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章 什麽重任
風，吹得很冷，吹得白翰都忍不住直打哆嗦。眼見太子要往裏走，他上前兩步攔在了太子麵前。
太子不解地看著白翰，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也跟母後一樣，隻要跟華菱宮有關的事情，都不讓本太子碰。”
“白翰不敢！”白翰拱手退了下去。
“不敢就讓開，今晚的事不許跟任何人提起。”南穆禦嚴厲地吩咐，徑自走進華菱宮那破舊的大門。
滅了火之後，所有的侍衛比老鼠跑得還快，此刻，華菱宮也早就回複了原來的淒涼景致。
腳步踏進華菱宮的門檻，南穆禦的心就開始七上八下，懸在半空的感覺讓他害怕，也讓他擔心。
捂著胸口，他的每一步都顯得那麽沉重。很想昂起頭，頭確似有千金重那般，隻能半低著往裏麵走。
白翰提心吊膽地跟在後麵，像做賊那般東橋細看一番，確定沒發現四周有人，他也跟著走了進去。
第一座院子，本來就燒得麵目全非的，再加上這次的大火，已經變得完全慘不忍睹。
皺了皺眉，他的步子走進第二座院門。第二座院子也有些被燒過的痕跡，但比起前院好了很多。可，裏麵的一切都還是二十年的模樣，也早就破舊不堪，讓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地方一直都沒人管嗎？”
“殿下，這是曾經的冷宮，而且，皇後娘娘她……”白翰為難地欲言又止，宮裏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皇後跟芸妃是天敵，誰敢跟芸妃走得太近，勢必成為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南穆禦抬了抬手，示意白翰別再說下去。繼續往前走，月光下的院子很是昏暗，夾雜著濃烈的陰森之氣，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寒顫。但，他沒有止住繼續前進的步伐。
“殿下，這地方太髒，不適合您來。”芸妃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南穆禦有些驚訝，眼神中還閃過一抹激動。
兩人同時回頭，看到蓬頭散發的芸妃站在身後，兩人錯愣過後，南穆禦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老身，你沒事吧？”
“多謝太子惦記，老身隻是賤命一條，這次大難不死，難保下次就……”芸妃滿嘴哀怨，又用袖子擦擦眼淚，看上去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嬤嬤大可放心，父皇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再對這個地方做些什麽。”南穆禦認真地說著，知道這次華菱宮起火，讓父皇的心受到重創，若真是母後做的那可就糟糕了。
哼……
芸妃一臉冷笑，極其諷刺地開了口：“皇上若真能做些什麽，華菱宮又怎麽變成這樣？”
“大膽，你個小小的賤婢……”白翰聽到芸妃大不敬的話大聲怒斥，可，話還沒說完，便是聽到芸妃的反駁。
“連太子都看清楚了黑白，這位官爺收了皇後娘娘多少銀子？”芸妃惡狠狠地瞪著白翰，心中的恨無法掩蓋，全都浮現在了眼睛裏。
“你！”白翰氣得牙齒癢癢，正想發飆，看到太子臉色大變。他知道太子最恨背叛的人，哪怕是麵對皇後都不行。如此，他滿臉委屈地解釋道：“殿下，白翰從未收過皇後任何好處，您可別聽這瘋婆子亂說。”
“住口！出去！”南穆禦不耐煩地衝著白翰吼了一聲。
白翰識趣地閉上嘴，猶豫半響之後，也隻能老實地退到院子門口。抬眸，橫了芸妃一眼，滿懷擔心地退出院子。
芸妃深深地吸了口氣，看南穆禦剛才跟白翰說話的口氣，想必也是心疼皇上。如果是這樣，她要不要把一些話先告訴他？
“嬤嬤，您是不是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麽事？”南穆禦很是好奇地看著芸妃，他不相信一個在華菱宮那麽多年的老身會什麽也不知道。如果什麽也不知道，她不可能一點都不害怕。
芸妃定睛看著南穆禦，看到他眼神中的期待，她有些猶豫地頓了頓神，邁開步子往裏麵院子走。
南穆禦帶著滿心疑問，跟著芸妃的步子走過幾座院子，在最後的院子停住腳步。芸妃回過頭，看向站在院子門口的南穆禦。
這就是她的兒子，在皇後那個毒婦雙翼下成長起來的太子。他身上流著自己的血，卻喊著那毒婦為母後。
“嬤嬤，你有什麽話但說無妨。”南穆禦迫不及待地問道。
“太子可以保證聽完之後不動怒，老身就把知道的事告訴太子。不過，太子最好有個心理準備，真正的事實您不一定能夠接受得了。”芸妃醜話說在前麵，也擔心太子一時間控製不住情緒，去找皇後問個明白那就麻煩了。
太子重重地點了點頭，若是能揭開二十幾年的秘密，或許能夠為父皇解開心結，不管是什麽樣的事，他都決定要忍住憤怒。
“若老身告訴您，您的親生母親不是當今皇後，您可還能相信？”芸妃抬眸一笑，笑得有幾分淒涼。
“嬤嬤這是在試探本殿下嗎？”南穆禦錯愕地看著芸妃。
芸妃臉上的笑擴散，陰冷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說道：“殿下既然不能相信，老身就沒話要告訴殿下了。”
“嬤嬤，你不知道有些話說錯了，可是要殺頭的。”南穆禦認真地提醒著老身，對於母後是自己生母的事情，其實他不是沒懷疑過，因為他的眼睛，實在是太過與眾不同。
狠狠地抽了口氣，他感覺到心在微微一顫，激動地看著芸妃問道：“嬤嬤，本殿下還想繼續聽下去。”
芸妃搖了搖頭，往前幾步走到石凳子上坐下，看著滿院的落葉，想著那晚發生的事情，她的心在滴血。
南穆禦往前走了幾步，現在可以肯定這個嬤嬤的來曆不簡單，她的卻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管是不是事實，身為南穆國的太子，有些事情他必須知道。
“殿下能保證今晚的談話不會告知皇後嗎？”芸妃目光冰冷地看向遠處。
“你有什麽證據，讓本殿下相信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南穆禦提出心中最大的疑問，如果芸妃知道自己的親娘是誰，也許也該知道藍眼睛的秘密吧？
南穆禦想到的，芸妃也早想到了，深深地吸了口氣，她直接說到了南穆禦的心裏：“殿下，您的眼睛每月十五的時候都會變成藍色不是嗎？”
“你知道，那這是為什麽？”南穆禦想不到這世上居然有知道這秘密的人，驚訝不已地在芸妃身邊坐下，滿臉期待地看著她。
“這是遺傳，完顏家族的每一代都會有個子嗣是擁有這樣的遺傳。所以，很確定地告訴你，皇後絕對不是你的生母。”芸妃緩緩地將目光轉移到太子身上，看著太子的眼睛，這雙眼睛簡直就跟自己一模一樣。
“你為什麽知道這些，你到底是誰？本殿下的生母是誰？”南穆禦激動地拽住芸妃的手，腦子裏都是亂七八招的東西。
芸妃甩開太子的手，冷冷地問了同一個問題：“殿下能保證今晚的談話不會告知皇後？”
“好！本殿下發誓，今晚所有的談話不會告訴母後。”太子豎起手指信誓旦旦地給芸妃立了誓。
芸妃沒有回頭，但是眼中含著淚光，激動地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滔滔不絕地說出當年皇後為奪權狸貓換太子，嫉妒到後麵汙蔑她通奸，最後一把火燒了華菱宮。
聽完，南穆禦錯愣地看著芸妃，許久，他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緊緊地盯著芸妃的臉，芸妃的眼睛，低喃道：“你到底是誰？你說本殿下的生母是芸妃，為何那麽重要的事情不告訴父皇？而是選擇這個時候告訴本殿下？”
“皇上知道又如何？別忘了，當年太後垂簾聽政，爭寵的還有蓮妃，雖然皇後和芸妃同為完顏家的女人，可，芸妃太過懦弱，太後覺得她根本就沒能力掌控後宮。為了能讓完顏家的女人繼續掌控後宮，太後選擇對皇後所做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順利的讓皇後坐上了一國之母的寶座。”芸妃埋藏在心裏的怨氣一一道出，偷偷地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臉上陰雲密布，芸妃說的這些很真實，回想起這些年母後對芸妃的痛恨，還有皇祖母。皇祖母看母後的眼神總有些怪異，以前一直不明白，聯係剛才聽到的，他不得不對母後有所懷疑。
“殿下還是不完全相信老身的話對嗎？”芸妃對太子的不接受並不感覺奇怪，畢竟皇後在他身上下的功夫可不少。
“嬤嬤，這些事太過突然，本殿下需要時間好好消化消化。不過，您還沒回答本殿下的另一個問題。”太子回過神，認真地看著芸妃，那個問題非常重要，他必須知道。
芸妃想了想，剛才沒說的那個問題的卻很重要，於是便是慎重回了話：“完顏家族雖大，包括太後也出自完顏家，可，完顏家的主係隻有芸妃這一脈。也就是說隻有芸妃的兒子，才會是藍眼睛，才有資格繼承完顏家的秘密，也必須擔當起完顏家族千年來需要承擔的重任。”
“什麽重任？”南穆禦一直覺得自己的藍色眼睛不會那麽簡單，裏麵肯定隱藏了不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