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公主,該洗漱了。”珍珠端來水,放在一側。

吉月煩躁地起身,憎惡的瞪向珍珠,“將本公主關在屋子裏也就算了,為何還要本公主早起,學什麽禮儀規矩。”她抱怨地張口。

天天學規矩,甚至還派來最嚴苛的教習嬤嬤,她小時候就是在那嬤嬤手中教養長大,心裏不自主的會害怕那嬤嬤,就算不想學,也不敢亂發脾氣。

“公主你的臉!”突然,珍珠震驚開口道,滿臉驚訝的看著公主。

“本公主臉怎麽了?”吉月不明所以,照了麵前的銅鏡,原本困擾多時的紅疹,已經消了下去,一點印痕都沒留下來。

“我的臉,我的臉恢複了!”那份喜悅由心的散發而出,讓她激動的用手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肉,痛意傳來,這才發覺不是夢。

太醫院多少太醫都束手無策,如今突然就好了!吉月對著鏡子,上下打量自己的臉,一遍又一遍的確定。

好了!真的好了!

不一會兒,她嘴角的笑容便消散了,眉鎖緊皺間,她一把推翻了桌上的東西,叮鈴哐啷掉落一地。

“為什麽現在恢複了!”吉月的喜悅變成憤怒,她怒氣衝衝的盯著鏡中自己的臉,眼裏冒出怒火。

珍珠被嚇了一跳,垂下腦袋不敢說話。

“今日的事情,你若是敢說出去,那我就打斷你的腿!”吉月突然瞪向珍珠,惡語威脅。

璟王府內。

“怎麽樣?”夜輕輕詢問。

她將解藥已經給了左贏,按照時間推算,公主還有那兩人臉上的紅疹應該已經消失了。

“毒解了,消息也放了出去。”左贏回複。

夜輕輕沒想到自己之前給公主下毒,竟然讓給她一個借口,拖延和親之事。

如果吉月的毒久久不解,拖延一久,為了兩國的關係,皇帝也會搞出一個異姓公主嫁到渤海國。

吉月嫁不嫁,和她沒有多大的關係,隻是她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手段汙蔑她,那她就送吉月去渤海國,眼不見為淨。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夜輕輕見左贏一直凝視著他,目光和之前不太相同,便困惑起唇。

“我覺得你……好像很不一樣了。”

左贏這話,讓夜輕輕眉鎖微皺。

他又懷疑自己身份了?

“哎呀,撞著腦袋性情大變了嘛,不行嗎?”夜輕輕再次搪塞。

左贏噗嗤一笑。

他可沒說是這個。

越看夜輕輕,他心中的感覺越越不一樣,以前隻是覺得她有趣,現在她神秘又想讓人探索,似乎她每一次出現,都帶著一股魅力,深深的吸引著他。

“怎麽了?你不信?”夜輕輕眨了眨眼,“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了。”

她攤開手,無奈地聳肩,像一個渣男般。

左贏被她的動作逗笑。

吃完早膳後,左贏和幾個大臣都陛下叫到了殿堂之中。

來者,還有渤海國的世子和使臣。

“聽聞吉月公主臉上的紅疹已痊愈,那陛下是否該說說和親之事了?”

盛澤稍稍蹙眉,他本以為隻有幾人知曉,沒想到渤海世子已經知道了,還在他召集幾個大臣時前來。

“確有此事,朕已經派太醫去給吉月檢查身體了。”盛澤道。

“陛下,臣以為公主殿下臉既然恢複,不如就將婚期定早點,這月十六是黃道吉日,公主出嫁渤海最為適宜。”其中一大臣道,甚至給明了時間。

“這月初八日子適宜,距離今日還有七日,給公主準備嫁妝綽綽有餘,且公主八字貼符那日,臣以為定在初八吧。”左贏進諫。

盛澤暗中握拳,稍稍抬眸,凝視著璟王,眉宇間繚繞幾分怒氣,眼神冷漠伶俐。

“公主早日嫁到渤海,是一件好事。”左贏又道,其他幾個大臣也附和。

帝怒堵在胸口,卻無法發泄出去。

今日的場景和那日特別像。

那日是他以衝喜的名醫,逼迫璟王娶夜家庶出夜輕輕。

今日,是璟王逼迫他,早日嫁出公主。

“畢竟事關兩國,茲事體大,不可太倉促,還是將日期定在十八吧。”盛澤起唇。

“本世子覺得,早日嫁到我渤海為好,渤海距離大梁雖不遠,但也有幾日的路程,嫁娶的婚車走的慢,怕是十日才能進渤海境內,天氣日漸轉涼,還是早點為好。”慕讚道。

他現在隻想早點搞完一切回國。

“臣也以為早點為好,萬一公主在途中得了風寒怎麽辦?”一大臣道。

幾人張口又說了一堆理由,聽得盛澤頭疼,最後深思後,將出嫁的日子定在了初八。

而聖旨也被擬定好,送去了公主府內。

接到聖旨的吉月,倉皇的後退兩步,一個踉蹌,坐在地上,她拿著聖旨的手在顫抖著,眼裏含著淚水。

她的皇兄不是最心疼她嗎?

為什麽還要將她嫁到渤海國呢?

珍珠見狀,連忙將吉月攙扶起來。

“公主,地上涼,您快起來啊!”

吉月一邊哭,一邊笑,臉上露出幾分失望,她緊緊的攥住聖旨,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毀了這聖旨。

最疼寵她的皇兄,親手把她推了出去!

吉月隻覺得心中一陣難受。

“不對,他們怎麽知道我臉恢複了。”好一陣兒,吉月這才反應過來,她看了眼攙扶著自己的珍珠。

隻有珍珠見過她的臉。

她一把拽住了珍珠的衣領,怒目圓睜,“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訴的!隻有你知道,一定是你告訴的!”

她用力將珍珠推倒在地,眼神憎惡。

“公主,奴婢真的沒有說出去啊,奴婢在您身邊待了那麽久,怎麽可能會說出去呢!奴婢事事都是先考慮公主您的啊!”

珍珠惶恐的跪在地上,已經顧不得剛才摔倒時磕傷的地方,她一邊說,一邊磕頭。

“本公主不聽!不聽!一定是你!來人啊,把這個吃裏扒外的狗奴才拉出去杖責!”

隨著吉月一聲令下,珍珠被人拖拽著離開,她哀求著,大喊著,隻可惜無濟於事。

公主府內,隻能聽到她挨打時傳來的慘叫聲。

吉月冷靜下來,坐在椅子上,冷笑一聲,她能找誰呢?

對了!母後!母後一定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