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可連張床都沒有,全是壘好的木材,留下一片空地給她。
“三皇子給你帶的東西。”一個包裹在鋼廠開的門裏甩出來,顧寒秋還沒回過神,便覺著臉上疼了一下。
沒顧及得上,看地上的東西,趕緊爬起身拍門喊道,“我要見三皇子,我可是三皇子的侍妾。”
燕和如果知道自己被關過來了,肯定不會任由顧秦墨和顧爾冬胡作非為。說什麽燕和給了東西,肯定是來糊弄人的!
顧寒秋不停的拍著門,外麵伺候的婆子也有些不耐煩了,轉過頭來高聲嚷嚷道,“可得了吧,你不過就是一個侍妾,又不是側妃和正妃,在這裏給我們這些下人擺什麽譜。”
“就是,將你關到柴房來,還是看在你與我們王妃是姐妹,三皇子又救了我們王妃,否則得將你關去茅房。”春蟬的聲音又在外麵傳進來。
顧寒秋頓時停了手,春蟬在外邊兒,她可不能叫人抓住了把柄,這丫鬟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天生就和自己對上了,像是八字不合似的。
雖然心氣高,覺著自己和春嬋怎麽說也是地位相差雲泥之別,但是之前叫春蟬打過幾頓,現在在春蟬麵前,她還真就不敢鬧事兒。
察覺到裏麵動靜消失了,春蟬冷哼了一聲,“當日偷偷摸摸進我們院子,給荷包裏邊放毒,這事兒已經叫旁的門房看見了,看在你是王妃妹妹的份上,好心提一句,若是有同謀,最好供出來,這樣兩個人分擔總比一個人擔著責任強。”
柴房裏,顧寒秋已經呆住了。
渾身打了個冷顫,她們竟然都知道了,那顧爾冬也一定知道了。難怪一聲不吭的就將自己給抓了,難怪燕和沒有來救自己。
依靠著柴房門,慢慢的滑落下去,顧寒秋雙手捂著臉,悔不當初,淚水透過指縫滴落,忽然想起方才春嬋說的,若是再多一個人叫她來一起背鍋……
白若顏!對這所有的主意,都是白若顏出的,她不過隻是被騙了,所以才去顧爾冬的院子放東西的。
想到這裏,顧寒秋哪裏還坐得住,擦幹了眼淚,就開始拍門嚷嚷,“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妃,我有事兒要說,這次投毒不是我的主意,是白若顏害我,是她做的主,我隻是被騙了而已。”
……
聽著柴房婆子遞過來的消息,顧爾冬軟軟的靠在墊子上,眼底有些許笑意,“總算是聰明一回了,我還以為她得等著皇上親自審了才肯開口。”
“讓我說這二小姐還是個蠢的……”
“春蟬!”林嬤嬤在一旁狠狠拉了春蟬的袖子,給了一個眼風過去。
“林嬤嬤,無妨。”顧爾冬掙紮著想要起來,春蟬趕緊上前去攙扶,她側頭看了眼春蟬,“在這王府裏,可以隨意的暢所欲言,但是出去了,可得注意些,林嬤嬤也是為你好。”
春蟬點頭應聲,“自然是知曉的。”
等著顧爾冬慢悠悠走到柴房,裏邊兒叫喊的聲音已經停了,而顧寒秋現在正等著人來。
門鎖聲響,顧寒秋頓時站起身,拍了拍裙角處的汙垢。
外頭太陽不小,顧爾冬坐在轎子裏,看著屋裏的顧寒秋,“妹妹倒是許久不見了。”她朝旁邊的婆子們揮了一下手,“帶她下去洗漱一番吧,這樣子,若見了皇上,是不恭敬。”
顧爾冬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更何況是三番四次害了自己的顧寒秋,此刻給點兒好臉色,已經算是難得。
春蟬又是在王府裏消息靈通的,和各個婆子丫鬟關係都不錯,早早的就已經宣傳了顧爾冬與顧寒秋在顧丞相府中的相處。
不過就算春蟬沒說,一個是自己府裏的王妃,另一個則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三皇子侍妾,這些婆子也不會給她好臉色,便早早弄了些熱水,放到奴才們住的院子。
“自己洗吧,換洗的衣服,給你放這兒了。”帶她進來的丫鬟冷著一張臉,隨手指向熱水桶。
顧寒秋此刻氣的胸悶,這兒光溜溜的就一個桶,裏邊兒有著些許熱水,就連皂角都沒給她留一塊。
“這水這麽燙,叫我怎麽洗啊!”原以為這就已經夠羞辱的了,顧寒秋伸手探了一下水溫,頓時就叫了起來,跳起身子,指著方才帶她來的丫鬟,準備張口罵幾句。
那丫鬟也不是個軟脾氣,聽到這話,頓時挑了眉頭,一轉身便衝著顧寒秋罵道,“怎麽的?嫌棄這個嫌棄那個,你還當這裏是你們三皇子府了?若是不想洗,就這麽著去見皇上吧,早知道,熱水都不給你備著,讓你自個兒去燒火。”
劈頭蓋臉一頓罵,顧寒秋覺得方才那丫鬟唾沫星子都吐自己頭上了,眼睜睜看著丫囂張地轉身離開,她心裏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這肯定是顧爾冬示意的,是了,顧爾冬現在是這王府的女主人,定然隻有她能夠使喚得了這些下人。
又氣又怒,隻能夠坐在邊上等著熱水稍微涼快些,再下去。
顧爾冬躺在椅子上,小腿處的繃帶已經不再時不時滲血了,她此時隻是有些擔心,那塊肉可是真叫狼吃了,非得留一塊坑不可。