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有什麽動靜嗎?”盛澤繼續問道。

看來,他有必要對左贏動手了。

如今左贏已經得了百姓的支持,朝堂之上也有諸多大臣對其讚不絕口,他不得不早做打算。

再怎麽說,左贏也是阜陽公主之子,阜陽公主深受先帝寵愛,就算其子是和地位卑微的庶民所生,可他的身上也流淌著皇室的血脈,隨時都有可能威脅到他的地位。

盛澤的眸子中浮現出一抹凶狠,他像是黑夜之中潛行的毒蛇,已經鎖定了獵物,伺機準備張嘴,露出毒牙,撕咬獵物。

“璟王妃似乎是很早得到了璟王回來的消息,早就出門了,隻不過……聽人說,璟王舊疾複發了,王妃得知消息後,所以才去的。”王德發又回複道。

舊疾複發?

盛澤的眉鎖緊皺著,思慮此事的真假。

偏偏剛回到京城,就舊疾複發。

偏偏這段時間內,京城之中都流傳著有關左贏的童謠。

他怎麽覺得,這是左贏躲避他懷疑和忌憚的,一個理由呢?

“當真是舊疾複發?”

“可不是,城門回話的守衛說,璟王和王妃剛碰麵,就吐了好多血,人一下就昏迷過去了,王妃急的都哭了,連忙喊來了大夫給璟王看病,人如今都回到了靖王府內。”王德發說話時,麵露些許憂心。

可憐這璟王殿下,才處理完渝州和敏州之事,就舊疾複發昏了過去。

璟王妃也甚是可憐,等了好幾個月了,好不容易見到了璟王,結果人犯病昏迷,危在旦夕。

“朕知道了,你宣兩個太醫去給璟王看一下情況,再去清點一些藥材,朕一會兒要親自看看璟王。”他說道,擺了擺手,讓王德發退下了。

他要親眼看看左贏才能安心。

靖王府內。

夜輕輕早就聽影十五說了,府內又多了幾個皇帝的眼線,一直在盯著,而且影十五已經確定了人是誰了。

夜輕輕回來的路上,除了裝哭,還迅速掃了一眼影十五給她的冊子,大致將內容都記在了腦海之中。

影十五甚至還用畫筆勾勒出了那些人的模樣,方便夜輕輕能認出來。

左贏被送到了房間內,夜輕輕一幅淚人的模樣,在旁邊哭的撕心裂肺的。

“殿下,殿下你怎麽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和你見麵,沒想到你……殿下……我的殿下。”

夜輕輕演起戲來,十分逼真,那哭的梨花帶雨的臉上被悲傷所占據,眼睛已經紅腫了,頭上的簪子在她誇大的動作之中,掉落歪斜著。

“王妃,您不要這麽難過,我一定會讓殿下恢複的。”一旁的徐階被她的情緒帶動著,也忍不住的悲傷起來,他上前替左贏把脈,不得不說,王妃的這個毒挺猛的,這脈象和將死不死的氣息,真讓人深信不疑。

就叫一旁平時冷著一張臉,沒有什麽情緒的楚羽,在此時也多了幾分擔憂和悲傷,低下眸子,自責的張口,“是屬下沒有照顧好殿下,沒有在渝州察覺出殿下的異樣,才拖延這麽久,屬下有罪,請王妃責罰。”

說話時,楚羽已經跪在地上,雙手托著手中的佩劍,等待夜輕輕的責罰。

“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夜輕輕瞪向楚羽。

“還有你,一直跟著殿下,為何他還這樣!”夜輕輕又瞪向一旁的徐階。

突然被她這麽一瞪,兩人相視一眼後,都默默的垂下腦袋,跪在了左贏的身側。

“滾,都給我滾出去。”夜輕輕嘶吼道。

房間內的人哪裏還待的下去,便都離開了。侍女們也覺得王妃挺可憐的,忍不住說了幾句。

“王妃的命好苦啊,好不容易和王爺相遇,竟然是這幅模樣。”

“我也心疼王妃了,可王爺這次真的會沒事嗎?”

“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都說什麽的呢!”翠竹聽到後,厲聲嗬斥道,那幾個侍女便不再議論了。

翠竹聽到屋子裏哭的撕心裂肺的王妃,也忍不住難過起來。

這一幕自然也被幾隻老鼠看到了。

影十五就站在不遠處,看著老鼠們的動作,她握了握手中的劍。

“陛下駕到!”王德發這尖銳如水燒開的聲音從府門外傳來。

盛澤帶著兩個太醫以及藥材來到了璟王府門口。

夜輕輕還在房間內哭泣,自然是沒聽到外麵的聲音,等人推門而入後,這才反應過來。

她轉頭看到是陛下時,連忙擦拭掉臉上的淚水,那張白皙精致的臉如今已經哭花了,胭脂朱紅在臉上暈染開,像是墨滴在宣紙上一般,那雙眼睛已經哭的紅彤彤的,憂傷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惶恐,她狼狽的起身,朝著盛澤行禮。

“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歲。”她帶著鼻音,口齒有些不清晰,眼裏含著淚水,無辜又可憐說道。

盛澤原本還有所懷疑,見到都哭成這個模樣的夜輕輕時,疑慮打消了些許,但依舊懷疑。

“起來吧,朕帶來了太醫,一定能治好璟王的,璟王妃不要這麽難過了。”他安撫道。

不知是許久不見,還是什麽。

他總覺得夜輕輕和之前所有不同,但哪裏不同,卻又說不出口。

“多謝陛下對殿下的關心。”她說道。

“璟王何時回的京城,怎麽也不命人通傳給朕呢,朕如果知道他舊疾複發,一定會先派人去渝州替他治病的。”他做出一副悲傷的神色,眼神時不時的打量著左贏。

“殿下之前傳信,說讓臣妾在城郊等候,原以為是驚喜,誰知……”夜輕輕又開始嗚嗚咽咽起來,“是殿下這麽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因為舊疾複發,忍不了多久了。”

盛澤的疑慮又打消一些。

“別哭了,璟王妃,有朕在,璟王不會有什麽事的。”他道。

太醫把脈後,輕歎一口氣。

“陛下,璟王的身子羸弱,想必是在渝州太過於操勞,這才導致舊疾複發,璟王現在深受餘毒影響,還需要進一步的解毒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