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

“陛下,若真的按照璟王殿下所說,這渝州太守孫尖故意隱瞞,那整個渝州城的百姓豈不都已經身染了瘟疫嗎?

渝州雖然身處邊境地帶,可向來和其他臨城多往來,若真如此,怕是臨城也極有可能被瘟疫所染啊!

璟王殿下前去不過十日,前前後後這渝州城已經犯瘟疫快兩個月了,如果璟王殿下控製不住,後果不堪設想啊!”

左贏的奏折已經送到了盛澤手中。

有關渝州太守孫尖所行之事,都紀錄的清清楚楚,甚至還有證據。盛澤因此事而惱怒,也並未責怪左贏先斬後奏之過。

隻是,如今渝州城情況不明。

剛才,周丞相也將眾人所思慮擔憂之事脫口而出,一時間,盛澤臉色一沉,在心中斟酌此事。

大梁曆代,也有因瘟疫禍行而險些滅國的記載,盛澤也不想大梁亡在他的鼓掌之中。

“陛下,如果渝州城的事情真的那麽嚴重,那……您不得不考慮一下臣的建議了。”周丞相再言。

就算做一個被百姓斥罵的惡人,也好過整個大梁因此劫難而覆滅吧。

“陛下,臣不讚同丞相的建議,渝州城就算瘟疫橫行,那也不能放棄啊!若是放棄了渝州城,豈不是會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陛下您應該知道的。”一位年長的大臣進言。

他滿臉的憂心,說話也亦是苦口婆心。

“百姓本就是國之根基,再者說,瘟疫並非是無法製止的,前朝史記之中也有記載,有一名神醫阻止了瘟疫的蔓延,救下了一方百姓,雖然沒有詳細的記錄,可這不正說明瘟疫有可破解之法嗎?周丞相果斷的方式,不適合大梁。”

“那你有什麽建議嗎?”周丞相看向那位大臣,反問道。

“我大梁國自三年前同大月國大戰後,元氣大傷,這兩年百姓的生活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可敏州之事遲遲不曾解決,雖然璟王殿下提出了好的方法改良,可如今還未竣工,需要一大筆的支出。

陛下憐惜百姓,賦稅減免不少,敏州一事已經耗費了不少的銀兩,若是渝州之事沒有辦法解決,是會動搖根基的。”

那大臣梗著脖子看向周丞相,被氣得臉色通紅,“難道渝州城百姓不是我大梁的子民嗎?”

“難道我們要因為渝州城而滅國嗎?”周丞相再次反問。

兩人已成水火之勢,都相互不服氣的瞪向對方,朝堂上也有不少大臣發言,相互據理力爭著,聲音十分的嘈雜,吵的盛澤頭疼。

“好了,諸位愛卿,朕知道你們都是為了大梁好,周丞相的話言之有理,宋愛卿的話也不可忽視。”盛澤揉了揉太陽穴,出聲道。

朝堂上的官員這才停止了口舌之爭。

盛澤知道,民心不可失,隻能另想其他方法解決此問題。

“渝州太守一事,讓朕覺得,該好好的查一查這城池太守了,看看除去渝州太守,還有誰貪墨,此事就交給宋愛卿去辦。

此外,渝州不可放棄,但也需要斟酌,朕再給璟王一個月時間,如果沒有辦法阻止瘟疫的蔓延,朕隻能命其他人來解決渝州之事。

如今國庫告急,朕帶頭將私庫裏的銀兩捐往國庫。”

“陛下英明。”群臣道。

盛澤帶頭所行之事,群臣自然也會捐獻銀兩,助大梁渡過這次危機。

從朝堂下來之後,禦書房內。

“陛下,您還是太手軟了。”周丞相說道。

可正因為此事事關百姓和他的聲譽,他這才如此行事。

“之前的那件事怎麽樣?”盛澤問道。

“聽聞醫毒盟盟主前往了渝州,整治了那裏的商戶,璟王殿下撿了一個大便宜。

說來也怪,這醫毒盟盟主行蹤軌跡,還真是不好查,雖然沒查出他的身份,但確定了璟王身邊之人,是醫聖的弟子。

對了,皇後娘娘前段時間還覺得璟王妃有點問題。”

盛澤身邊的影衛說道。

周丞相緊眯雙眸。

“陛下,臣已經派人刺殺過一次了,事情順利的話,璟王殿下身邊的那人,該死了,屆時您再親自前往,同醫毒盟盟主合作,一定能獲得民心和稱讚的。”

盛澤擺了擺手。

“不必了,朕要借此機會發難璟王,至於渝州城事態擴大的話,隻有滅城了,屆時百姓隻會埋怨璟王。”

周丞相點了點頭。

敏州城內。

好不容易平穩住百姓的情緒,讓他們配著著治療,隻不過官吏的人手銳減不少,一時間竟然有一些忙不過來。

慶幸的是,一些百姓前來幫忙,自願聽從璟王和夜輕輕的安排,讓他們也減輕了不少的麻煩。

見百姓散去後,夜輕輕眼前一黑,險些踉蹌著倒在地上。

“沒事吧!”左贏連忙攙扶住。

夜輕輕搖了搖腦袋。

左贏的傷口被她壓到,有些出血。

雖然兩人都身著墨色衣服,但夜輕輕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你傷口裂開了,我替你包紮一下吧。”

說話之際,兩人回到了帳篷之中。

帳篷已經被人修繕好了。

左贏褪下身上的衣服。

他的傷在肩膀,胸膛和後背,如今都在淌血,將白色的布子都浸染成了鮮紅色。

“你傷還沒好,替我包紮,傷口萬一也裂開怎麽辦?”左贏關切的看向夜輕輕。

畢竟一行人中,她傷勢最重。

“哎呀,我可是用聖水療愈過傷口的,已經結疤了,不會輕易裂開,要不你看一眼?”夜輕輕說著,就要脫下衣服讓左贏看看,自己的傷口到底有沒有長好。

左贏一聽,連忙將頭撇了過去,那張臉上翻起紅暈,耳根子都紅透著,一股熱氣騰了上來,讓他咂了咂嘴巴。

“你……你怎麽還同之前一樣,不知害臊,你是女子,不能動不動就脫衣服給別人看。”左贏咽了下口水,睫毛忽閃著,有些靦腆和害羞。

“我不信你沒看過,我當時傷勢嚴重,不都是徐階處理的?你應該現在一旁看著吧,都已經看過了,有什麽害羞的?”

夜輕輕眨了眨眼,麵上一副不羞不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