的力量還未修煉到頂峰,這玩意應該還是能看到效果的。

旗叔又聽話地出了書房,小跑著去廚房提了壺剛剛燒好的熱水回來。走回書房,在桌上拿起個杯子,再次走進密室。

兩人抓緊時間,趁南穆禦沒醒過來,將軟骨散充好,不等水冷就扒開南穆禦的嘴將熱水灌了下去。

咳咳咳……

幾聲咳嗽後,南穆禦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睛。但,腦子裏一陣狂熱,視線模糊地看不清東西,。

可,此時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確定的是密室裏不止旗叔,從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以肯定,這人也不是白翰。

“啊……”他很想開口問此人是誰,突然一股熱量衝上頭,痛得他仰頭大喊起來。

“開始了,往後退!”鬼奴張開雙臂,將旗叔往後攔退幾步。

啪啪!

南穆禦的身體開始膨脹,衣服崩開,強壯的肌肉線條浮現。俊俏的臉也開始變形,麵目全非。藍色的眼睛在發光,殺氣騰騰的目光中,布滿了紅色血絲,看上去就像被餓了許久的狼,正渴望著豐盛的食物。

旗叔從沒見過南穆禦這樣,誇張地指著南穆禦,看著鬼奴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沒事的,隻要他能熬過今晚,他的力量會比原來超出很多,這也是他必須經曆的,否則他無法真正地成長。”鬼奴的聲音聽起來冷漠無情,目不轉睛地看著南穆禦。不是因為他的變形,而是感覺到他漸漸強大氣場,就怕軟骨散都起不了效果。

然,對南穆禦來說身體的膨脹隻是開始,很快,他就感受到另一種更可怕的痛苦。膨脹的身體漸漸裂開,血管清晰可見,裂開的皮膚不止是痛,還帶著讓人難受的癢。

哐啷哐啷!

他使出渾身力氣掙紮,血液的溫度上升,剛剛灌進去的軟骨散在熱血的影響下,提前有了效果。剛開始,雙腿無力,漸漸地舞動的雙手也停了下來。但,身體的痛癢並沒停止,他看上去難受極了。

鬼奴怕南穆禦會咬破舌頭,從身上撤下一塊布用力地塞住南穆禦的嘴。看著南穆禦很痛苦看著他,他依舊麵無表情。往後退了幾步,就這麽眼巴巴地看著南穆禦使命地掙紮。

“這樣對殿下會不會太殘忍了?”旗叔看到這番狀況,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他手心也開始冒汗,忍不住就升起了同情心。

“一個人的成長若是沒有太多曆練,那他的路就走不遠,更何況殿下的命運注定就跟普通人不一樣,越多這樣的曆練,就越能讓他變得強大。”鬼奴說完,試圖為南穆禦點上睡穴,卻沒想剛剛才把眼睛閉上的南穆禦猛然睜開眼睛,一個使勁就掙脫腳下的鐵鏈子,一腳揣來,力道大到讓鬼奴飛起,撞在對麵的牆上。

哐啷!

有些震撼的落地,疼得鬼奴連連吐了幾口鮮血。

而,還被綁在牆上的南穆禦變得更不安穩,使勁地想把手上的鐵鏈子給掙斷,得到更多的自由。

“麻煩了,想不到要用上那東西。”鬼奴很快從地上爬起來,剛才那一腳足以證明南穆禦身體的力量在猛烈強大。可,這樣突如其來的強大,他的身體未必就能完全接受。

“什麽東西?”旗叔慌了神,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東西更合適。

鬼奴也沒回答,看看密室四周,記得南穆禦曾經收藏過一根鐵棒子,在靠牆的書架上翻了翻,果然從第二格的書架上翻出一根拳頭大小的鐵棒子。

“你要用這東西打他?”旗叔上前攔住鬼奴,這可是實心的鐵棒子,一棒子下去能把人給打死。

鬼奴當然知道旗叔是心疼南穆禦,但,這個時候必須得狠心,隻能視而不見他眼中的心疼,信心十足地說道:“放心,他現在的力量,就算十根這樣的棒子也不可能把他打死。”

“可……”旗叔當然心疼,南穆禦可是他一手帶大的,不是親子勝親子。

鬼奴並不理會旗叔,拿起鐵棒子走到南穆禦身後,朝著那已經厚實地不能厚實的肩膀一棒子就打了下去,其他書友正在看:。

嗚……

被布塞住了嘴,突然而來的舉動,痛得他往後看了一眼。抓狂的藍色雙眸,看上去變得更是嗜血。

隻可惜,鬼奴習慣冷血,眼見南穆禦還沒暈過去,揮起鐵棒子又是一棒輪了下去,這一棒子總算把人給打暈過去。

“殿下,殿下!”旗叔大聲地喊了幾聲。

鬼奴擔心有詐,小心翼翼地拍拍南穆禦的臉,眼見南穆禦還沒反應,他才敢拿起南穆禦的手把了把脈。

“怎麽樣?”旗叔看上去十分著急。

“脈路很亂,我也探不出問題。可以肯定,他身體的血液還在沸騰,隻有等到膨脹的身體縮回去,才能把出確切的脈象。”鬼奴淡淡地說著,以防萬一,他又衝了一杯軟骨散給南穆禦灌下。

旗叔給南穆禦擦擦額頭上的汗,看著那浮腫的身體,很擔心地問道:“這身子要什麽時候才能複原啊?”

“不知道,可能要天明之後,今年的陰氣特別重,也不知……”鬼奴心裏惦記著主人,寒冷的山洞,冷風習習,狼嚎聲聲。慶幸有藍風那樣的狼王守著洞口,否則他真的不放心過來。

旗叔知道鬼奴擔心什麽,這才意識到忘記問一些事。怕南穆禦的腦子還清醒,他拉著鬼奴走到密室一角。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放心,主人很好,今晚有藍風守著,應該不會有事的。主人擔心他,質疑要我過來。”鬼奴把主人說過的話轉告給旗叔,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對了,主人需要查清楚葉雨姍的所有事情。”

“太子妃?”旗叔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嗯!主人懷疑她就是我們要等的人。”鬼奴毫無隱瞞地把主人的意思傳達給旗叔,旗叔應該是最好調查葉雨姍的人選。

旗叔聽完眉頭皺起,覺得很不可思議,心裏同時升起無數擔心,腦子裏也變得一陣淩亂。

“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可,也許這就是我們將要麵對的事實。”鬼奴看穿旗叔的心思,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但,若葉雨姍真是鳳女,他們不僅不能殺她,還必須幫著主人讓她更加強大。隻有她強大了,殿下才會更加強大。

命運就像個很大的輪盤,轉到誰,就注定那個人會是誰?

對於命運如此的安排,兩人默契地同情喊冤多年的芸妃。葉雨姍真的是鳳女,她能聽從芸妃的擺布嗎?

葉烈風那個老狐狸是不是早就知道葉雨姍的身份,才故意把人嫁給太子爺,企圖用鳳女得到皇陵的藏寶圖。

“你也傷得不輕,坐下來好好調理一下,還有幾個時辰要守著。”鬼奴拍拍旗叔的肩膀,早有準備地從腰間摸出個藥瓶遞給旗叔。

旗叔擰開瓶蓋子,聞了聞裏麵的香氣,豎起拇指讚道:“果然是好東西,謝謝你還記得老哥哥啊!”

“放心吧!有好東西我都給你留著,那麽多年了,你守著這小子也不容易。我就擔心這小子認賊做母那麽多年,有一天知道真相會接受不了,他可是真正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鬼奴說完話,吃下兩個藥丸之後,盤膝而坐開始調理自己的身體。

旗叔聽完心裏一陣發愁,鬼奴考慮的事他早就想到了,也是他心裏擔心的。看著暈過去的南穆禦,他心疼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