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的這幾句話全都是斥責的話,周娘子越聽,心裏麵越難受,哭得越來越大聲音。

旁邊的人見狀,隻好上前勸道:“行了行了,別再說這樣的話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誰都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是嗎?現在怪誰都沒有用,還不如趕緊把孩子的後事準備準備。”

“就是啊,你也少說一點,周娘子現在正是難過的時候,你說這不是戳人心窩子嗎?”

“少說一點,少說一點。”

蘇寒吟在一旁也連連的搖頭。

溫少桓詢問道:“要不要我讓暗衛把他拎出去。”

蘇寒吟搖了搖頭:“不用了,說到底這也是他們一家人的事情,隻不過這孩子死的冤枉,這裏麵肯定有內幕,先看一看吧,若是能找出來最好,找不出來也就算了吧。”

找不出來她難道還要硬著找嗎?

溫少桓在一旁點了點頭。

看戲的人又說道:“周娘子呀,也別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你還有兩個女兒呢,孩子遇上了這件事情,我們誰都難過,可你也不能這麽要死要活,你一定要堅強。”

周娘子越聽著這話,越是難過:“兒啊,都是我害了你呀,如果不是我沒把你看好,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另外一個人說道:“說來也奇怪,隻是一會兒不見的功夫,孩子怎麽就出了事情了。”

另外一個人分析道:“應該是那棵樹,那棵樹一直放在那裏,說不定孩子貪玩,爬上去之後不小心就落了水,然後就遇上了……”

說到這裏,那人也就不繼續說了。

遇到誰?

當然是水猴子唄。

畢竟孩子脖子上那手指印也不是假的。

那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就能遭遇不測。除了水猴子能幹出這樣的事情,還有誰能做出來呢?

另外一人憤憤不平的說道:“要我說,還不如把那柳樹給砍了,留在那裏盡是禍害人了。”

“就是就是,那柳樹本來就是極陰的東西,河邊常年的出意外,早就應該砍了。”

一群婦人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講著。

他們在河邊一直都盯著自己的孩子不要過去,有的幹脆就將孩子鎖在了房間之內。

他們對待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格外的小心,就害怕出了一點兒的事情,萬一自家的孩子遭遇不測,那可真是夠讓人傷心的。

誰能想到周娘子家的孩子就遭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呢。

沒有人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事情發生了,那他們就得解決了。

以往的時候,他們看到有孩子爬上那個柳樹的時候,就會出聲製止,今日沒看到孩子的身影,便也沒注意到這件事情。

有男人聽到這句話,立刻不幹了,“你一個婦人懂什麽懂,那東西放在河邊也是鎮壓水中的怪物的,砍了之後那水中的怪物就會爬上來,到時候害的人就更多了。”

“自己約束好孩子,看好孩子,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可若是將柳樹給砍了之後,那怪物就會上來,到時候害的人就會更多了,孰輕孰重,你們這些婦人哪裏懂得,不懂的話就不要張口亂說。”

婦人被說的不敢說話。

男人麵色凶狠:“誰也不能動那顆柳樹。”

“對,不能動,動了怪物就上來吃人了。”

立刻有人附和道。

“可是這樣也不是一回事呀。”

人群中,有人擔憂的聲音傳來。

“我們總是下意識的躲避這件事情,終究不是那麽一回事,不是躲避了就可以躲得過去的,這一年總會發生那麽一兩起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該找人做法事鎮壓一下呢?”

“總不可能我們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吧?今日是周娘子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明日若是換成了別人家,若是有一天,事情到了我們的頭上,那我們能受得了嗎?”

“肯定是受不了的,還不如找個人來做法事。”

“做法事?說的那麽簡單,你能找到人嗎?”有人反駁。

“就是就是,我們的鎮子上哪能找到這厲害的人,出了鎮子,誰願意跑那麽遠,現在縣令又不讓我們出鎮子?到底去哪裏找啊?”

“可不就是嘛,難不成因為你的一時興起,就讓人家跑出去了嗎?”

一時間,爭吵不休。

蘇寒吟聽了有些頭疼,“這群人一直在這裏爭執不休,一直說個不停,看來說到天黑也說不明白的。”

就算是要說,也別在這個時候說呀,人家現在畢竟是死了孩子,現在心裏麵難過的很,結果這一群人在這裏說這樣的話,這不就是在別人的心口上撒鹽嗎?

他們家出了這樣的事情才想到要將這柳樹給砍斷,沒出事情之前怎麽沒有人想到這一點?

萬一周娘子一時想不開,在這個點上糾結起來該怎麽辦?

蘇寒吟暗自搖了搖頭,對這樣的做法很是不讚同。

溫少桓看向蘇寒吟,詢問道:“我們現在要過去看一看嗎?”

蘇寒吟搖了搖頭:“不去看了。”

溫少桓不理解。

剛才要看的人是她,不想看的人還是她。

溫少桓看向蘇寒吟:“怎麽了?是想要回去了嗎?”

蘇寒吟哭笑不得,“不是,繼續看一會,我想我們兩個人現在要上前的話,估計那家人肯定會把我們攆出來的吧。”

現在看熱鬧的人那麽多,有的人是真的擔心孩子,有些人隻是純粹看熱鬧,真正傷心的人自然不想被人看了笑話,被人當作看戲一樣看著。

他們這樣貿然前去,隻會讓這些人心裏麵厭煩,甚至會做一些危害人生命的事情。

溫少桓聽了蘇寒吟的解釋,哭笑不得,“原來是因為這個,那我們兩個人退遠一點兒,我瞧著前麵,等會要吵起來。”

男人依舊說著斥責的話,周娘子卻是在一旁一直哭泣。

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誰想看到的話,那男子一直在那裏說個不停,換做是誰誰心裏麵都難受不已。

這一說,恐怕周娘子心裏麵更加難受了。

蘇寒吟搖頭,看向了周圍的人,“這周圍的人是越來越少了,等會兒我們在上前吧。”

“好。”溫少桓拉著蘇寒吟的手,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