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麽,隻是想著你我姐妹二人自你回來之後,也一直沒有好好的談過心。不如,今日便趁著這個時候去走走。”顧寒秋上前去牽住了顧爾冬的手,眼睛裏卻閃過一絲寒意。

態度帶有幾分的強硬。

“還是算了吧,我怕某人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解決掉我這個心頭之恨。”顧爾冬笑著掰開了顧寒秋的手,站起身來看向春蟬,“王爺不是說他也要來嗎?你可看見了。”

半點機會都不給顧寒秋,顧爾冬抬腿便離開,眼神毫無波瀾。

聽見“王爺”這兩個字,顧寒秋眼睛頓時亮了,她也可以找三皇子幫忙!

沈姨娘被送到莊子時,身上的金銀首飾在路上就叫趕路的婆子們給分了,隻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行囊,讓她能夠在莊子裏還有衣服換。

“當真是欺人太甚,等我回去了,一定要把你們這幾個婆子給發賣了!”

沈姨娘暗自咬牙,可心裏又覺得悲涼。

不知何時才能夠回到府中。

敲了敲莊子門,一個老婆子打開門,麵上全是橫肉,另一個老爺子瞧上去也不和善,嘴裏頭還叼著旱煙,看見是沈姨娘來了,眼神兒上下在她身上梭了一遍。

沈姨娘之前送錢財給這兩個老家夥,都是下人安排的,自然也沒有見過麵。

“是府上的姨娘,對吧?”老頭子敲了敲旱煙棍兒,讓煙灰隨著敲動震落下去,扯出煙灰的時候,還能夠見著裏頭有黑發亮的汙垢。

沈姨娘隻撇了一眼,便有些忍不住想要嘔吐。

“果然是姨娘啊,這身子骨就是嬌弱,趕緊進來吧。”老婆子冷哼了一聲。

就算是發放在外邊兒的奴才,也能夠通過一些關係打探到附中的情況,沈姨娘在相府裏已經沒了地位和權勢,出來了,自然也和當年的顧爾冬一個待遇。

破茅草屋裏,一個破破爛爛的床,沒有多少棉花的被褥,還有些潮濕,隱約在地上還能夠看得見蟲子爬,就這麽一個房間,老太婆和老頭子把她趕進去就離開了。

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沈姨娘忍著惡心上前去,才掀開被子,一隻大老鼠便從她的眼前竄了出去。

“啊!”

享受了榮華富貴多年,她哪裏還能夠再過得了這樣的苦日子。一聲尖叫之後,便是淚如雨下,而方才離去的老太婆聽著聲音又折返了回來,看見沈姨娘抱著腿痛哭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眉頭,將柴刀丟進沈姨娘的破茅草屋裏。

“行啦,姨娘!這是哪兒,你也不是不知道,趕緊認清現實吧,現在早就已經不是你在府中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了。今日還有些柴火沒劈,你若是有時間,就去劈了吧,否則這屋子裏不生火,你今夜難熬過去。”

倒不是這個婆子心慈手軟,而是沈姨娘才過來,若是一個晚上就凍死了,也不好向上麵交代。

聽見柴刀落在地上的乒乒乓啷聲,沈姨娘才有些顫抖地轉過頭。

這刀柄上已經生了鏽,手握著的木頭那一塊黝黑發亮,甚至還能夠看得到一絲汙穢,她忍著惡心,將柴刀拿起來。

這一點,至少顧寒秋是比不了的,畢竟當年也算是吃過苦,沈姨娘知道這些下人對待已經失去了權勢的主子,是個什麽態度。

“柴火在哪兒?你帶我去吧,這屋子裏也得好好收拾收拾。”她很快便調整了心態,忍著淚,朝柴房走去。

可當第一刀劈下去,她便覺著渾身無勁。

劈柴的力氣反彈回來,震得她虎口發麻。多年未曾做過粗活兒的芊芊玉手,何時遭受過這樣的搓磨,沒一會兒便紅腫起泡了。

“我的手受傷了,你能不能幫我批一些柴火,我先燒著。”沈姨娘將手拿出去給那老婆子看。

老婆子之前在對付顧爾冬的時候,也收了不少的禮,態度還算是和藹。

“這嬌生慣養的姨娘就是不一樣,之前大小姐在咱這兒住著的時候,可沒這麽多事兒,行吧?怕你第一個晚上就凍死,先去抱一些已經砍好的,燒上,烘烘屋子吧。”老婆子一路碎碎叨叨地走在前頭,沈姨娘則抱著一大捆的柴火回了屋子。

等到這火點燃,便是煙熏繚繞。沈姨娘雙目通紅,滾滾落淚而下,這可不是感動的,而是被煙熏的。

……

想要找三皇子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顧寒秋多日碰壁,想著還是先到莊子裏探望一下沈姨娘比較好,便帶了一些糕點來。

跟著下人進了破亂的茅房,便瞧見沈姨娘蜷縮在**,蓋著髒兮兮的被子,地上隻有一堆升起來的火,並且那火上還有一大截的濕木頭,正在燃燃起煙。

“娘,你怎麽……”顧寒秋頓時就紅了眼眶。

她出生的時候,便已經身處富貴了,自然不知道沈姨娘之前的日子是怎麽過的,隻覺著現在這般的生活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聽見女兒的呼喚,沈姨娘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一抬起眼,就見著女兒俏生生的站在原地,正淚眼朦朧的看著她。

“你怎麽來這兒了?趕緊回去吧,雪天路滑,如果出個事兒,你讓我還怎麽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