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都半夜了,自家親娘還未歸來,顧寒秋心下不由得有些不滿,坐在屋中越想越氣,當即穿上鞋子就邁開步子蹬蹬的往外跑。

顧爾冬的院子離她的院子並不遠,沒走幾步就到了,看著緊閉的大門,她抬起手搬動門扣,厚重的門扣頓時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院子裏頭的燈火都已經熄了,眼下看著是都已經睡了,顧寒秋心下不由得升起一股不甘,憑什麽她的娘親在佛堂罰抄佛經,而顧爾冬卻能在屋中睡得舒舒服服的什麽事兒都沒有。

這般想著,敲門的力道不由得就重了起來,門內守夜的人似乎是被驚動了,原先緊閉的門此刻吱嘎一聲被人拉開,裏頭的人挑起一盞燈瞧了外頭一眼。

這亮起的燈火趁著裏頭的人臉,這一下子突然有些嚇人,差點讓顧寒秋嚇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是二小姐啊,我們小姐已經睡下了,若是有什麽事情就明日再來說吧,想來也不差這麽一會兒的時間。”

春蟬說這話便是在趕人了,但是這人還不知情,並不死心擋著半敞開的門硬是要擠進一隻腳進去,渾然沒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反倒有些像鄉村市井不講理的婦人一般。

“我現在就要見你們家小姐,這才多晚,想來你們小姐也是不差這麽一會兒的睡覺時間的。”

顧爾冬還未睡下,正在後院兒核對賬目,聽到前門的動靜,收起冊子走了出去,瞧著正站在門口的人,麵上帶上了一絲笑。

“喲,我當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的好妹妹啊,這麽晚了不睡覺是在這兒做什麽呢。”

顧寒秋冷笑一聲,看著穿戴整齊的人,隨後掃了一眼春蟬。

“姐姐的丫鬟說姐姐睡下了,沒想到並沒有,連主子的作息都不清楚,想來也是伺候不好的了。”

顧爾冬擋在了春蟬身前,嬌作的喊了一聲。

“唉,這是做什麽,不過是我睡下了但睡不著起來看會兒書罷了,就是不知妹妹這麽晚來找我究竟是有什麽事兒呢。”

顧寒秋也就不同她繞彎子了,看著人就指了指佛堂的方向。

“我娘還在那邊罰抄佛經,你就在這兒要歇下了,是否是有些不妥啊。”

顧爾冬笑笑,聳了聳肩,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

“這有什麽不妥的,犯了錯兒不就是要受罰,不然呢,還得誇讚做的好?這個點兒也還早,若是妹妹覺得不行的話,我那便不歇下了,等到妹妹覺得該歇下的時候,我再回屋倒也不是不能成事兒。”

這便是**裸的告訴顧寒秋今兒個將沈姨娘放出來是沒戲了。

這動靜不小,在她房中伺候的丫鬟是都擠在門口看戲來了,顧爾冬倒也不管她們,任由她們在那邊看著。

“這怎麽說姨娘也都是你的長輩,怎麽能如此對待。”

這般說著小臉兒上頭出現一抹不滿,顧寒秋還皺了皺眉,像是在斥責她一般。

顧爾冬抬起手撫了撫,翹起手看了看指甲,嘖嘖了三聲。

“妹妹怕是忘了規矩了吧,這妾室在我們燕國便是抵不過正方的,我是嫡出,丞相府的嫡出小姐,你母親就是瞧見了我,也都是要給我讓道兒的,你怕是也忘記自己為什麽在人前隻能叫娘,也不得沈姨娘為母親了吧。”

頓時顧寒秋麵色鐵青,這顧爾冬是擺明了要自己難堪,但是自家親娘還在受罰……

“你不要欺人太甚,也正如姐姐說了,既是丞相府嫡女,怎的連這點的氣度都沒有?”

顧爾冬頓時突然就委屈了起來,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顧寒秋,就像是什麽都聽不懂似的,瞬間讓人一陣惱火。

“你這是做什麽,搞得好像是我欺負了你似的,怎麽這般的不要臉。”

話說出來可就不是能夠收回去的了,顧爾冬突然鼓掌,嚇了顧寒秋一跳。

“你這又是要做什麽?”

顧爾冬沒搭理她,走到院子裏頭去轉了一圈兒,朝著幾個伺候的侍女都招了招手。

“都聽到了吧,她說我不要臉。這是未出閣的小姐該說出來的話麽,這好在是我在這兒,若是被什麽外頭的人聽見了,豈不是丟了我們丞相府的臉麵,這麵子我們丟得起,爹爹可丟不起啊。”

幾個侍女就是在看戲似的,不管怎麽樣都是向著自家主子的,有些跟著她之間長一點的已經知道她馬上要去做什麽了。

顧爾冬出了門,直接往沈姨娘房中走,她不用猜的,用腳趾頭想都能夠想到她那個父親已經回到沈姨娘的房中,不過今日倒是要讓他失望了,沈姨娘正在佛堂罰抄佛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