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粘膩了片刻,顧寒秋便將府中近日發生的事兒,如實告知了燕和。
方才還一副濃情蜜意,此刻燕和下意識竟偏遠了她三分。
這不經意的舉動,顧寒秋感受的格外真切。
可她還是將這一份屈辱不動聲色地藏在了心底。
燕和沉吟片刻,搖了搖頭:“秋兒,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你知道,我不應該插手你們家的事兒,更何況丞相與我並不親近,貿然替你母親求情,隻怕反而弄巧成拙。”
這雙眼睛裏飽含著深情、真摯。
顧寒秋深吸了一口氣,她來可不是專程與燕和打情罵俏的,若連他都救不了沈姨娘,那還能有誰替她們母女二人出頭?
頹然間喪失了所有興致,顧寒秋麵色淒冷:“可是你我即將成婚,我母親竟還要在城外的莊子裏度日。難道這事兒,竟無半分能夠回旋的餘地?不然皇子您替我求一求芹妃娘娘。”
看她這一副急切的樣子,即便心下不願意替她出這個頭。他也耐不住,隻能點頭應付道:“那那便等我下一次去皇宮中給母妃請安的時候說上一句,但是否能成,我無法保證。不過你娘是犯了什麽事兒,竟被送出了城?”
像顧爾冬那般患了病送去外院兒養著的有,但通常也都是一些身份不重要的人,所以顧爾冬才在京城裏被當作笑話。
至於其他人,則是犯了大錯才會被送走,沈姨娘顯然是後者。
顧寒秋含糊了片刻,搖了搖頭:“具體我不大清楚,但肯定是顧爾冬陷害我娘,再加上祖母格外偏愛顧爾冬……父親原想讓母親就在府中閉門思過,可祖母卻勒令讓她去城外莊子裏。”
燕和不動聲色,畢竟是顧寒秋講出來的,少不了潤色。
他也沒多大興致打探一個丞相府的妾室。
隻是看著自己懷中柔美的顧寒秋,到底還是動了歪心思,使了點兒兒勁兒,將她朝懷裏摟了摟。
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呢喃道:“我可是有好幾日沒見著你了,你不得補償補償我?”
等著顧寒秋麵含桃花回了丞相府,顧爾冬也正好剛回來。
她身上還帶著一股子醫館的味道,淡淡的藥香,便是沒見著人兒也知曉是她來了。
兩人在府門口碰上麵,顧爾冬隻是掃過她眉眼間的媚意,以及脖頸處,沒藏嚴實露出來的些許紅絲,便知道,燕和見著顧寒秋了。
“沒想到妹妹也能起這麽早,這大清早趕去見誰了?”領著春蟬,踏過門檻,顧爾冬饒有興致地盯著顧寒秋的脖子。
冬日尚未過去,一個個衣服穿的也較為嚴實。
查覺到顧爾冬的目光,顧寒秋下意識的伸手扯了扯領子。
她麵帶不憤,冷哼了一聲:“我院子裏的財務你要管著,我出個門兒,難道你還得問清楚了?”
“這還真是我多管閑事了,不過妹妹你現在年歲還小,應當節製。”
笑著說完,顧爾冬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門房低著頭,連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顧寒秋身後的丫鬟更是戰戰兢兢。
“呸,都給別人懷過孩子了,一個破鞋而已,竟然敢嘲笑我。”怒瞪著已經離開的顧爾冬,顧寒秋轉過臉來見丫鬟。
見這些下人們一個個低頭,不敢抬眼,她頓時心下怒氣噌上來了:“一個兩個像個木頭一樣在這站著幹什麽?還不趕緊走。”
下人們知道她脾氣不好,自然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多嘴說什麽,隻是可憐了那貼身丫鬟,上前去便被顧寒秋狠狠掐住了軟肉。
一番擰捏之下才算出了氣,那丫鬟卻是連叫一聲都不敢叫,紅著眼眶,怯生生地跟在她後頭。
這邊顧爾冬才回了院子,林嬤嬤就上前去將她的大披風解下來,搭到一旁,春蟬也從廚房拎了些暖水過來,讓她洗手擦個臉。
“您出去的時候,王爺來找了,說是有事情要與你說,我原想問的,可王爺說得等你回來。但在您回來之前,又急匆匆被人叫走了。”林嬤嬤一邊將有些潮濕的衣服拿去烘了一邊,側著頭來對顧爾冬說道。
顧秦墨找我?
顧爾冬稍稍愣了一下,旋即點頭,卻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廚房裏也已經燒上火了:“等吃過飯之後再去吧,林嬤嬤你安排馬車。”
一頓飯後,顧爾冬踏上車朝著王府去了。
門房連問都沒問一句,便將大門打開。
說實話,她甚少來王府,但也知道大門不是輕易開的。今兒竟然連大門都給敞開了,顧爾冬心底有些緊張,總覺著顧秦墨來找她,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管家殷勤上前去,領著顧爾冬朝顧秦墨的書房走去,門口兩個暗衛見是顧爾冬,便也沒有阻攔。
腳步聲早就已經驚動了顧秦墨,他放下了手上的紙筆,隻是靜靜的看著門,沒一會兒,一雙素白的手便將這門推開。
顧爾冬明媚的眉眼就這般撞入了他的眼中。
“林嬤嬤說你找我,省得讓你等,我就自個兒來了。”
顧秦墨這兒是沒有丫鬟伺候的。
春嬋接了她手上的衣服,又去取了茶具來將茶水倒上。
等安置好了,春蟬也極有眼力勁兒的悄悄離去,並貼心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