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人心中的算盤打得極好,在她看來,就算蘇妙菱會什麽才藝,那也是用來勾引男人的。如今百官都在,還有他國的使臣太子在,倘若蘇妙菱真敢表演那些不上台麵的東西,一定會讓皇上大發雷霆。

劉貴人嫉妒蘇妙菱相貌姣好又會一手醫術,原本在發現蘇妙菱在皇上心中似乎的確地位不同的時候,她是有過擔心害怕的,生怕自己惹上了對付不了的人。可是很快,她就又收起了擔心。

蘇妙菱已經進宮這麽久了,卻還沒有位分,這就是劉貴人最為得意的地方。沒有位分,就說明皇上並不是真的把她放在眼裏。

她卻不知道,在聽到她的話之後,一旁的越嬪眼中露出了濃濃的嘲諷。

明明愚蠢的很,卻偏偏還要自作聰明,越蓉最看不上的就是劉貴人這種人。想要對付蘇妙菱,也得看看是什麽樣的情況,如果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宮宴,那麽劉貴人的做法也無可厚非。可是今日乃是皇上的生辰,又有各國的使臣和烈國的太子在,蘇妙菱如若出了什麽差錯,那丟的可是皇上的臉,是大景朝的臉!

不出意外地看到皇上的麵色黑了黑,越嬪整了整衣角,把握好時機準備站起來說話:“皇……”

她本意是讓蘇妙菱先慌一會,也讓皇上知道那個女人實在沒什麽出彩的地方,然後自己再起身解了這個圍,那麽到時候不僅皇上會對她的行為表示讚許,蘇妙菱也得對她心懷感激。

可惜,她卻失算了兩點。第一點,南宮軒麵色難看並不是因為擔心蘇妙菱沒有才藝,而是純粹不願意讓她在這麽多人麵前表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從堅持要帶蘇妙菱進宮的時候,他已經把對方強製性的劃為了自己的所有物。第二點,則是在她剛說了一個字的時候,便有人壓住了她的聲音。

“既然劉貴人說了,那麽妙菱便獻醜了。”蘇妙菱站起身,不急不緩地應道:“不過,還請皇上容許我下去準備幾樣東西。”

南宮軒自然答應了,蘇妙菱便暫

且退場去準備,走到劉貴人身邊時,聽見她壓低聲音恨恨地說了一句:“醜人多作怪!”蘇妙菱的腳步頓了頓,不露聲色地將劉貴人今日的打扮盡收眼底,幾乎忍不住笑意。

哎,總有那麽一些人喜歡以己度人。

再次回到殿中時,蘇妙菱已經換上了一件粉色的寬袖衫,而她身後,有兩名小太監抬著一架屏風走了進來。說屏風也不對,隻有屏風的木架,中間卻是一塊空白的布。就好像繡棚上的繡布一樣被固定在屏風上。

“你這是要做什麽?當眾表演繡花嗎?”最先開嘲諷的依然是永遠憋不住的劉貴人。

而蘇妙菱聽到她的話非但沒有否認,還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劉貴人真是冰雪聰明。”

不知為何,對方臉上很正常,說的話也是誇讚,可劉貴人總覺得那雙如水美眸中是在諷刺自己。她撇了撇嘴,臉上的不屑之色絲毫不掩飾:“這麽重要的日子,誰有工夫看你繡花啊?”要知道,繡花絕對是一件消磨工夫的事情,就是到宮宴結束,蘇妙菱也不知道能不能繡出巴掌大的花來。

其他人隱隱約約能聽到二人的交談聲,不由地都開始交頭接耳,各國的使臣是抱著看笑話的心理。至於其餘大臣,基本上都聽過妙手醫仙的名字,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從始到終臉色未變的,大概也就隻有高坐的南宮軒,還有另一旁從宮宴開始就一直在喝酒,始終不曾抬頭的烈國太子烈如風了。

蘇妙菱沒有再過多的金星解釋,而是衝著兩側的樂師們拍了拍手。先前曲子什麽的都已經交代過了,所以在她的動作之後,琴聲便想了起來。

屏風已經在中央被安置好,蘇妙菱淺淺一笑,便隨著琴聲的節奏開始了動作。

韶光盡,並不算十分難的舞,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蘇妙菱隨著舞的動作從屏風一側掠過,之後手裏已經多了一枚引著絲線的銀針。在她翩翩起舞的同時,一道流光飛快地在她指間飛舞,脫手而出穿過屏風,然

而再度回到她手中……

沒有人能夠看清蘇妙菱手中的動作,更無暇顧及她的舞姿,隻能呆滯的看著中央屏風上的繡線越來越多。

一開始雜亂無章,後來隱隱逐漸能看出所繡的圖案,蘇妙菱所有的動作就像是被快進了一樣,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死死地盯著那架屏風,無人能夠明白蘇妙菱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將手中的銀針隔空擲出,最後還能繡出形狀,就要求她每一針紮的位置必須分毫不錯。需要多好的眼力與準頭,才能在不斷移動的情況下,還能準確的判斷每一針的位置?

劉貴人早已經看的目瞪口呆,甚至連對蘇妙菱的嫉妒都忘了。

還在自顧自喝酒的烈如風始終沒有抬頭,而南宮軒的目光卻是一直追隨著蘇妙菱,那道如同最輕盈的蝴蝶一般,在場中遊弋的身影。

這個女人,總是能夠出人意料,南宮軒的眸子閃了閃。

這一舞比起剛剛穿越之後在怡紅院的那次要累上十倍,最後一針完美收針的時候,蘇妙菱已經累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唯一慶幸的就是穿越之後她一直在調理自己的身體,否則依靠原身小染的體力,恐怕這場無絕對跳不下來。

如果單從舞蹈的角度來說,蘇妙菱並不出彩,最多算得上是中規中矩,甚至還有一些動作不甚到位。不過等到她結束動作站定的時候,卻沒有人開口評論剛才的舞蹈,而是盯著場中的屏風。

“這繡藝簡直是出神入化……”右側前排的一位孫大人驚歎:“能在這麽短短的時間內繡出一副蝶戀花來,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過是自言自語,聲音算不上大。然而自絲竹停了之後,殿中便無人說話,因此他的聲音便格外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人耳中。

“孫大人是老眼昏花了吧?”左側的一位素來和孫大人不合的大臣說道:“這明明是一副賀壽圖,你怎麽能看成蝶戀花?”語氣裏的諷刺顯而易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