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京城大街上,馬車緩緩行駛著。

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街邊攤販各種吆喝聲起,好不熱鬧。

夜輕輕早就按捺不住掀起窗簾往外看,很想下去瞧瞧。

末世哪有這樣的街道啊,哪怕是人最多的北部基地都沒有這樣規模的集市。

“那個是什麽?是糖人嗎?”她指著一串紅紅的果子問道。

左贏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道:“是冰糖葫蘆。”

然後他聽到了很明顯的咽口水的聲音。

“等下叫下人去買。”

“我們下去走走吧,我看那邊還有別的吃得。”

下人買的哪夠,古時的集市還是親自逛有意思。

左贏略略思量,大街上人多口雜,暗中的人應該不好動手,下去走走也無妨。

“那就下去走走。”

得到回應,她歡快地跳下馬車,動作靈敏得完全不像一個一百多斤得胖子。

這些天經過靈泉水的洗滌,體重明顯下去不少,連衣服都寬大了些。因此她吃東西完全不會顧及吃得多不多。

一落地她就跑到剛看上的冰糖葫蘆,從小販那裏取了一串下來,邊走邊吃。

玉竹在身後跟著,將冰糖葫蘆的錢付給小販。

她這才抬頭,她家王妃又在前麵糕點攤拿了一個梅花糕,正等著她付錢。

她心想,王妃在尚書府應當也是這樣吃的吧,不然為何這樣胖。

左贏在最後走著,看著前方走走停停,東看看西看看的人,臉上若有所思。

這個尚書府三小姐與他聽聞的很不一樣。

侍衛楚羽不知從哪裏出現,走進和他低聲說了些什麽。

待他聽完臉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但片刻又恢複如常。

這個尚書府三小姐就在他身邊,他有時間去弄明白這其中的原由。

“你怎麽這麽慢,快來看看這個。”

遠處女子轉身向他揮了揮手裏的東西,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

他應了一聲,朝她走過去。

此處是一片祥和,尚書府裏卻是氣氛不好。

夜尚書一家坐在前廳,夜清瑩身邊一兩個丫鬟伺候著給她臉上藥。

“嘶,手這麽重,你是想毀了本小姐的臉嗎!”她吃痛一聲怒喝,那丫鬟嚇得趕緊跪下。

見她那副沒用的樣子,她氣得狠狠一腳踢過去,一腳就將人踢翻了。

尚書夫人心疼地起身,將那個丫鬟趕了出去,自己親手給閨女上藥。

“那個胖子竟然下這樣的重手,你看看你這臉,哎喲心疼死娘了。”

說著又朝上方坐著的人抱怨道:“我本是要好好教訓那個死丫頭的,老爺怎麽你攔著我。”

夜尚書也想教訓那個逆女,可家法才搬出來,璟王就過來了。

“璟王不知怎麽的,對那逆女十分維護,對麵是璟王,怎麽好下手。”

“也不知道璟王看上那個胖子那裏了,他不會就喜歡胖子吧。”夜清瑩小聲嘀咕著。

“璟王好歹還是王爺,你做什麽這時候去惹他,反正他也活不久,沉不住氣。”

尚書夫人怎麽不明白自己女兒心裏想的什麽。

“可是娘你不知道那個賤人她怎麽囂張的,不過是嫁了個快死的王爺,就回來擺架子。”

“你也知道她是嫁了個快死的人啊,娘平日裏怎麽教你的,做事不要讓人抓住把柄。”

聽娘這麽說,夜清瑩眼睛一亮,期待著問道:“娘你有對付她的辦法了?”

尚書夫人將藥膏放到一旁丫鬟手上的托盤裏,起身說:“畢竟是你說錯了話,被她拿住了話柄,這件事明著傳出去對你的名譽不好。”

“不過她今日才回門,前些日璟王又發了次大病,這其中可以說的事可多了。”

夜清瑩瞬間明白了其中道理,非常高興。

“她嫁過去說好聽是聖上賜婚,不過是過去衝喜的,這喜沒衝到,璟王的病更加嚴重了,不就是很晦氣嗎?”

尚書夫人笑了,點了點女兒的鼻頭。

“我女兒真聰明,一下就想明白了。”

“對呀娘,這事不能隻我們知道,得讓京城的人都知道,就說那賤人命格不好,克夫!”

這邊夜輕輕一行人還不知道尚書府裏的這番盤算,坐著馬車回了璟王府。

至於為什麽還是坐著車回的府呢,逛街的半途左贏腳步發虛,使得他們隻能叫來馬車,一路坐到了璟王府。

到門口她還意猶未盡,“等你身體好了,我一定要好好逛個盡興。”

轉念又想到了什麽,補了一句:“也不用等你好,把玉竹帶上不就行了。”

玉竹在一旁無語,緩緩道:“王妃慎言。”

夜輕輕疑惑,有什麽不對嗎?

左贏的聲音緩緩響起,“以後要出府記得與我說,府外不安全,盡量少出府的好。”

說完男人就麵帶微笑走進大門。

她看著走遠的的男人,話很溫和,動作溫和,可是給人感覺怎麽這麽不舒服呢?

“王妃你怎麽說殿下不好呢,殿下會不開心的。”

夜輕輕奇怪道:“這樣說也不行嗎?”

“他這至少要一個月好,完全好得兩個月去了,這麽長時間我不能一直憋在這個院子裏呀。”

玉竹輕歎,“話雖如此,王妃你要注意措辭,委婉些。”

“委婉?怎麽委婉,委婉給誰看?”

說完也抬腳往裏走。

他說不去就不去,那不可能。

玉竹無奈跟上,王妃說話跟個小孩子似的。

突然她一愣,王妃剛才說殿下一個月能好,兩個月能好全!

真的?

她立刻追了上去,喊道:“王妃你等等我……”

這話不多時便傳到左贏耳朵裏。

此時他正在房裏,徐階在給他紮針調理。之前街上出現的侍衛楚羽也站在一邊。

幾人正在商討今日去尚書府的事。

“她當真這麽說?”

“玉竹親自給我說的,她還去王妃那再三確認過,王妃很有把握的樣子。”

要不是要給主子紮針,徐階現在手怕是都在抖。

他家主子身上的本毒下得離奇,之前又被暗殺,元氣大傷。外麵傳的璟王活不過半年,也不是空穴來風。

就算是他,為此焦頭爛額的翻遍醫術,拚盡全力也隻能多拖個一年。

如今聽見有人說能解毒,還兩個月就能好全,他是不信的。

但又想到那能壓製毒素的聖水,說不定王妃有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