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顧寒秋推開門聲音極大,將賬本兒往桌上一丟,她身後的丫鬟手裏頭還捧著大紅色的嫁服。
“二小姐,您怎麽還繡的是大紅色的呀?”春蟬狀作驚訝的捂住了嘴巴,盯著那一身嫁服,“如若我記著沒錯的話,抬進院子裏的隻能夠穿粉色,您這一身是不對的。”
顧寒秋揚起了眉,臉色鐵青,努力的呼吸了幾下。
有些惱怒,又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春蟬,“這事兒我已經和三皇子說過了,你一個丫鬟多什麽嘴?姐姐,若是你身邊的這丫鬟不頂事兒的話,幹脆就打發賣了算了”
“這也不能怪她呀,你是過去做妾的,誰知道三皇子竟然這麽不知禮數,讓你穿了大紅色的嫁衣,隻是父親可知道這件事兒,倘若到時候有人拿這做文章,可切莫拉咱們顧府落水。”顧爾冬輕飄飄的又給懟回去了。
顧寒秋隻能夠冷哼一聲,沒有搭理她們,自顧自的坐下來拿著針線開始繡。
對於顧寒秋如此聽話,顧爾冬有一些驚訝,但又覺著許是因為前些日子發生了那麽多事兒,眼前的人長了些心眼罷了。
取了賬本兒,又拿了庫房的鑰匙,顧爾冬開始對賬,這一次,顧寒秋還真就沒多拿錢。
“姐姐可看清楚了,別到時候算錯了,又栽贓我多拿了家裏的錢。”姐妹二人同處一室,顧寒秋瞧見她放下了賬本兒,忍不住開口嘲諷,心裏頭其實惱極了。
如果不是顧爾冬回來,那些錢早就落她口袋裏了,好在之前聰明,做了兩本賬。
“看完了。”
顧爾冬淡淡將賬本放到一旁去,老太太也在這個時候悠悠醒轉過來。
第一個看見的,雖然是顧爾冬,可是顧寒秋卻早早的放下了手裏幹的活兒,跑到老太太身邊去,攙扶著她坐起來:“祖母您可算醒了,您這一暈過去將我嚇得夠嗆。”
老太太剛醒過來,有些口渴,看見顧寒秋點了點頭,嗓子難受,卻也沒說話,顧爾冬便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見著是她過來,老太太雙眼頓時就明亮了不少,笑著接過水,慢慢喝下去,這才順開了嗓子。
“冬兒,你怎麽回來了?”
老太太正張口呢,顧寒秋就忙不跌的搶了話:“咱們這王妃娘娘可是真的難請哦,好不容易將人請回來了,還在家裏頭耍威風,打算拿管家權呢,祖母你可得評評理,姐姐怎麽說也是嫁出去了,這回來掌家不是要被人笑話?”
老太太才清醒,哪裏還有那麽多的精力管顧寒秋說的這些事兒啊,隻能夠歎了一口氣,搖搖頭。
她瞧見了旁邊的嫁衣,也知道顧寒秋這是真的照看了她很長一段時間,便沒有發火。
“祖母才醒,將你那破鑼嗓子收收,也別將那些破事兒拿出來叫老人家煩心,若真是孝順,在旁邊照顧著就是了。”顧爾冬將老太太喝完之後的空茶杯放回去,又讓春蟬去廚房裏端了一碗熱肉粥來。
拿了調羹,將肉粥稍稍揚起,吹涼了些,她才端到老太太的口邊兒。
“祖母剛清醒過來,用不著擔心這些事兒,我回來了,自然會處理好的,您先吃了,將身體調養好。”
老太太看著顧爾冬有條不紊,落落大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張口將這一碗粥全吃下了,這才舒服些,躺回**,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顧寒秋坐在旁邊,嘔氣嘔的難受的很。自己辛辛苦苦在旁邊照顧這麽久,還將嫁衣都拿過來了,這死老太婆像是沒看見她似的,一張眼睛全都盯到顧爾冬頭上了。
隻是此時老太婆已經清醒了,她也不能夠大聲喧嘩,將人吵醒,便給身旁的丫鬟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們將嫁衣拿走,“我瞧著祖母不大喜歡我,那我也不在這兒呆著,礙眼了。”
說吧,略有一些可憐的潮顧秦墨撇過去,她卻發現顧秦墨一雙眼睛全盯著顧爾冬,頓時覺得無趣。
這個王爺每日裏隻知道帶著個麵具招搖,裝神弄鬼。
顧寒秋心裏怒罵了幾句,發泄了一下怒火,麵上卻還要裝作弱小可憐又無辜的樣子。
顧爾冬也覺著如果她還在這呆著,隻怕會驚擾了老太太,便點頭讓她離開。
走到外頭,顧寒秋越想越氣,總覺著自己白吃了虧。
早知道就不過來看這老太婆了,平白浪費了自己的時間。
刺繡刺的手指都疼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這雙白嫩的小手,朝著身後端著嫁衣的丫鬟喊道,“去找兩個手藝好些的繡娘,將剩下的活幹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