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裏帶上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癡迷。
顧爾冬卻在和他對上視線是惡心了個半死,若不是不合適,現在非得吐上一吐不可。
“是嗎?”她微微欠身,給剛才補了一禮,“妾身在此等候王爺,便不與皇子多待,若是叫人見著,免不得誤會。”
她避嫌的動作太過明顯,便是燕和,此時都看得出來顧爾冬對自己的嫌棄。
下意識的皺了眉,他上前一步準備伸手,卻被不知何處砸來的石頭震麻了半邊身子。
這伸手的動作被迫頓住,差點還因為沒站穩摔了去。
顧秦墨牽著馬走進林子,麵具擋住了他的神色,但燕和還是從那雙眼裏見著了冷漠以及怒火。
他心底一驚。
顧秦墨難不成真的對顧爾冬,有了情?
他有些不相信。
並非是顧爾冬不夠好,而是在燕和看來,顧秦墨是所有人中最不會感情用事的。
自打父皇將他接回來,便一直是冷冷清清。所有人中,他是給燕和威脅感最強的,後來,顧秦墨開始入軍,漸漸將所有人甩在後麵。
父皇的寵愛,便再也不加掩飾了。
想到這裏,燕和越發覺著,自己得得到顧爾冬。
無論是為了她身後的勢力,還是為了讓顧秦墨知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三皇子不去打獵,在這裏和本王王妃說什麽話?”將馬兒放在邊上,清冷纖長的身子,顧秦墨將顧爾冬半步護在身後,宣示主權。
燕和收斂了眼底的情緒,微微一笑,仿佛就變回了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三皇子。
“這不是碰巧和王妃遇上了,就多說了幾句話,本就是一家人,自然用不著太過拘束,難道王爺不相信本皇子,還不相信王妃嗎?”
“嗬,本王自然是相信王妃的,但是對於你,本王若是沒記錯,你一直都打著本王王妃的主意,叫我如何能相信呢?”顧秦墨半點麵子也沒給他留。
好在周圍沒人,即便如此,燕和的臉色也夠難看了。
他下意識看向顧爾冬,卻發現她淡然站在顧秦墨身邊,一點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
燕和眉宇間說不上來的添了一股子愁氣,轉身直接走了,也不帶多說幾句的。
顧爾冬瞧著他,莫名其妙。走就走,回頭看她這一眼是什麽意思?
等著燕和走遠了,顧秦墨才輕笑一聲,將兩匹馬的繩子都解開了。
“幸虧你來得快,不然我瞧著他要對我動手了。”顧爾冬掃了掃樹下幹淨的地方,正打算坐下去,一團玄色坐墊先一步落下。
顧秦墨撩了袍子席地而坐,“等會兒來兔子了,你隻管瞧著那隻肥一點。”
若不是聲音沒變,顧爾冬都要驚奇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像是青蔥的少年,恍然顧爾冬問道:“說起來,你今年幾何?”
“王妃這話當真是傷透了本王的心。”顧秦墨做出這些動作,竟然毫無違和。
顧爾冬恍然,婚約之前,會有媒人交換庚帖,裏麵自然會有生辰八字。
“可你我並未交換庚帖,我怎麽會知曉的那般清楚。”她向來秉持著不知道就問的好習慣,便是對上這種事兒,也是張口問,“你生辰何時?”
顧秦墨啞然失笑,又覺得理應如此。
他的生辰八字確實沒告訴她。
可又有誰會知道王妃竟然都不知道王爺的生辰。
他附身在顧爾冬耳畔念了生辰八字。
顧爾冬卻覺著渾身不自在,耳畔的熱氣一波波朝著外耳去,她不用看都知道,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知顧秦墨是有意還是無意,言語過程還順帶的碰了她的耳垂。
麵具冷冰冰的,卻點燃了顧爾冬的耳朵。
從耳根子紅到脖子。
“還要我說些其他的事兒嗎?”他溫聲細語,卻偏偏叫顧爾冬感覺到一絲曖昧氣息。
刹那間跳起來,顧爾冬顧不得自己現在臉紅的像個猴子屁股,深吸了兩口氣,背過身去,“可有和其他姑娘這樣說過話?”
真是要了命了。
平日裏看顧秦墨可不是這樣的,怎麽今日這般奇怪?
難不成和她一樣換了芯子?
“這種話,本王隻說給王妃聽。”顧秦墨聲音醇亮,從最後那字尾處帶的絲絲笑意,便能知道,他心情很是不錯,非常不錯。
天色暗下去,這林子裏許是因為林子沒什麽野獸,多的都是兔子和山雞,便沒什麽人過來,這會兒天黑了,螢火蟲慢悠悠從草裏飛起來找對象,隨後出來的便是那白團團的兔子。
“秋日的兔子最是肥美。”顧爾冬隻是想著便覺得口齒生津。
麻辣兔頭是她之前的最愛。
做醫生的,手上總有幾條小兔子小白鼠小青蛙的屍體,自然現在不會害怕看見死掉的小白兔。
顧秦墨沒用弓箭,而是撿了地上幾塊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