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輕還沒反應過來。

她以為是自己索要的東西太多,這才被左贏拒絕。

“你要是覺得我貪婪,那我隻要和離書行不行?”

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凝視著左贏,眼裏沒有什麽波瀾,亦沒有留戀,似乎對於她而言,離開璟王府不是什麽大事。

偏偏這話在左贏聽來,是那麽得刺耳,心頭的難受讓他臉色沉重,可見夜輕輕不悲不痛的情緒,他扯動嘴角苦笑。

“我沒有覺得你貪婪。”

“隻是和離一事,本王拒絕。”

左贏變化了稱謂。

本王……以身份拒絕了夜輕輕的條件。

左贏有私心,但也是為了夜輕輕的安全考慮。

當初皇帝抱著羞辱的目的讓夜輕輕成為璟王妃,從那時起,就已經卷入這場爭鬥之中。

就算他死了,依照皇帝的性子,夜輕輕也不可能獨善其身,怕是會橫死亦或者夜家滿門抄斬。

他死了,皇帝想扣什麽罪名都行,夜輕輕就算有自保能力,也不可能同皇帝抗衡。

再者,目前皇帝已經對夜輕輕有所懷疑,想暗中解決她輕而易舉,且她得罪了吉月公主,更和夜家眾人不睦,三方誰都會針對她,她離開後的生活怕是舉步維艱。

還有一個原因,左贏對她有點興趣。

所以,璟王妃的身份,在他不死的前提下,是對夜輕輕的保護。

夜輕輕身處末世,又經常做研究,接觸的人都是科研人員居多,哪裏有什麽多的彎彎繞繞。

所以她考慮的,沒有左贏那麽全麵。

隻覺得璟王妃的身份,給她帶來了麻煩。

隻不過……左贏拒絕了她的條件。

夜輕輕麵上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治療好了,她自己也可以開溜,現在不過是給左贏打一聲招呼。

兩人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夜輕輕情緒平淡,倒是左贏的臉色沉冷,哪裏還有之前的溫柔。

時間像是停滯在這一刻般。

一旁的徐階實在受不了,一把將左贏從房間中拽了出來。

“王爺,王妃有手段解毒,您為什麽不答應呢?”

徐階看這兩人就覺得急。

先前不是不喜歡夜輕輕嗎?以至於他下毒,不都是默許的嗎?

趁此機會,解毒後和夜輕輕一拍兩散不就好了嗎?

左贏張了張口,“本王擔心她。”

徐階臉色一垮。

都什麽時候了,還擔心夜輕輕呢,現在皇帝虎視眈眈,矛頭都對著他呢!

自己都快沒命了,還有心思考慮別人。

“王爺,您身子若是不好,您覺得王妃還能活命嗎?”徐階問道。

左贏的臉色凝重起來。

夜輕輕已經卷進來了,不論是為他自己考慮,亦或者護夜輕輕,都得先活著。

“本王知道。”左贏深吸一口氣。

可他聽到夜輕輕提出的條件,便身心拒絕,根本應不下來。

“那您還拒絕?”

“您先應下來,讓王妃給您解毒後,其他事情再議不好嗎?”

徐階這麽一說,左贏眉鎖緊皺,思慮起來。

這樣真的好嗎?

夜輕輕在屋裏也不知他們在討論什麽,等了良久後,兩人這才進屋。

左贏的臉色比出去前好多了,他主動張口道:“本王答應你的條件。”

夜輕輕輕輕點頭。

這樣她離開的時候,也不需要太麻煩了。

“王妃,您應該知道如今的局麵。”

既然他們已經是合作關係,徐階便敞開天窗說亮話,“皇帝忌憚璟王,處心積慮地想殺了他,我們若是真的替他解毒了,怕是血光之災會迎麵而來。所以我需要王妃您配合我。”

說著,三個人腦袋湊的更近,小聲議論起此事來。

夜輕輕挑了挑眉,覺得此主意甚妙。

夜府內。

夜清瑩腫著一張臉,身邊圍著父親,母親,妹妹三人,眼裏都露出疼惜。

“疼!輕點!”

她因徐氏上藥時的力度太重而大喊出聲,眼淚從眼眶裏流出。

“好好好,娘輕一點。”

徐氏柔聲細語道,手中的動作也放輕了不少,璟王府內的事情夜思儒也大致說過了。

此番夜思儒的臉都被打盡了,對夜輕輕的態度更加惡劣。

繞是夜清嬋當麵罵夜輕輕是賤人,他也不會苛責。

“那個賤人居然長本事了,竟然連父親的麵子都不給,甚至讓姐姐受這麽重的傷。”

夜清嬋看著都覺得疼。

這是得下多狠的手啊!

夜思儒的臉色拉**來,緊皺眉鎖帶著幾分怒火,“的確是長本事了。”

“清瑩,今日的事情為父沒能保住你。”

說這話時,倒是露出幾分悔意。

當時迫於無奈,這才對清瑩動手。

“爹,您日後不替女兒出這口惡氣,女兒就離家出走!”

夜清瑩喊道,扯動了臉上的傷,疼的五官猙獰。

疼痛反而讓她更加憎惡那個賤人。

恨不得立馬將她千刀萬剮了。

看徐氏上藥藥後,夜思儒便離開了。

璟王雖然將死,卻也是一方權勢,今日的話,讓他也心有忌憚。

狩獵場的事情和夜清瑩脫不了幹係,若是璟王真的想因此事做文章,整個夜家都會受到牽連。

璟王是在威脅他,他再鬧下去,不僅僅是丟了烏紗帽這麽簡單。

他慶幸此事皇帝沒有追查,若不是他們早就死了。

此事夜思儒的腦子十分清醒,他從未覺得自己的處境如此艱難,如同在刀山火海走了一遭。

“照顧好二小姐,讓她沒事別出門。”

他同夜清瑩院落中的侍女說道。

房間內。

徐氏心疼不已,她不明白為什麽夫君下如此狠手,就不能輕一點嗎?

清瑩身上的蕁麻還沒好,又添了新傷,也不知後麵會不會留疤。

“娘,疼死我了。”

夜清瑩靠在徐氏的懷裏哭泣,滿臉地委屈,聽得徐氏心疼。

狩獵場的事情,徐氏不知道內情,可夜清嬋多少知道一些。

“姐姐,這次可不能便宜了那賤人。”

夜清瑩也不想放過啊,可她已經這樣了,若是再針對夜輕輕,誰知道還會落得什麽下場。

她整個人很矛盾,又想耍手段,又怕再次受傷,又忌憚璟王,又憎惡夜輕輕的。

臉腫得和豬頭一樣,唯有眉毛的變化較大。

“我有一計。”夜清嬋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