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豔陽滿天。

屋內,吉瑪慌亂地解釋,卻沒有任何人相信她的話。

吉安族長沉痛地看著這個讓他最為驕傲的女兒,聲音都微微顫抖:“吉瑪,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難怪這幾年不論誰來討論你的婚事,你總是不情願的樣子……”當初天賦高的靈族人趕盡殺絕,活下來的那些人大多是在族中籍籍無名的,才能僥幸逃過一劫。因此,靈族便漸漸地消寂下來。

實際上,到了他們這一代,比起當初鼎盛時的靈族,差了豈止十倍?

因此,在吉瑪小時候學習蠱術表現出異樣的天賦之後,他就對這個女兒十分看重,心裏頭甚至存了點幻想,希望吉瑪能夠帶領靈族一步步地重新發展起來。

身為靈族的族長,他在族中的地位很高,同時,他也把族中的人都當做了自己的子民。

保護他們,帶領他們重新強大起來,是他這個族長的責任,也是他想要在日後交給吉瑪的責任。他沒有說出口,卻一直在為此努力著。他能夠原諒吉瑪傷害外人,卻不能接受她看不起同族之人。

因為他很清楚,作為靈族僅剩下的人,他們必須團結一心,才有可能在未來的有一天,重新出現在世人麵前,不再避世而居。

相比對吉瑪抱有很大期望的吉安族長,珠娜更心疼女兒像是陷入了魔障一般。

“吉瑪,感情之事不可強求,蠱蟲也不是萬能。聽娘的話,把那位南公子的情人引解了,以後娘一定會為你找一個更好的夫君……”珠娜輕聲勸道。

蘇妙菱突然明白為什麽世人提起蠱術的時候,想起的第一個詞語便是陰毒。

吉瑪如今偏執至此,和她從小習蠱術有很大關係。正應該培養心性的時候,她接觸的都是毒物,以及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的蠱蟲們,心理發生變化也不難理解。隻是以前沒有引子,她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而南宮軒,恰好成了這個引子。

珠娜還在勸著油鹽不進的吉瑪,蘇妙菱將吉安族長叫了出來。

“情人引究竟要

怎麽解?”再凶險的毒她都能找得到辦法,可蠱毒卻是她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吉安族長麵露難色,歎息著說道:“情人引分為子母蠱,子蠱是南公子體內的那隻,而母蠱則在吉瑪這裏。除非吉瑪心甘情願地用自己的血讓母蠱引子蠱出來,否則任誰也沒辦法把子蠱取出來。”

蘇妙菱沉思片刻,依著吉瑪的執拗偏激,想要勸服她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不過……

“如果以藥物暫時迷惑吉瑪心智,令她把子蠱取出來,可行嗎?”

吉安族長搖了搖頭:“靈族的孩子從小就接觸毒物,吉瑪雖說在醫毒上比不過您,可她的體質就算說不上百毒不侵,抗藥性也是很強的。依靠藥物讓她聽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這麽簡單就能解決的事情,那麽他也不為為難至此了。

二人正在門外說著話,不知何時南宮軒居然已經到了。

“你這麽快就醒了?”蘇妙菱迎上去,眉頭緊緊皺著問道。她剛才行針可是強迫南宮軒的身體深度昏迷,如果是平常人,如果沒有她行針刺激,很難自主醒過來。

她看了看天色,大致上算了一下時間,南宮軒不過半個時辰就醒過來了!

屋中的吉瑪聽著珠娜的勸說正覺厭煩,突然感到體內母蠱的活躍,立刻衝到了門口:“南哥哥你來了!”

蘇妙菱不得不承認,靈族的蠱術當真神奇。他們現在站的位置,就算是屋中的暗衛也沒有察覺到,絲毫不通武術的吉瑪卻發現了。

南宮軒在聽到那個聲音時,臉上的溫和瞬間變成了冷峻。

他牽著蘇妙菱的手走進屋子,並不看一臉興奮的吉瑪,而是將目光落在暗七身上。

“怎麽,還是不聽話?”他聲音不大,卻令屋中猛然一窒。

暗七十分頭疼地點了點頭。有句話叫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吉瑪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她已經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裏,篤定情人引一定能夠讓她如願以償。也許正是因為她在蠱術上的天分無人能及吧,她過於地信奉蠱術,覺得蠱術無

所不能。

所以即便所有人都勸她,她還是聽不進去。

如果不是因為靈族是個太特別的存在,倘若草草除之可能會有後患,暗七可能早就不願和吉瑪廢話了。

南宮軒剛想開口說話,體內的蠱毒突然發作。他身子猛然一顫,牙關緊咬。

在場之人都親眼見過南宮軒發作時候的情形,沒有驚慌,卻都是擔憂

珠娜能夠感受到幾個暗衛身上的殺氣,哽咽著勸道:“吉瑪,你別再執迷不悟了。南公子已有妻子,你跟他是不可能的,你還是快些替南公子把情人引解了吧!”

吉瑪咬著下唇,旁人做來楚楚可憐的動作,因為她黝黑的膚色而顯得不倫不類。

“南哥哥,隻要你休了這個壞女人,很快就不用繼續難受下去了……”

南宮軒說不出話,卻將蘇妙菱攬進了懷中。

吉瑪看的眼紅,又衝著蘇妙菱喊道:“你這個壞女人,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南哥哥受苦嗎?用這樣的手段把南哥哥留在身邊,你就不覺得羞愧嗎?”

蘇妙菱已經懶得和這個三觀不正的女人說話。她覺得自己和南宮軒一開始還是說錯了,腦殘成吉瑪這個樣子,看什麽大夫也是回天無術。

此處是靈族神廟,沒有歇息的地方,她轉身扶著南宮軒便往回走。

吉安不能出神廟的門,站在門口還在喊道:“南哥哥,你看這個女人,她根本就不擔心你難不難受,你何必還苦苦執著於她呢?”

可惜並無人理會她。

三個暗衛跟著自己的主子而去,吉安族長在原地麵帶猶豫的站了一會,之後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轉身也離開了神廟。

珠娜倒是還想和女兒說幾句話,卻被丈夫狠狠地拉走了。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雨過天晴。

吉瑪孤零零地站在神廟內,她想要共度餘生的人走了,最疼愛她的兩個人也一步步走遠。

抬頭看著燦爛耀眼的陽光,她突然覺得心中發冷,無所適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