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照麵,都又驚又喜。
更讓陳多多歡喜的是,羅明智臉上的痘已經消散了,人也瘦了不少,臉部有線條了,身材不臃腫了,跟之前相比,簡直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羅明智奔到跟前,喜滋滋的道:“我聽說陳姐姐在這裏,特意過來的,沒想到真見到了。”
羅明智身後的小廝聽了,忙咳嗽了一聲。
眾人還沒回神,羅明智已經改口道:“我說錯話了,我是特意來探望金波的,順便見一見陳姐姐。”
陳多多忍俊不禁,這才想起,之前聽杏香提過,羅明智與李金波關係很好,誌趣相投,是紈絝中的翹首。
不過,那是以前,如今的羅明智,已經慢慢改了。
陳多多打量著他,由衷道:“你現在瞧著很不錯,越來越俊秀了。”
羅明智苦著臉道:“姐姐,你不知道我的煩惱,最近我都愁死了,明明已經很努力了,但體重就是不掉,這狀況,已經持續半個月了。姐姐,你快給我瞧一瞧,給我出出主意唄。”
陳多多恍然道:“你這是到了平台期,不要急,咬牙再熬幾天,等熬過去了就好了。”
她給羅明智講了講什麽叫“平台期”,又輸出了一堆心靈雞湯,將羅明智說得連連點頭,方才分道揚鑣。
羅明智徑直去了李金波的院子。
兩人數月沒見麵,剛開始有點生疏,聊了一會兒後,才慢慢熟絡起來。
李金波歎息道:“你現在變化真大,我都有點不敢認了。”
羅明智得意的道:“人人都這麽說,我現在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有奔頭。”
李金波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有今天,多虧了陳縣主。她真有那麽好嗎?”
羅明智點頭如搗蒜一般:“當然了,她不僅救了我的命,還是我的人生導師呢,我給你講一講她的事兒唄……”
他手舞足蹈,將自己與陳多多來往的事情講了一遍,直到口幹舌燥了才停下來喝茶。
李金波心中滋味莫名,幽幽道:“她對你真好,這幾天,她雖然常到我跟前照料,卻從不肯多跟我說一句話,甚至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羅明智愣了一下,嘿嘿笑了起來:“你在嫉妒我。”
李金波瞪了他一眼,別過臉沒說話。
彼此一起長大,誰還不知道誰?實在沒必要裝。
羅明智敲著桌子道:“陳姐姐是個很好的人,外冷心熱,你該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你在大街上,跟她和她身邊的人大吵了一架,你罵她的那些話,那些汙言穢語,你還記得嗎?”
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大腦,李金波麵紅耳赤,無言以對。
羅明智繼續道:“她肯救你,是她心善,你不能因為她心善,就要求她以怨報德,當一個聖人,那對她太不公平了。”
李金波皺著眉道:“我沒有別的想法,但她實在太冷淡了,讓我心裏很不好受。”
羅明智了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身份尊貴,人人都捧著你,耳中聽到的都是好話,如今來了一個不一樣的人物,但又是你惹不起的,你心裏有些想法在所難免,但我還是那句話,你不能苛責她,反而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放下茶杯,盯著李金波問道:“金波,你想過自己長大了之後要做什麽嗎?你有什麽夢想?”
李金波一臉茫然,慢慢搖了搖頭。
羅明智坐近一些,端正容色,推心置腹道:“李伯父願意護著你,但不可能護你一輩子。咱們小時候鬧騰一些沒關係,但人不能一直不長大,不能一直當紈絝,不能通過欺辱別人來尋求刺激,不能肆意妄為唯我獨尊,那是不對的。”
“我已經慢慢在改變了,你也要加油才行。”
“我是為你好,才說這番話,你可不能不識好人心。”
李金波繼續沉默不語,腦海裏卻不由自主浮現出剛蘇醒過來時,那清冷女子說過的一句話:“你以後都改了吧。”
鬼門關走一圈,之前種種,仿佛大夢一場。
從今往後,是不是該換一種活法了?
鄧晨光護送陳多多主仆,返回陳府。
陳清輝帶著姚氏親自迎接,其他人隱了身。
按理是不該這樣的,但忠勇侯勢大,陳清輝不得不給幾分麵子。
寒暄幾句,鄧晨光道:“縣主救了李府的獨苗,李府上下感激不盡。小人奉侯爺之命,備了些薄禮聊表謝意,此外還有一樣禮物,要請陳大人過目之後,再交給縣主。”
陳清輝嘴都要笑歪了。
這個女兒雖然囂張跋扈了點,叛逆古怪了點,但的的確確是個有本事的,醫術高深莫測,比太醫院的太醫們都要強。
陳南湘也學醫,拜師花了不少錢,幾年下來,也積累了點小名氣,但跟陳多多沒法兒比。
這一次,算是搭上忠勇侯了。
好處自然是陳多多拿大頭,但自己這個當爹的,應該也是能沾光的。
陳清輝心裏歡喜,定力卻還是不錯的,穩聲道:“侯爺太客氣了,咱們實在愧不敢當。”
鄧晨光哈哈道:“是送給縣主的,陳大人不必愧不敢當。”
這話太不中聽了,陳清輝臉微微一黑。
讓他臉更黑的,還在後頭呢。
鄧晨光一揚手,叫出十位身穿黑衣短打的精壯侍衛。
眾人都吃了一驚。
鄧晨光卻還是一臉淡定,指著那些男子道:“這是咱們侯爺親自訓練的侍衛,功夫還算可以,以後就送給縣主了。”
“這些人的開支,都由咱們李府承擔,不用縣主操一點心。但縣主放心,侯爺已經發了話,讓他們小心當差,隻認縣主為主人。”
言下之意,這些人是送給陳多多白用的。
陳多多一頭霧水:“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送起侍衛來了?”
鄧晨光臉上帶笑,說出來的話,卻鋒利如刀:“之前縣主找屬下借人的事,侯爺已經知道了。陳府的家事,咱們侯爺無意過問,但侯爺能猜到,這府裏定然有人心懷不軌、居心不良,才逼縣主不得不朝屬下開口。”
“如今,縣主什麽都沒說,但侯爺自願為縣主分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