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的路上竹淮一直都提心吊膽,憂心忡忡的,以至於忽略了門外久久未曾離去的東方幼儀,背靠在強盛雙臂環抱著,日有所思的盯著尹畫樓的房間。
本來她已經離開了,可是因為忘了件事這才折回來的,沒想到剛好聽見這一幕,這倒是讓她犯難了,若是說一開始尹畫樓答應與自己合作是因為他需要自己的幫助,可是此時又是為何呢?莫不是想要交好。
算了,懶得去深究,畢竟自己已經嫁為人妻,跟尹畫樓也根本不可能。
撐起手中的油紙傘,東方幼儀隱身於黑暗處消失不見,落雨起霧,霧氣騰騰,縈繞著整個鴛鴦閣,紫薇花的藤蔓節節高升如黑色的沒事兒一樣猙獰恐怖,花瓣兒卻又散發著迷人的芳香。
“還未回來嘛?”細雨蒙蒙,被衝洗得發亮的琉璃瓦上滴滴答答的落著雨水,那被灌滿的池塘內有魚兒跳出,閑來無事深更半夜丟著魚食的君臨衍聲音懶洋洋的似大病初愈的病人。
身邊的夜默為難的撓撓頭,硬著頭皮的沉悶一聲。
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對麵的喬一感到一陣寒氣襲來,連忙拉了拉單薄的外衣。
本來深更半夜被叫起來已經非常的不爽了,現在倒好還要被迫享受這種待遇,很是哀怨的看了君臨衍一眼,又略表同情的給夜默投去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真是浪啊!看來是本王太過於寵溺她了,讓她忘了自己什麽身份?”
喬一一驚拉著小板凳湊上前滿臉好奇的質問:“你什麽時候寵溺過人家?”
一石激起千層浪,喬一的話讓原本心情就不佳的君臨衍更加是雪上加霜了,可顯然這一次喬一並沒有躲避或者害怕的意思。
庭院外是細雨珠簾順著屋簷落下的聲音,霧氣騰騰,涼風陣陣,吹得人一直惡寒。
手中的白色玉棋穩穩當當的落在棋盤上,以往他是無論如何都贏不了君臨衍的,這一次他贏得如此輕鬆毫無壓力,臉上的嬉皮笑臉也消失不見,抬了抬眼簾,眼中一片肯定:“老四啊!你動心了。”
從一開始的那次雨中他提劍而來,和遠在西北時的一點一滴他都看得明明白白,未經情事的君臨衍或許並沒有發現這一點,隻是絕對的東方幼儀是他的王妃,然後他應該去保護罷了!忽略了自己內心的悸動和對她的那一份特殊。
君臨衍不為所動,深邃的眼睛中複雜多變,先前他確實對東方幼儀甜言蜜語過,也關心過,可那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的毒需要她解,還有為了欺騙她身上的虎符而已。
眉眼微動像是要辯解,喬一適宜的打斷了他,意味深長想看了看他的身後似笑非笑:“你家小王妃回來了,老四,孰輕孰重你比我更清楚,這潭池水誰也逃不了,婦人之仁隻會讓這萬千人隨你死無葬身之地,你於心何忍?”
話不輕不重,可裏麵的每一個字都是能夠讓君臨衍掂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