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冬日裏最寒冷的永遠不是氣候,而是人心,你我在此徒增傷感,還不如想著明日要去哪裏好好的賞賞梅,泡泡溫泉。”

顧爾冬並未接她的話茬,畢竟風子依家中之事,她並不清楚,倘若多嘴說錯了話,反而不美。

風子依知她的意思,便也隻能扯著笑,“此地我也不常來,不過我倒是知道有一處梅花極美,明日可以帶你去看看。”

畢竟是大家閨秀,不過隻是瞬間,便將自己的情緒給安撫好了,風子依自顧自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便朝著自己房間去了,離開時半點看不出方才的悲傷之色。

春蟬點上了助安眠的香,看著風子依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卻也知道顧爾冬不愛聽她說那些姑娘們的事兒。

瞧她那一副哀愁的樣子,顧爾冬忍不住輕笑出聲。

“可收了你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吧,像那些大小姐,家中自然是有不如意的,畢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咱們隻要不摻和便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安慰了。”顧爾冬笑著搖了搖頭,將衣衫浸褪去,換上了睡衣,躺在**卻輾轉反側,心裏總想著顧秦墨此時該是到地方了。

瞧那一副睡不著的樣子,春蟬抿著嘴,眼角帶笑。

“小姐莫不是想王爺了,王爺走的時候說了,他到了地方自然會給您來信,想來按照王爺那性子,定然是讓暗衛快馬加鞭送來,您用不著著急。”春蠶的打趣讓顧爾冬詩笑,顧爾冬又忍不住打了她一下。

瞧著春蟬離開,關了門吹了燈,屋內陷入一片寂靜,她盯著房頂半晌也沒睡著,總是想著顧秦墨此去是否會有危險,她此刻才察覺到自己竟然已經對顧秦墨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從未談過戀愛的顧爾冬此時竟覺著耳根有些紅。

就這般折騰來折騰去,一晚上翻來覆去的反倒讓她睡著了,不過才睡了沒多久,天竟也快亮了。

“你家小姐還沒起呢?”風子依站在門外頭張望著,有些驚奇。

春蟬淡然的點頭:“小姐認床的厲害,輾轉反側了許久,今兒個天朦朦亮的時候才睡了一下,這時候隻怕還困著呢,不過若是風小姐著急,我可以去叫她,我家小姐沒有起床氣。”

二人談話聲音較小,顧爾冬睡得迷迷糊糊,雖說聽見了些許,卻也沒醒來,可不過沒多久就聽見顧寒秋嗓門兒極大的喊了一聲姐姐,頓時叫她清醒過來。

“二小姐,大小姐此事還沒起呢,你這般大聲,若將她吵著了可怎麽辦?”春蟬惱了出聲回懟,卻不曾想顧寒秋壓根兒就沒理她。

知道自己不是這丫鬟的對手,並且顧爾冬也不可能讓這丫鬟任由她處置,顧寒秋不過隻是輕輕滅了她一眼,便走到了顧爾冬的門前,大力地敲起了門。

若是這般大聲還能睡得著,顧爾冬都有些佩服自己了,猛然坐起身,頭痛欲裂,畢竟夜裏熬了太久,這身子骨也有些撐不住了,她皺著眉頭看向門外的人影,“我倒不知你有何事必須得這麽早來找我。”

說這話時帶了三分怒氣,顧爾冬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將後麵的火氣給壓下去了。

外頭顧寒秋卻不曾因她這語氣產生半分的惱怒,反倒勾起了唇角。

看來這顧爾冬也沒有多難對付。

“我以為那丫鬟騙我呢,畢竟姐姐在府中的時候可是每日最早到祖母屋中去請安的,隻是今兒沒想到……”

她就站在顧爾冬門口,語氣略有些委屈:“不過咱們都到這兒來遊玩了,那些個公子小姐們雖未定時間,但早些到總是好的,難不成姐姐還想讓她們全都在那兒等你?”

當真是手段變高了,這一番話明諷暗刺的,如若風子依不是與顧爾冬相好的女子,隻怕此時顧爾冬懶惰的名聲都得傳出去了。

但也沒好到哪兒去,畢竟顧寒秋這聲越發的大,這周圍也還是有人住的,難免有三兩個丫環探了頭。

春嬋一把推開了攔在她身前的丫鬟,連看都沒看顧寒秋一眼,推門進去替顧爾冬洗漱了,她心裏也惱怒自己方才為何要與風子依說話,卻忘了攔顧寒秋。

見著顧爾冬已經換好衣服,坐在梳妝台前描眉,心裏頭愧疚極了,春蟬趕忙上前去給她將發飾弄好。

“無妨,此事倒與你沒有多大關係,用不著內疚,咱們就去看看我這好妹妹究竟是耍的什麽把戲。”顧爾冬看著梳妝鏡前頭的自己。

這幾日都沒曾睡好,眼底下疲倦,很顯然稍微眯了眯眼睛,將眼底的異色藏下去,她這才起身出門。

瞧見顧爾冬出來了,顧寒秋臉上迎著明媚的笑,看上去便像是與顧爾冬姐妹情深的樣子,但她倒沒有自討沒趣的上前去伸手。

反而乖巧落了顧爾冬半步,巧笑著衝風子依問道:“風姐姐可要與我們一同去玩兒,三皇子叫我帶著姐姐一起去呢,若是你要跟著去,倒也無妨。”

這話明擺著,意思就是讓風子依別跟著去,否則那就成了狗皮膏藥。風子依則是一副半惱不惱的樣子,頓時也對顧寒秋產生了些許不喜,抿著唇笑著回到:“既然你都邀請了,我自然是要去的,我最喜歡冬兒,這段時間便由冬兒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